第二十二回雙牛岔曉冬遇奇事無名嶺旋風夢吐(1 / 3)

第二十二回雙牛岔曉冬遇奇事無名嶺旋風夢吐情

俗雲:

雪中藏屍終須見,紙中包火未必全。

草頭露珠日出散,烏雲遮月也露臉

上回說到曉冬欲去雙牛岔尋探開山取寶的十二把鑰匙。臘月二十四日晚於六甲壇前香燭紙馬雲鶴金錢送了神,第二天早飯後曉冬說:“二位姐姐,我想今天到雙牛岔探視一回,沿途尋找開鎖的十二把鑰匙。年關將近咱們暫時走不了,家中一切事務就有勞你倆了。”

“盡管放心地去吧。”金鳳說:“外邊天氣寒冷,風沙襲人,夜罪難熬,兩地相距隻二十裏,但有時間還望晚上家中休息。”

“是啊,一則吃喝有個照料,二則可解寂寞之苦。”銀鳳也說:“即使就是晚點,還是回來的好。”、

“知道了,二位姐姐。”曉冬說:“你們對我太好了,曉冬敢問二位,要是把二位姐嫁出去還會這樣關心我嗎?在曉冬看來姐要比婦人親,我真想一輩子有你們這樣的兩位好姐姐照看我,體貼我。”

銀鳳一聽便雙眉鎖愁雲,兩頰壓緋紅,半天默默無語,金鳳卻笑逐顏開地說:“冬弟,你之所以有此想法,姐能理解,因為你從小失去母愛,所以對女性關愛自己的感觸覺得相當溫暖和珍貴,在這種看法或想法的支配下就有了生怕關愛自己的人受到絲毫的磕碰和委屈,才有了當姐姐的人比當妻子的人更親的概念。因為當姐是同輩的長者,長允尊重,做妻子則是夫權為妻綱,常要受丈夫的約束。而你卻不願讓自己尊重的人屈尊已下,你是純屬尊你所敬的人似花瓶一樣擺在碗架上高高地供著、瞻仰者,不讓這花瓶受一點風吹雨打,霜襲日曬。你說是嗎?”

“聽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曉冬高興地說:“金鳳姐善懂人意,句句話扣人心弦,入我心扉。我太愛,太敬重姐了。”

“因為我有過這樣的觸覺,我和招牛的夫妻關係因年齡的差別,我教他讀書、寫字、唱歌,給他做衣,疊**臥被、縫補拆洗,他不知夫妻恩愛卻喜‘姐弟’之親,從不碰我一下,他就根本不想想我心中是什麼滋味。”金鳳說:“冬弟呀,你錯了。你就不想想世上那個當姐的能陪弟過一輩子?世上誰家的女子不出嫁?然而世上相親相愛的夫妻比比皆是,牛郎戀織女、董永配天仙,男耕女織,和和美美,同享天倫之樂,豈不比姐弟更親嗎?好了,今天弟出門,帶上姐這幾句話細細琢磨,終於有明白之日。”說著銀鳳已將包袱打點好了,遞給曉冬說:“冬弟,一應隨身用品已打點好了,外帶二十兩紋銀,記住,出門可不能挨餓呀,好出門不如歹在家,你得事事小心呀!”

“二位姐姐金子般的言語曉冬記住了,你們在家也當保重!”兩下揮手相別。

曉冬別了二鳳,一路北上,看看大地,早已覆蓋上愷愷白雪,雖是大道卻也不露路麵,落了葉的樹梢被西北風吹得鳴鳴響,近處的水早已被冰雪替代,遠處的山和天上的白雲連成一片,分不出哪是天哪是地,空中不時傳來鳥鴉覓食的叫聲。他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尋找著取寶要用的十二把鑰匙。幾乎連一點細小的環節也不放過,二十裏路將近走了四個多小時。太陽已經西斜,隻見山坡上一個放羊娃攔著一群羊唱道:“

說起個怪呀就唱個怪,

誰見過山羊鑽石崖?

早上進去晚上回,

不見吃草瞟兒肥。”

“喂,攔羊小哥,你唱了個什麼來著?”曉冬喊了一聲說:“我能上來嗎?”

“上來吧,過路弟兄,不忙拉拉話。”攔羊的也喊了一聲。曉冬向著攔羊娃走去,這攔羊娃一見便說:“看來你比我大,我應當稱你‘大哥’啦,聽話音,想必大哥是南方人吧?”

“是的。”曉冬走近攔羊娃跟前說:“你叫什麼名字呀,小弟弟,家住在哪個村?剛才唱的歌是你自己編的吧?真有意思。”

“是的,歌是自編自唱,大哥。”攔羊娃說:“我叫虎娃,今年一十二歲,就住在這雙牛岔。”

“你方才唱的什麼山羊鑽石崖,真有這麼回事嗎?”

“有,大哥你一定不相信吧?”虎娃說:“起先我放羊時在圈門上一數是四十三隻羊,可等到了地裏一數卻成了四十二隻,晚上回家一數一隻不少,就這樣過了四五十天,我想弄個水落石出,一注意才知是一個黑四眉山羊羯子在忽悠我,於是我給它脖子上栓了一根繩,我抓著繩子跟在它後邊,沒想路過一個大石崖時,它居然雙角一抵,竟連我也帶進石崖,這石崖裏邊是個好地方,寬闊的平地上長了一層綠油油的小草,就像用梳子梳理過的綠地毯,兩邊石壁上長滿了深綠色的苔蘚,苔蘚上有晶瑩靚麗的小水珠。這隻小山羊就專吃石壁上的苔蘚。吃了一會兒它飽了就拖著我出了石壁。看時天色將黑,這下可闖禍了,把人家的兩畝多黑豆讓羊群給吃了,好說歹說陪了一石黑豆才算了事,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拉它鑽石壁了,由著它去吧。”

“我能看看那隻羊嗎?”

“當然能。”放羊娃說:“要想看那就跟著我,馬上收羊回家,它也許就在羊群裏了。”

“好,今晚就你家做客,看看這隻古怪羊,歡迎嗎?”曉冬高興地問。

“當然歡迎。”放羊娃說:“不但虎娃我歡迎,就是我爹我娘也非常好客的了。”

“虎弟,真該謝謝你啦!”曉冬轉過話題說:“你放羊幾年啦?一個人在山坡上放羊不覺得寂寞嗎?”

“我呀,從十歲就放上了羊,起先時不習慣,感到寂寞,到後來我便和羊結上了善緣,我發現它們很聽話,因此時而給它們‘開會’‘訓練’,現在我的羊每一隻都有自己的名字,你叫哪一隻哪一隻就會‘咩咩’地叫著向你走來,你讓它‘跳高’、‘走單杠’它都會出色地完成,要是晚上收羊回家時隻要你喊一聲頭羊的名字再說‘收!收!收!’它們便自覺上路,其他羊也順順地跟在了後頭。”

“真沒想到,放羊還有這麼多學問?”曉冬說。“哥真佩服你。”

“可不是嗎?”虎娃說:“現在天已不早,我收羊回家你就看看吧。”說著喊了聲:“‘立角’,收!——收!——收!”隻見高坡上的一隻大山羊回首看了看虎娃就“咩咩”地叫了幾聲,好像回應說:“我知道了。”便回到了山坡小路,看看所有的羊順順地跟在了後邊。虎娃說:“大哥,咱倆先前邊走吧,羊群自然會跟在咱後邊的。”

於是二人下了山坡,順著回家的大路慢慢走去,繞過一個大彎到了一個高石崖處,虎娃指著石崖說:”這就是那隻‘四眉’羊出來進去的地方。”曉冬聽後睜大眼睛凝光聚性一看,隻見內部景色和放羊娃說的一樣,再往深處就看不來了。曉冬說:“兄弟,咱們在這兒等一等,看那隻山羊究竟與其他羊有什麼不同?”

“等他幹什麼,要是有興趣的話,明兒給他拴上一跟繩,你拽在後邊自然也能帶進石壁,看看裏邊的景色了。”

“那,太好了,我得謝小兄弟了。”曉冬說著拱手一禮。

“謝什麼?”虎娃說:“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大哥要牢記入內不可丟開繩子,要是丟開繩子,羊一走就把你丟在洞裏了。”

“記住了,謝謝小弟。”就這樣他倆邊聊邊走,一會兒便到了家。

這是一家地地道道的莊戶人,正麵是三孔石拱磘,對麵是豬羊牛圈和一個草房,左青龍、右白虎,六煞雞舍占西北,水來生旺方而去死絕地,就是一點一線都按照“陽宅三要”來安排的。一進院,虎娃爹就出了家門,熱心的虎娃說:“爹,我給咱領來一位貴客,他在路上走,聽見我唱歌奇怪,就好奇地問,我把他領回家幹脆讓他見識見識這隻鑽崖山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