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曉冬夜失狗見愁,銀鳳怒斬五色犬(1 / 3)

第三十三回曉冬夜失狗見愁銀鳳怒斬五色犬

勒令筆語表白:

巍巍山河起伏繁,浩浩人間怪事多。

有人疑我吐虛言,

無根無據難臆斷。

上回講到佘百萬的看家犬忽然開口講起話來。牠說:“主人啊,謝你五年來對我人狗同飯的精心照料。”佘百萬一聽,大吃一驚說:“我的愛犬,你怎說起話來了?”

“主人別怕,我並非是什麼妖怪,本犬乃三十三天逍遙尊者的護身犬,人間稱我叫天狗。因我多次偷吃月亮,把個園園的月亮吃了個花花丫丫,而在我身上也就生就了一把開山取寶的鑰匙。這事驚動了月老。拄著拐杖奏本淩宵寶殿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駕前,將我打下凡間,不意投胎到主人養犬腹中,因凡仙有別,將母犬媽媽同我的四個弟妹全部妨死。可主人則因我的降臨添財加福。而今,天上的月亮已複園,本犬自覺心慌意亂,怕有人要害我歸天,取走我身上開山取寶的鑰匙。因而我得出入尋訪,以防不測,望主人在我不在時分外小心,勉遭盜劫之災。切記!”言訖,就地一滾卻變作一個青年小後生,怎見得:

滾身一變美少年,天庭飽滿地閣尖。

頭戴八瓣黑緞帽,身穿五色繡絨衣。

腰係七星祥雲帶,足蹬一對園鐙鞋。

兩手十指鷹嘴甲,一臉黑氣兩目園。

眉粗嘴突雙耳尖,張飛胡須掛腮邊。

丟下尾巴無處去,藏入褲腿墜墜偏。

雖然生得模樣怪,身材魁武誰曾見?

五色犬變作的人向主人拱拱拳不言二語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佘百萬一家人俱驚奇愕然。

卻說天犬人邊走邊想:“要是歸位於天,這其實是好事,可自古以來,人怕死,鬼怕轉、神仙就怕脫體難,況我又過慣了人間生活,有人供吃供喝,又逍遙自在,多好啊!要是一但歸天,便身入囹圄,經常伴隨逍遙尊者左右,真煩死我啦。可是看看五年限期將近,如何才能避過這一劫呢?自己的摧命鬼究竟是人是仙難以斷定。這樣變作人,就可以瞞得過去了,於是牠便樂了,這一樂就唱了起來:“

王母蟠桃邀八仙,孫猴擾亂盜仙丹。

惹得天宮刀兵動,騰雲駕霧花果山。”

他正唱得高興,不料迎麵走來兩女一男年輕人,個個生得眉目清秀,身材端直,隻見那男子麵目稍紅點兒。細看時,三人都挎小包袱,其中一女子還腰懸寶劍,頭挽紅蝴蝶結,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好不怕人。另一女子卻端莊秀麗,亭亭玉立,和顏悅色,善良可親。再看那少年,雖不凶惡,但手中捏的竹竿上卻係著一個“狗見愁”。他——天狗人想:蹊蹺呀,這“狗見愁”分明是那個乞丐多次用來征服我的東西,怎麼到了這小子手裏?莫非此人便是我的克星嗎?牠倒吸了口涼氣,身不由主地寒毛直豎。

“喂!這位大哥,走佘家窪順那條路走?”曉冬見迎麵走來一個身穿五色衣的黑大漢便主動地問了一聲。天狗人一聽吃了一驚,心幾乎跳出胸口,他想:我先問問到彼處有何事。於是強裝膽正地說:“兄弟,到佘家窪找誰?”

“我們也不找誰,隻為濟苦拔貧,普救萬民。憑著師授小藝,勘墳辨卦,審龍定穴、書符鎮宅、接骨療傷、符水治病、觀枚測字,無所不為,為濟苦拔貧分文不收。隻求趨吉避凶萬事大吉。而今意欲買一犬看家,聞聽佘百萬有一名犬,欲出重金相買,便於我三人走山竄嶺相護,以防豺狼虎豹之厄。”天狗人一聽,怕心變妒心,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也還得按納住怒火,步步深入,弄個水落石出再說。於是強裝笑臉說:“這位師傅,聽你還會觀枚測字,能否於在下測測吉凶?”

“當然能。”曉冬說:“那就報上字來。”

“好,如能將我生平的事情測得準確,我便無話可說,若測不出來,我便告你一個妖言惑眾,蓄意聚眾謀反,叫你一生難出囹圄,”

曉冬一想,此人出言不善,奸狡陰險,嫉妒我等,必非等間之輩。待我好好看他一看,於是園睜透物眼一觀:噢!原是一隻五色犬,這犬能變轉人生,必不是凡間之物。於是胸有成竹地說:“好,若算不準隨你所說,你就報上字來。

“那我就報個‘天’字吧。”曉冬在手心寫畫著說:“天字四劃乃陰火也,此火生於八月仲秋,旺於四月仲夏,敗於三月季春,死於正月孟春。辰戌醜未四庫年必有損身之厄。現處火旺之時。恭喜先生時來運通,屈時正是魚龍變化任所欲為之時。再觀‘天’乃一字下邊加個大字,世界之大莫過於天也,先生必為天事牽連。‘大’乃一人也,因上壓一平,所以君必忌妒一個人。大字加點乃一犬字,君必為犬事牽連。天上加日乃是昊字,必受昊天玉皇所責,天下加口乃吞字,汝必為貪心偷吃獲刑,戒之!下來待我再推推時間,……”正說著,隻見平地一陣旋風,黑大漢便無影無蹤了。

卻說這黑大漢確實是五色犬所變的“天狗人”,牠聽了曉冬的一番測字吃了一驚。

“好利害的測字先生呀!”牠自言自語地說:“再不走,他若測出我吃月亮後身上生的寶貝——開山鑰匙,動動那狗見愁,我豈不束手就擒了嗎?我還不想死呢。這人間的**我還沒享樂夠呢。眼下想個什麼辦法能把那‘狗見愁’盜來,任憑他三人有吃天的本領也奈何不了我。況且緊要關頭我再去灌江口搬來兄長哮天犬,不信把他個凡夫俗子還沒有辦法?……”

再說曉冬正在推算時,黑大漢卻化陣旋風而去。

“不妙!”曉冬說:“二位姐,雖說沒有十分把握,但也料到此人必是咱們要找之犬。”

“啊!”二鳳異口同聲。

“那為什麼不動用“狗見愁”呢?”銀鳳說:“送上門的生意豈能讓牠跑了?”

“牠不害咱,咱便無從下手,若傷害於咱,一動‘狗見愁’隻要掛在牠身上便休想走了。”曉冬說:“況且對方變成人身,走時又措手不及呢。”正說時,迎麵過來一個行路之人,曉冬問好走佘家窪的路線後,三人便緩步東行,沒過片刻功夫便到了佘家窪,隻見近一裏多的路上丟著無數根濕柳棒。

“噢,這大概便是主人為了防止狗咬傷路人丟下的防身棍吧。金鳳姐,你拿一根棒吧,以防不測。”曉冬說:“銀鳳姐有劍防身,我有‘狗見愁’,唯獨你手無寸鐵。”金鳳一邊揀起一根把子,一邊說:“我看不過也是徒有虛名罷了,已經照見那高大的門樓了。還聽不見狗叫聲。”

“金鳳姐,你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銀鳳說:“俗話說:“狗在當街臥,手掂半磚頭,雖說狗不咬,君子防不然。”他(她)們邊說邊走,頃刻到了大門口,隻見“院子”迎了上來打手一禮說:“三位貴客登門,是否要見我家老爺?”

“正是!”曉冬說:“還煩你稟報一聲。”

“我這就去,三位貴客稍等。”院子說著轉身回去了。不大一會兒功夫,院子出來說:“三位貴客,我家老爺有請,請跟我來。”於是曉冬一行三人跟著院子到了待客廳坐定,早有丫鬟俸上茶果。院子說:三位客人請用茶,老爺一會兒便到。說著便將茶倒上。移時,隻見一高個子年近四旬之人,身著華麗的員外服裝緩步而入。曉冬同二鳳連忙站立離位。待員外至餐桌前曉冬躬身一禮說:“久仰員外大名無緣見識,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名不虛傳。”

“三位貴客過獎了,佘謀實不敢當,敢問三位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見教倒也不敢,實為懇求,不知員外麵前當講不當講?”

“佘某向來有求必應,但不知貴客所求何事,不免說出來,隻要本員外能幫得上的,亦當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