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累 6、簡大俠(1 / 2)

這漢子正是簡宏。

魃鬼一聽,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更不遲疑,把鏈子鎖抖得筆直,一端的骷髏砸向簡宏前胸,力道奇大,方位精準。簡宏如不閃避,必被砸中,哪有命在;如閃避,這一錘必定砸中門柱。簡宏似乎不願驚擾了室內的產婦。就在骷髏堪堪臨胸之時,忽地伸出右手食、中兩指,插進骷髏雙眼,阻住來勢;左手拉住鐵鏈,順勢輕輕一帶。魃鬼感到一股大力傳來,拿捏不住樁子,往前一撲,恰巧跪在畢張氏身前,竟一時站不起來。

餓鬼一看不對,手中的破銅碗“呼”地脫手,旋轉著向簡宏飛來。那銅碗邊緣是些不規則的鋸齒,一旋轉,竟然成了一件厲害的外門兵刃。如被擊中,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頭斷腹裂。誰知就在破銅碗剛剛飛到之際,簡宏忽地伸出左手中指,在那銅碗底部一托、一旋,那銅碗竟在他的左手中指上旋轉起來。

餓鬼大叫一聲:“氣煞我也!”奔前兩步,右手白骨為杖,“呼”地向簡宏打來。簡宏姿勢不變,左手中指上,銅碗旋轉得虎虎有聲。見白骨杖到,用銅碗一迎,二物相交,但聽得“嗤”地一聲,銅碗斜飛出去,嗡嗡作響,而那白骨杖斷為兩截,大半截飛走不知所蹤,餓死鬼手中殘留了小半截。如果簡宏動手稍晚,餓鬼那隻手臂恐怕也如同那半截白骨杖一般不知所蹤。

餓鬼知道是對手手下留情,愣在那兒,又驚又怕,半天回不過神。

三鬼中唯有毒鬼心計較深,看此情形,知道凶多吉少,要想脫身,還得另想辦法。突然靈機一動,伸手向田姑抓去。心道隻要有這小妞為質,或可脫今日之厄。誰知身形甫動,眼前一花,田姑和畢牛兒不見了身影,眼前站著的人一襲青衫,不是那漢子是誰?他心頭大驚,但雖驚不亂。那一抓的勁頭不減,十指箕張,抓向簡宏曲池穴;左手倏然伸出,彈出一粒鐵蒺藜,打向簡宏人中穴。那鐵蒺藜藍幽幽淬有劇毒,距離又近,料想簡宏不能幸免。卻見簡宏一甩頭,避開鐵蒺藜;腳下一錯步,右手一曲一伸,毒鬼頓覺肩井一麻,整條手臂耷拉下來,使不出半分力道。

竹陽三鬼自出道以來,凶殘霸道以極,自謂無人能敵。孰料在簡宏手下,均走不過半招便已落敗,何曾受過如此折辱。一個個愣在當場,又驚又怕又怒。

還是毒鬼反應較快,大喊道:“大哥二哥,點子硬,扯呼!”

魃鬼和餓鬼這才回過神來。正欲展開輕功逃跑,忽聽簡宏說到:“你們自忖跑得掉嗎?”

三鬼想了半天,輕聲道:“跑不掉。”

簡宏:“既然跑不掉,何必要跑!”

毒鬼:“我們不跑,你是不是要殺我們?”

簡宏:“你們本來是鬼,殺不殺有什麼區別。”

毒鬼:“這麼說來,你不準備殺我們了?”

簡宏:“我說過,我是鍾馗,不是無常。”

毒鬼:“既然如此,你莫不是要放了我們?”

簡宏:“如能放下屠刀,放不放又有什麼區別?”

三鬼麵麵相覷,呆了半天,參不透簡宏是要殺他們還是要放他們。

忽聽田姑大哭道:“牛兒,牛兒,快醒醒啊,你丟下我,我可怎麼辦呀!”

原來畢牛兒奔跑途中中了毒鬼一顆鐵蒺藜,又被餓鬼破銅碗擊中腕骨,毒火已入血脈,再加上急怒攻心,外傷沉重,已然命懸一線。

簡宏一把抓住毒鬼脈門,喝道:“解藥!”

毒鬼抖抖索索摸出解藥,說:“黃色外敷,白色內服。”

簡宏接過解藥,遞給田姑,道:“快。”又回頭對毒鬼道:“如有差錯,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伸手從毒鬼袖中摸出一顆鐵蒺藜,若有意若無意按在毒死鬼頸上,釘頭離毒鬼頸部動脈不過半分。

毒鬼懂得這一招的厲害,戰戰兢兢道:“不敢不敢。”

場院中一下靜了下來。竹陽三鬼明白,此刻,他們三人能否活命,關鍵在於畢牛兒能否生還,因此都緊張已極,瞪大了眼睛,看著田姑營救畢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