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累 115、《竹枝詞》(1 / 2)

黑山穀主說一個字,金佛散人寫一個字;有回憶不起來的地方,其餘兩人就來補充。桐油燈的燈芯換了三次,三更鼓已經敲響,終於把這些字回憶出來,金佛散人麵前的紙上留下了如下墨跡:鳥、錦、二、神、瞎、官、水、仙、眼、城、相、洞、中、逢、內、河、花、神、住、北、爛、仙、神、漫、洞、仙。

又回憶了半天,確認沒有遺漏後,黑山穀主努力地繼續回憶。沉吟半天,道:“‘洞’字的後邊好像留了個空,喲,還有,‘漫’字的前邊有個字沒有摸出來,隻知道左邊有‘三點水’。另外,是按照四字一行排列的,我們來試著排排,看是什麼意思。”

金佛散人在另一張紙上,按照黑山穀主提供的信息進行排列,呈現在三人麵前的竟赫然是一首打油詩:鳥瞎眼,河北(水),錦官城中花爛漫。二水相逢神仙洞,神仙洞內住神仙。

除開一個字,左邊‘三點水’,用了一個“水”代替外,其餘幾句押韻合轍,朗朗上口。但是意思卻十分隱晦,難以理解。三人沒有絲毫睡意,又仔細琢磨起打油詩的意義來。然而推敲了半天,眼看天就要亮了,還是不得要領。

金佛散人建議道:“今晚我們實在是太疲憊,休息一下,明天再說。隻是都得把這首打油詩記下來。”

大家道:“好!”

三人又默記了幾遍,金佛散人把寫了字的兩張紙就著桐油燈燒掉。

寧心居的燈光熄了,夜色如墨。“巴渝三義”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夢,就像這如墨的夜色,無邊無際。這是成為漏網之魚幾天來他們睡得最香的一覺,以至於日上三竿,猶在夢中悠遊。

在夢中,黑山穀主譚冰清仿佛又在一片茂密的山林中與戴玉龍幽會,二人情意款款,軟語溫溫,如膠似漆。忽然,樹上傳來一聲不知什麼鳥淒涼的叫聲,“哇——哇——!”戴玉龍一把推開她,凝神細聽:“你聽,是不是女兒回來啦?”譚冰清一下哭出聲來:“女兒,女兒,虧你還記得女兒!”戴玉龍聽她如此說,忽然就摸出一把刀,紮在自己的胸口,臉一下變了形,眼中忽然就流出血來:“清清……我……”突然間他竟輕飄飄地融化在周圍的空氣之中,譚冰清一把拉去,拉到手中的竟是一個姑娘的手臂,一看,姑娘就是方伊人。譚冰清抽泣道:“女兒,女兒……”熟料方伊人一臉漠然:“你是誰呀?你不是譚穀主嗎?別拉我!”一甩手,掉頭而去。方伊人身影漸漸遠去,譚冰清大哭起來,想追,挪不開步;想喊,卻喊不出聲;隻剩下簌簌流下的淚水……忽聽餘如波*著公鴨嗓“咯咯咯”的笑聲——譚冰清隻覺渾身冰涼,忽然就醒了。心頭,還在隱隱作痛,枕邊,被淚水浸濕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