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園猜想這掛屏裏麵一定有一個藏東西的暗匣,他用手在掛屏的表麵摸索著.想找到打開暗匣的按鈕,可上下摸了一遍,沒見半點動靜。時間不容許再磨蹭下去,他靈機一動,就走到那隻鸚鵡跟前,輕輕將紮在它嘴上的布條夕懈開,那鸚鵡嘴巴被紮住當然又悶氣又難受,一解開後,便叫了起來:“‘不怕你’是好人,謝謝‘不怕你’!”
阿園趕緊朝它“噓”了一聲:“小聲,當心再把你嘴巴紮起來!”鸚鵡果然嚇得直眨眼,不做聲了。
阿園用手在掛屏上比畫著:“開小門,‘不怕你’要開小門!”他知道,如果有暗匣的話,就一定有個小門,而鸚鵡掛在這地方,說不定曾經見到過白益臣是怎樣打開暗匣的小門的。
鸚鵡愣了一會,便叫道:“肚臍眼,肚臍眼!”阿園趕緊用手指去掀左邊那個和合仙子裸露著的肚臍眼,可是,沒有動靜,再掀右邊的,仍然毫無反應.可鸚鵡還在叫“肚臍眼”,阿園一急之下,幹脆兩個肚臍眼一起欲,便聽得“呀”的一聲,和合仙子手中捧著的盒子朝外伸了出來,那是一隻暗藏的抽屜,甲麵就有剛才的那個信封,另外還有一些珠寶。阿園抽出信封中的紙條,隻見上麵有兩行字:“行得春風有夏雨,自有大樹來遮陰”,其他什麼也沒有。阿園將它往懷裏一揣,隨手將暗抽屜關好,當然,也沒忘了留下自己的標記。明人不做暗事嘛,這是他的規矯。
就在此刻,卻聽得門外有腳步聲,阿園趕緊將身子一躍,入從那個花格窗裏躥廠出去,就勢躲在屋簷下。隻見進來的是一個仆人,他是到書房來熄燈關門的,那鸚鵡就叫起來了:“‘不怕你’開小門,‘不怕你’走掉了!”那仆人當然不懂這話什麼意思,壓根兒不睬它,斥罵道:“亂叫什麼,吵醒了老爺,要你的好看!”
恰好自益臣尚未睡著,聽到聲音,便披著衣服出來了,問:“怎麼回事?”
“肚臍眼,肚臍眼,‘不怕你’開小門,‘不怕你’走掉了!’鸚鵡畢竟是隻鳥,它如實報告。
白益臣一聽此話,不由心頭一驚,忙問:“寶貝,快說‘不怕你’是誰?什麼樣子的?”
鸚鵡回答:“‘不怕你’是好人。‘不怕你’像寶貝!”說著還扇了扇翅膀,意思是“不怕你”像它--牛不,會飛的。
白益臣感到情況不妙,趕緊打開那暗抽屜,一看,珠寶似乎沒有少,再拿起那隻信封,發現信封上無端地添了一隻小小的白手印,而信封中的那張紙條已經不見了。他臉色大變,跺腳叫道:“快,命令聽有的衙役和兵勇,將府邸包困起來,別讓一隻麻雀飛出去!”
可是,已經遲了,阿園早己輕鬆自如地離開了這裏口現在,他正連夜趕往另一個地方,那就是獨柱峰。
三、獨柱峰遇險
約莫到了第二天黃昏時分,阿園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深藏在江南群山之中的獨柱峰。這獨柱峰,當真是天下無雙,整個兒像一根下細上粗的柱子,筆直地聳乞在那兒、足有百丈.之高,四周像刀劈斧削過一般,陡直光溜,竟然連根草也不長。傳說、這是當年孫悟空修成了正果之後,再也用不著那金箍棒!便用手往這兒插,就成了這麼一個柱子般的山峰。峰頂有一塊空地,方方正止的,隻有半畝地大小,可就在這峰頂的平地上,竟然建著一座石尾,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人所建,電不知用什麼辦法建的,所以,讓人看來,那壓根兒就是仙人點化出來的幻景。
在這峰頂,有一條幾十丈長的鐵鏈子與旁邊的一座如鷹嘴樣伸出的岩石相連,那就是獨柱峰與人世間相連著的惟一通道。這鐵鏈子比大閨女的辮子粗不了多少,風一吹,在半空中直晃蕩,就是最善攀藤爬索的山猴到了這裏也望而卻步,不敢問津這空中險路。
無影飛鼠選擇這樣的地方作為他棲身的巢,也實在是太絕了。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種本領、有這般膽量在這鐵鏈上來來去去?因此,住在這地方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最保險的了。
可他就沒想到,偏偏還有個小千手神阿園,那功夫、膽量一點也不比他差。
阿園趴在那鷹嘴岩後麵,觀察了好半天,朱見那邊峰頂上有半點動靜。他想,無影飛鼠或許不在巢裏,或許是在那石屋裏已經睡著了,不管怎樣,先過去再說。
阿園身子一躍,便已經穩穩地站到那鐵鏈子上了。恰好一陣山風吹來,那鐵鏈子如秋千似的晃蕩起來。阿園幹脆站著不動,身子隨著那鐵鏈一起晃蕩,還挺悠然。等風稍定,他兩腳在那鐵鏈上輕輕一滑,就滑過去了一大截,幾個滑步之後,便上了獨柱峰頂。他先四周巡視了一番,隻見石屋門前有一個石刻的香爐,石屋裏儀有一石桌、一石凳、一尊眉目不清的石佛而已,後牆上一左一右有兩個小小的圓窗洞,石屋裏鋪著幾張獸皮,大概就是無影飛鼠睡覺的地方。石屋裏沒有人,估計他外出了。
那位陸師爺不是說,無影飛鼠將盜來的金印藏在這地方嗎?那麼,到底藏在哪兒呢?
阿園在石屋裏四處搜尋,卻不見金印的蹤跡,就在這當兒,卻聽得外麵那鐵鏈子“當嘟卿”地響了起來,不好,準是無影飛鼠回來了。怎麼辦?他靈機一動,幹脆就在牆上打了一個手印,然後,便倏地從那小小的圓窗洞裏鑽了出去。叮是,這石屋的後牆是緊挨著這獨柱峰頂的邊緣的,因此,一鑽出這窗洞,下麵就是見不到底的深淵,根本連半點站腳的地方也沒有。可是這難不倒阿園,他有壁虎功,能像壁虎一樣將自己牢牢地貼在石屋下麵陡直的崖上。
果然是無影飛鼠回來了。這家夥臉上瘦得剔不出二兩肉,薄嘴唇遮不住那黃板牙,眼睛雖小,可是稍一眨巴便有幽幽的綠光。他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腳下有些趔趄,但是依然能如履平地從那鐵鏈子上過來,說明功夫確實驚人。
他進石屋之後,從懷裏掏出用荷葉包著的一大包牛肉來,還有一隻錫酒壺,放在石桌上,意猶未盡地又喝起來,可才喝了兩口,卻一抬頭瞥見了牆上一樣東西,惺鬆的醉眼一下子瞪得老大,醉意也頓時嚇去了一半,兩手往腰帶裏一摸,再伸出來時,兩隻手的指頭上已經戴上了一套用純鋼打成的又長又尖帶著鋒利刀刃的鷹爪,那雙手頓時就變成了一雙鋼爪子了。
他看見了在牆上赫然印著一個小小的白手印。不管他認識不認識這個自手印,但有一點很清楚,有人到了這峰頂上,這人肯定不是個等閑之輩。
無影飛鼠將兩隻銳不可當的鋼爪十分緊張地舉在胸前,隨時準備給予對手致命的一擊。他那鋼爪可厲害了,隻要將獸皮抓起來抖一抖,待到放下來時,那些獸皮就碎成一片片的了。他細細查看了屋裏的每一個角落,而後,身子一旋,一陣風似的又到了屋外。這麼小小的一塊平地,當然是一覽無餘,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在連鳥也站不住腳的石屋背後的石壁上居然還貼著一個人。
不過,他心裏更慌張,因為有敵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敵手在哪兒。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急忙鑽到石桌底下,用他那鋼爪,撬開一塊鋪地的方石,從一F麵一個暗洞裏取出了一隻盒子,打開盒子一看,那金印還在。他狡黯地朝四麵看了看,趕緊用布包好,係在自己腰帶上。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將金印送走換到金條再說。
躲在石屋後牆下的阿園己經爬了上來,從小圓窗中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趁那家夥走出石尾之際,他又味溜一下鑽了進來,竟然悄沒聲息地跟在無影飛鼠的背後,並故意朝他脖子上“嘶嘶”地吹氣。
無影飛鼠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他來去輕捷得仿佛連影子也沒有,而此刻阿園卻分明就像一個影子跟在他的後麵。阿園的動作完全跟他的每一個動作是同一節拍同一速度,所以無影飛鼠感到脖子上有冷風,急回頭,偏偏又不見人影,再一個閃電般地快轉身,仍然什麼也沒發現,這可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媽的,有鬼啦!”
“胡說,我是你大爺!”明明聽見腦後有寶如舌聲,可就是看不見人。
無影飛鼠惱了,張開兩隻鋼爪,像風車一樣呼呼地急轉起來,整個人影都被裹在一團寒光之中,滿以為這一來總可以擺脫背後的那個可怕的跟蹤者了。可是,他轉得快。阿園也轉得快,依然如影.子般亦步亦趨地緊貼在他的背後。
突然,他想到了係在腰間的那個布袋,伸手一摸,還在,可是,他哪會想到,就在剛才他發瘋似的舞著手中的鋼爪時,緊貼在他背後的阿園已經伸手到他腋下解下了那隻布袋,取出了盒子裏的金印,又順手塞了一塊石頭進去。還依然係回到他的腰帶上。這一連串動作,阿園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這就是“千手功”的神奇之招。
無影飛鼠靈機一動,對了,有一個地方可以擺脫對手的,那就是在那根鐵鏈子上。
他一縱身,人已經站到那根晃晃蕩蕩的空中鐵索上了,急走幾步,到了鐵鏈的中間時,猛然將鋼爪往背後一掃,人順勢往上一躍,在鐵鏈上打了一個空翻跟鬥。這一回,他看清了,背後是空空的,前麵也是空空的,待到落下來時,他用一隻腳尖站在鐵鏈上,得意地大笑起來:“哈哈,你想耍老子,老子不陪你了!”
要說這一招,也果真靈。阿園隻好躲在峰頂卜拴著鐵鏈子的那根石杜後麵,眼巴巴地看著他走了過去。
突然,隻聽得對麵傳來了一聲慘叫;“啊!”那聲音分明是無影.飛鼠,不好,發生了什麼事?阿園不假思索,一挺身,也就跨上了那根鐵鏈,一跨上去使聽得鐵鏈發出很輕微的一聲。那聲音不是鐵鏈相碰的脆響,而是一種扭裂開來的聲音,大概是這鐵鏈年代久遠,飽經鏽蝕,加之剛才無影飛鼠在卜麵做了一個空翻跟鬥,用力稍猛所致。阿園暗叫一聲:“糟!”可要縮身已經來不及了,隻得以最輕最快的步法,趕緊過去才是。
偏偏就在此時,卻聽見“哩”的一聲尖厲的嘯聲,是一枚金錢鏢對準他的心口射來。阿園情急之中身戶往後一仰,恰如猴子撈月、僅用一隻腳尖鉤住鐵鏈子,倒掛在空中,閃過了這一枚金錢鏢。接著,他兩手一伸,抓住鐵鏈,可沒等他米得及站到鐵鏈上,“嫂嫂”兩枚金錢鏢又飛到跟前,這一回是對準了他抓著鐵鏈子的兩隻手。這招實在歹毒,若是想縮手躲避,手一鬆,就得掉下山崖摔個粉身碎骨;若是不躲避,被射中了,一定再也抓不住,也是掉下去摔個稀巴爛。
阿園當然知道這厲害,他腕上一用勁,“砰”的一聲將身廣急翻了上去,這一回是用雙手抓著鐵鏈子,整個人倒立在空中,而那兩枚金錢鏢在鐵鏈上麵幾乎貼著他抓鐵鏈的手指飛了過去。接著,他幹脆用手代腳,兩手“刷刷”交替抓著鐵鏈飛快向前。這時又聽得“嘶嘶嘶”,這一回飛來三枚金錢鏢,更可怕的是,金錢鏢不是以直線飛來,而是各自劃著不同的弧,拐彎抹角地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朝阿園打來,這是最難躲閃也是最難對付的,怎麼辦?
阿園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手上猛一使勁,便聽得“吮嘟”一聲響,竟然將那根木來就開裂的鐵鏈子,一拉就拉斷了。他隨著那斷了的一截子長鐵鏈一下子墜落下去。
不一會兒,在鷹嘴岩上探出一個蒙著臉的人來,那就是發金錢鏢的家夥了。他看到斷了的鐵鏈子頭上是空空的,估計阿園已經摔下去粉身碎骨,便冷笑一聲走了。
其實,阿園並沒有摔下去,他在剛才身子即將撞到岩壁上的千鈞一發之際,放開鐵鏈,施展壁虎功,手腳並用將自己貼在了陡直光滑的岩壁上,待那蒙臉人走後,好一會才攀著那根垂掛在崖壁上的鐵鏈子,爬到了岩頂上。
在岩頂的一棵大樹下,他發現了無影飛鼠橫躺在那裏,一枚金錢鏢深深嵌入他的喉嚨,鮮血正泊泊地流著,差不多沒有氣息了,而他腰間的布包已經被打開,那隻印盒及盒中的幾塊石頭被胡亂扔在一邊。不用說,蒙臉人就為這金印而來的,他拿到手後,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一看,就發現阿園從鐵鏈子那頭過來了。於是,他連發三次飛鏢,眼看著將阿園摔下了千丈深淵,他才得意地打開印盒,卻發現是一隻裝了石塊的印盒,其惱火懊喪是可以想像的了。
阿園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小丸藥,硬塞人無影飛鼠的嘴裏。這是阿園家祖傳的急救秘藥,一會兒工夫,那無影飛鼠果然緩緩地睜開眼來了。阿園忙問:“是誰叫你去偷金印的?”
“是吳州知府衙門的陸師爺。”無影飛鼠無力地吐著血沫說道。
“那個打金錢鏢的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天在越州府衙,我本來是一個人去的,後來才知道,後而還跟著一個蒙麵人。’無影飛鼠恨恨地說,“他們答應,隻要我將金印交出來,便付給我五十兩金子的,誰知趁我將金印帶出來時卻對我下了毒手,我上了他們的當!”
說完此話,他“哇”地葉了一大口血,身子一抽就又閉上了眼睛。這一回,他是真的死了,不過,他到死也不知道,那顆金印此刻已經在阿園的懷裏了。
四、妙手掏“珠”
這幾天,鐵膽章的傷勢好多了。見阿園回來了,他欣喜地從床上跳了下來,陪阿園一起去見憂心衝忡、坐立不安、消瘦了許多的朱念舟。
朱念舟一見金印完璧而歸,不由得長長籲了一口氣,們著胸口如釋重負地說“總算皇天保佑,阿園大俠功夫超群,才使下官免了這一場大禍哪,真是感激不盡!”
鐵膽章說:“人人,現在金印已經找回來,我們該考慮何時起程去吳州了。”
“對,宜早不宜遲!”朱念舟領首道。
“哎,還有一樣東西。”阿園取出那張紙條,“這是我從白益臣的暗抽屜中取來的,上麵寫著兩句沒頭沒腦的話:‘行得春風有夏雨, 自有大樹來遮陰’。”
“這話裏好像有名堂!”鐵膽章看了,很警覺地說。
可朱念舟一看這紙條,卻立刻神色大變,仿佛渾身的筋骨一下戶被抽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捧著腦袋不吭聲了。
“怎麼了,大人,不舒服嗎?”鐵膽章關切地問。
“這字跡,我認識!”朱念舟喃喃地說,“我、我是有點不舒服,我得去躺一躺。”說罷,他便俠快地走了。
第二天一早,阿園一起身就去看望鐵膽章,問:“章大伯,什麼時候去吳州,我也去。”不料鐵膽章歎了口氣:“吳州去不成了!”
“為什麼?”
“朱大人昨天晚上已經擬了一份奏章,稱自己有病,必須休養,請求辭去監察禦史之職。一大旱就派人連同那顆金印一起送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阿園感到茫然不解,難道他真得了急病?
鐵膽章輕輕附在阿園的耳邊說:“是心病!你知道你弄到的那紙條上的字是誰寫的嗎?”
“不知道。”
“是軍機處最有權勢的軍機大臣琦春的手筆,那兩句話的意思是:‘你給了我好處,我不會忘記的,我一定會幫你的忙,讓你安然無事的!’朱大人認為既然白益臣連軍機人臣都已經買通了,那麼,到吳州去查案,隻能自討苦吃。不如趁早抽身,倒還可保全自己!所以,他決定告病辭職。”
阿園聽了,目瞪口呆.氣得愣在那兒半晌才說出話來:想不到,這位朱大人也是個膽小怕事、隻顧自己的懦夫,難道吳州百姓的這麼多血汗錢就白白地便宜了白益臣這個貪官?
鐵膽章無奈地搖搖頭:“有什麼辦法呢,這一類案子到頭來,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的,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阿園沉思了一會,毅然地說道:“朱大人怕,我不怕;朱大人不敢得罪他們,我敢。你們都不去,我一個人去!”說罷,憤憤然地掉頭就走。
鐵膽章急得一把拖住他:“阿園,你一個人去,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要去查一查,那家夥到底吞吃了百姓多少血汗錢,我要把這些錢從他的肚子裏扒出來!”
鐵膽章擔憂地說:“可你千萬要小心哪,尤其是那個使金錢鏢的蒙麵人,不知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神秘莫測,手段狠毒,你要多加提防才是!”
阿園點點頭:“你放心,我會加倍小心的,我也正想去弄個明白,這家夥到底是誰,為何這般見不得人!”說罷,一拱手,身影一閃,就在門廊裏消失不見了。
這二回,阿園到了吳州城後,並不忙著進知府衙門,而是先去找一個人。這個人,在吳州城可是大名鼎鼎,無人不知的,所以稍一打聽,就打聽到了他的住處。
“快告訴你家主人,有一位京城來的老朋友要見他!”阿園盛氣淩人地對倚著雕花門柱上在磕瓜子的一位家童說。那家童不敢怠慢,趕緊一溜煙跑了進去。不一會,那主人出來了.不是別人,乃是白益臣視作心腹親信的陸師爺。
陸師爺來到門口一看,隻見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兒,從他戴的一枚老大的翡翠戒指,衣襟上掛著一根幾乎有手指粗的赤金表鏈,還有手裏搖晃著的一柄湘妃竹骨的紙扇,那上麵竟然有皇帝的老師翁大學士題的字,便知道,這位公子哥兒肯定大有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