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那先生居然直認不諱:“別人是這麼叫我的。”
“啊呀呀,久聞大名,今日,親眼見到,果然身手不凡,佩服至極,佩服至極!”老者如獲至寶地開心笑著,幹脆就一屁股坐到那位快筷先生身邊空座位上了。
快筷先生呢,他卻一刻也沒停止他的進食,挾菜,喝酒,順便也挾幾粒油炒豌豆,納人嘴裏,毫不客氣地嚼得咖翰響,任憑什麼事也影響不了他的好胃口。
“真是應了那一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我們到處打聽先生,已經找了好久了!”
“你們找我幹什麼?”快筷先生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想請先生幫我們一個忙!”
“我能幫什麼忙?”他接二連三地挾菜吃,滿嘴塞滿了,嚼得津津有味,嘟哦不清地說道:“我可是隻會吃,隻知道吃,吃好吃的。”
老者神色凝重,壓低聲音,卿哪咕咕地說了好一陣子,旁人也聽不請他究竟說了些可什麼。
隻見到後來,快筷先生點點頭,說了一句:“好吧,我就幫你們這一個忙!”說罷,筷子隻一點,麵前那幾個盆子就一眨眼間全部變成精光,各盆中剩餘的菜,連一點點蝦殼,魚骨,鵝肉屑都沒有了,一古腦兒全進了他的嘴裏,然後用衣袖抹抹嘴巴,就起身跟那位老者走了。
臨走,他還不忘記,將那雙筷子塞進自己的衣袖裏。
幾天之後,便有了幾輛馬車從省城馳出,轆轆地向北行去,車廂都用掛簾遮得嚴嚴實實的,不知道裏麵裝這些什麼,打頭第一輛車,車軾後坐著那位白須老者,此刻他是一身黑色短裝,顯得十分精神。
就在經過一條幽深的峽穀時,有下個人攔在了路中間。
這幾個人的模樣,就足以嚇人一跳的了。一個是獨眼,一個是獨臂,還有一個是獨腿。
而他們咪著眼,仰著鼻的神氣勁,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別惹他們生氣,他們們厲害著呢!
“白老頭,你車上裝的是什麼?”獨眼問。
原來,這老者姓白,可是省府赫赫有名的老捕頭。而這車上裝的呢,是從省府藩庫裏撥出來,給北邊遭蝗災的幾個府縣販災的銀兩,這可是多少老百姓的救命錢啊!
“沒什麼,是銀子!”老捕頭實話實說。
鄒阿,是銀子,太好了,我們統統要了。”獨臂眉開眼笑。
“恐怕我不能給你們。”白老捕頭冷冷地回答。
“你不給,哈,老頭,別人怕你,咱們三個叮不怕你,那好吧,就讓你與這些銀子起留下!”那獨腿惡狠狠地說完,手一揚,眼前頓時幾十條閃亮的金光直向白老捕頭射去。
“刻喇喇”,那是幾十枚形如金錢,但邊緣卻是飛快的刀刃的金錢鏢。江湖上人一般隻會一發一枚,能同時發幾枚也是絕無僅有,而這獨腿卻能一發幾十枚,而且這幾十枚中有幾枚是劃著一個大弧線飛行的,看似飛向旁邊,冷不防一拐,就飛到你的額頭上、咽喉裏了,叫你防不勝防。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幾十枚金錢鏢眼看就要將白老捕頭穿成有許多孔眼的篩子了,卻一眨眼間,突然全部消失了,無聲無產自地消失了,而白老捕頭依然站在那兒,坦然微笑著,一根毫毛也沒碰著。
隻是在白老捕頭的旁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髒兮兮油膩膩長衫,醉眼惺鬆的人,手裏拿著一雙筷子,這就是快筷先生。剛才那幾十枚金錢鏢已經全部被他用筷子挾住了,收在了衣袖裏,此刻筷子頭上還挾著一枚,隻見他仔細端詳之後,失望地喊道;“上當上當,原來不是真的銅錢,我還想用來買點心吃昵,這一枚,還給你!”
筷子一撥,“滋”一響,獨腿“撲通”一下就倒下了,原來是用筷子射來的那一枚金錢鏢竟然穿透了他那條獨腿的膝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