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是嫡女,忠義侯府的嫡二女,生母是鎮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容氏。不過,現在當家的主母卻是個從貴妾提上來的女貴,趙氏。當初雖然鎮國公府有幾分不滿,等到底還是忠義侯府的私事兒。
【男人的話,到底是會變心的,不管當初有多愛。】慕容略有些嘲諷地想。【慕長風是個聰明的男人,當了世子,就知道要打壓二房的人,做了官,便知要娶一個賢內助,母親不是保了他仕途平順嗎?不然,隻憑他一個漸頹的侯府能有這麼好的日子過?】
“容姐兒既然醒了,便將這藥喝了吧,婢子這兒有幾粒蜜果兒,待吃完了藥當零嘴可好?”煙柳輕輕的開口問道。
“……扶我起來罷。”慕容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虛弱這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哎!”煙柳不僅說話聲音輕柔,動作也柔,讓人舒服的柔,卻偏是趙氏的人。
“嘖!真苦!”慕容淺淺的小嚐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這藥苦得跟黃連似的,該怎的下口才好!
“婢子就知容姐兒是個怕苦的。”煙柳輕笑了聲,便拿出一方繡帕,裏頭包了些蜜餞兒,看上去便誘人得緊。“姐兒快喝了這藥,婢子才好把這給你呢!”
“好煙柳,快給你姐兒我喂一顆,就一顆!不然可怎麼吃藥啊!”慕容嬌嗔了一聲,開口向煙柳討要。
“我的好姐兒唉!”煙柳似乎還想再勸上幾句,卻最終敗在了慕容清亮的眸子上,語氣便有了幾分無奈。慕容如願以償地吃著了蜜餞,終於肯吃藥了。可藥終究是苦的,吃了大半,還剩幾勺,便是怎麼勸也勸不進了。
慕容看著煙柳離去的背影,突然打個寒戰。【是哪裏的窗沒關好?】慕容想。
……
慕容落了水,病了有些日子了,隻是擔心大姐,可這侯府卻是沒一個肯消停的,慕容才好上了些,便來探病。
“聽聞姐姐好了,這才來看看,請姐姐莫怪才好。”未見其人,便先聞其聲,清脆猶如出穀的黃鸝兒,宛囀得令人心醉。
【不過一隻上不得台麵的鳥兒。】慕容聽得出這聲音,而且永永遠遠都不會忘記。
……
“聽聞姐姐和大姐姐俱是像極了母親的,但見姐姐二人的形容就知母親是個頂美的人兒,當時能讚一聲風姿卓越的!”心姐兒巧言笑兮,撚著帕子,端得是一副真心。兩人是在湖邊遇著的,隻是慕容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妹妹,於是,便不給她真笑臉瞧,以為她到底算是個知趣的。可心姐兒卻似未見,一個勁兒地湊上前來,偏因著同是一房的人不好給她難看臉色,讓別人笑話了去。
“母親自是頂好的,早先未嫁的時候便是京都裏頭名兒的才女,就是先帝也讚賞有加,太後……噢,今兒的皇太後娘娘,都會招入宮常敘呢!”慕容淺淺一笑,話也說得輕巧,可就是平白多了一分炫耀的味道。
“不曾想母親原來是這般人物,難怪,難怪。”心姐兒讚道,心底究竟何般作想卻是不知的。
“你不曾想的事多了去了,到底是家裏最小的嫡女,有些事還是要知道的。”慕容神色淡淡地訓道,偏是心裏想著那湖,惦記著自己的娘親。
心姐兒聽得幾分切齒咬牙,因著老太太的寵愛,她何時受過這樣的訓斥?卻礙著慕容的身份是不敢發作的,卻又咽不下這口氣,眼珠子一轉,當下便是引著慕容到了湖邊。
忠義侯府的湖是為這著容氏所挖,就為應她閨名之中的一個“灩”字。可惜,她再看不到了,這滿湖的瀲灩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