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看十四,隻見他亦恢複到道剛才屋內的表情。眉頭緊鎖,嘴唇緊閉,目光沉冷的瞪著垂首的柳兒。
看著十四如此神態,心中的疑惑更深,便柔聲探問道:“敏妹妹是病了嗎?可有請大夫來瞧視?嚴不嚴重?”
“也不是什麼大病,並不嚴重,大夫來瞧了說夫人是有喜了!”柳兒神色輕鬆,有著難以掩飾的歡喜愉悅。
看著柳兒臉上的喜悅之色,我隻覺得眼前有些昏黑。怔怔的愣在原地,腦海裏不斷的回蕩著柳兒最後的那句話。
夫人是有喜了……
回頭看向十四,恍惚間他離我的距離卻是在百米之外般可望不可即。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清楚些,卻隻看見眼前一片昏暗模糊,全然沒了他的身影。
“狗奴才!”十四提腳踹向了那個此刻在他眼中一臉計謀得逞,奸笑連連的小人。
想必是有太多的人問起敏悅的病況,又加之是這等喜事,柳兒回答的倒是順口。卻全然沒注意到十四的臉色,直到那一腳踹在自己的胸口,方才醒悟剛才問話的人是嫡福晉,是十四爺放在心口護著的人。
倉惶的從地上爬起,伏在地上連連叩首:“奴婢該死!請十四爺恕罪,奴婢並不是有意的,奴婢隻是一時口快。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已無心在去關注這些,隻是想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這裏,找個溫暖安靜的地方把自己包裹起來!
蓉漣懷孕了,我擔憂著德妃會以此來要挾十四納妾,卻不曾如此懼怕。
可是現在,剛看到的曙光在刹那間毀滅,那種無法掙脫的網再次向自己襲來,我已沒有絲毫的勇氣再去麵對德妃和康熙再一次的威嚴逼迫了。
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的被榨幹,靈魂在被一絲絲的剝離,這具連同著心已沒有絲毫活力了。
原來,愛一個人竟是這麼困苦的事情!
急促的呼吸伴隨著一些吵雜的呼叫聲,吵的我耳鳴頭暈,眼前的石子路開始戲謔的在我眼前晃動著跳起舞來。抬頭,隻見一片素白的天空,夕陽的餘輝,金燦的黃,刺的人睜不開眼。
“語兒!”一個緊固的懷抱,伴隨著焦急憂心的呼喚盡然而至。緩緩的睜開眼,一張模糊的臉在眼前漸漸清晰。
“語兒,別怕!”十四略帶哭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輕柔的安撫著。“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的!絕對不會!”
輕飄的身體似是找到了支撐點,不似方才那般軟弱無力。輕撫在十四肩胛處的手微微用力,緊拽著他的衣衫。
“你是我的!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緊秉著一口氣說完,嗓子裏的甜腥讓我忍不住嗆咳,當看到地上那一團猩紅的時候,臉色煞白的我再也沒有力氣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癱倒在了十四溫軟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