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小孩子來說,從來都是跑得毫不留情,預子已經是小學生了,相比以前,他多了不少堅毅,卻少了更多的可愛。
今天,數學老師很開心,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教室,他站在講台上,一動不動,一雙小的跟小數點似的小眼緊盯著孩子們。班裏靜的出奇,隻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感覺陣勢不大對勁。約摸他要講話了,預子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老師頓了頓,瞄準了預子,朝他打了一個長達半個世紀的濃嗝,預子被噴的措手不及……
老師順手抓起手邊的黑板擦,小心翼翼的擦拭他那片濕潤的嘴唇,老師睜開眼,他說:“今天我很開心。”
隻要老師一開口,預子立馬走神,百無聊賴的扣他的桌子,老師突然一個炸吼,:“沒看到我正在上課嗎!”瞬間把預子拽回來了,原來老師不是罵預子,而是對著門口噴。小家夥們本能的轉過腦袋,往門外一看,霍,一隻大黃狗正蜷著懶懶的身體曬太陽。
老師又說:“同學們啊,呃!(嗝)。今天我就給你們上一堂曆史課,就講講李白吧。李白,‘詩~仙’(那個‘詩’字托的特別長)。”
預子聽的稀裏糊塗,隻感到他可能有東西要往上湧了,捂住鼻口,等待他一吐千裏。
平時上課基本上沒人聽,今天小家夥們卻特別認真,看來湊熱鬧的本性打小就有,大夥都想看看老師今天會出什麼醜。
“大家知道老子吧(這個‘老’字卻被他一帶而過),跟他搞個組合叫‘老莊’,震古爍今。”預子以為他說的是他自己,一下子興致就提上來了,老師繼續說:“道家的莊子,他,他也是牛人,很很牛……”這時候校長帶著班主任等幾個人來到班裏把他帶走了,老師臨走時還念叨著那句“莊子是牛人”!
到這裏呢,筆者不想表達什麼,隻是想反映下預子樸素的教學環境,窮鄉僻壤下的小學,老師根本沒什麼能力,老師學生都是在混日子。
這時候預子已是六年級,跟小時候簡直判若兩人。預子雖年紀不大但個子不小,他在學校以頭行別人的俠仗自己的義而著稱,手下招攬了一批小弟,日子過得挺滋潤,隻是天天回家都得麵對楊老頭那張馬臉著實讓他的人生多了份糾結。
這些年李預子的日子可真不是混過來的,楊老頭讓他吃了不少苦頭,打那年張奶奶鬼魂的事後,狗屎便黏在他腳底板上,讓他天天走狗屎運。楊仙沒教過他陣法之類的東西,這些年主要的內容就是體能訓練,或者說,是在教他硬功夫。楊仙那武裝了一身的鋼鐵般的硬骨頭,就硬是被馬道人搓出來的。說到功夫,是舞刀弄棍還是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接下來,我們瞧瞧預子每天都有哪些課。
隨著預子年齡的增長,每年的訓練方式都不同,預子每天早上上學前要到楊仙人那背沙袋來回上山三次,內容不難,貴在堅持。這是必修課,叫“盼陽”,為什麼叫這名字,因為預子背沙袋的時候一般太陽都還沒出來,這一跑就是六年!為什麼這簡單的體力活會被楊仙這麼重視呢,要知道,基礎不好,房子是蓋不起來的,就算蓋起來,遲早也會倒下去。“盼陽”是為了提高身體素質,武術最重要的是力量,但沒有良好的身體承載,練到最後房子塌了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跟同齡人一樣,預子也是很不願在自己有了基礎之後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搞基礎,但他的師傅不是正常人,楊仙認死理,你跟他理論,他揍你,你玩花樣,他照樣揍你,他就是奉行槍杆子裏出政權。晚上放學後要走梅花樁打點,意思就是說這一項呢是把走梅花樁和打點結合在一起。兩層樓高的樁子掉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在龍王廟*的斷天涯邊搭建,氣勢很是壯觀,站在樁上往崖下看,那股山河斷天的氣勢會讓人上的去下不來。梅花樁是楊仙親自搭造的,確切的說,他釘的也不是梅花樁,而是一種陣,能提高人的靈敏度,長時間在陣法中流動,會促進反射,簡而言之,就是能變得更加靈活。上麵都是必修課,平時楊仙會教他格鬥、求生技能還有對付邪物的方法。最後是挨揍課,挨揍課是選修課,什麼時候上,看楊仙的心情……
苦也不是白吃的,拳頭也不是白挨了,在楊仙的拾掇下,一般人絕對不是預子的對手。山上預子熊不起來,而山下,預子已經稱霸一方了,不過,這千萬不能被楊老頭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楊仙雖然脾氣不好,但心中有個義字,梁山一百零八漢,義字當頭轉,這是古典流氓文化中錘煉出的硬性底蘊,沒義氣之人向來為人們唾棄,這股風被世代傳承。預子在楊老頭身邊混了這麼長時間,不免會沾染一些俠義之氣,對他的小兄弟們向來照顧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