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雄越說越激動,又要站起身來,被葉歌一把按住。
“你看,就這麼個急脾氣,”葉歌轉頭衝芷煙笑了下,看著有些別扭。“以後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啊。”
“葉大哥,你怎麼了?”芷煙看到葉歌有些發白的嘴唇不停地戰抖著,急切地問道。
“沒事,”葉歌伸手按住傷口,忍著痛說道。“就是傷口有些崩開。”
“啊——”芷煙驚呼一聲,她看到葉歌右側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陶雄也看到葉歌衣服上的血跡,吃了一驚。
“你到底經過了怎樣的惡戰?”陶雄快速繞了過來,伸手按住葉歌的手,緊張地說道。“什麼人能讓你傷到這種程度?”
“駱,養,文。”葉歌疼得快要暈過去,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可打鬥現場並沒有發現你受傷的痕跡啊?”陶雄攙起葉歌,將他伏到自己的背上。掏出幾個銅板扔到桌子上,快速走出茶棚。芷煙跟著跑了出去。
來到路旁,陶雄伸手攔住了一輛快速奔來的馬車,也沒有打招呼,便把葉歌放到車上,一把扯下車夫,自己跳上車轅,又伸手將芷煙拉上車,大喝一聲,馬車如離弦之箭衝進了城。
“你們是什麼人?”馬車裏鑽出一個清秀的少年,聲音有些顫抖。
“這位公子,我哥哥舊傷複發,現在需要盡快找到郎中,”芷煙看向少年,微微頷首。“請公子見諒。”
看到芷煙,少年怔了一下,目光旋即閃過一絲嫉妒。放下簾子,少年躲了進去。
“葉大哥,你不會有事的。”芷煙無暇顧及少年的表現,伸出小手撫摸著葉歌的後背。“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歌痛苦地趴在車前端,緊閉雙眼,整個人都快蜷縮到一起去了,右手用力地按著不斷向外滲血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感覺自己快要失聰了。
陶雄扭頭看了葉歌一眼,心裏再次豎起了大拇指,更加使勁地催著馬匹。很快,馬車來到一家醫館門前,陶雄勒住馬韁,跳下車,把韁繩套在一旁的拴馬石上,扶著葉歌坐起來,轉過身背起他跑進醫館。
“郎中!郎中!”陶雄高聲叫道,跑進正堂,將葉歌放在椅子上。
一個女孩兒從櫃台後走了出來,看到葉歌腋下被血浸透的衣服,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脫下葉歌的衣服,一處巨大的刀傷呈現眼前,順著傷口向外滲著殷紅的血液。女孩兒急忙推開後門,跑進了後堂。
本來在一旁幫忙的陶雄鬆了口氣,覺得到了醫館,這樣的刀傷應該不是問題。剛幫著脫掉葉歌的衣服,正震驚於葉歌傷勢之重,卻看到女孩兒跑進了後堂,伸手抓了個空,一股怒火衝上大腦,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
“這是什麼破醫館!看到傷勢這麼重,竟然甩手不管了!”陶雄雙眉倒豎,一巴掌拍在櫃台上,震碎了幾個藥罐,濃烈的藥味彌漫開來。“再沒有人出來我就把這裏砸了!”
“陶大哥,你別這麼衝動,”芷煙一邊彎著腰用手絹小心翼翼地擦著傷口處滲出的血跡,一邊勸著陶雄。“郎中應該是到後院取藥去了,她是不會不管葉大哥的。”
“你太善良了,都進去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是取藥那麼簡單!”陶雄胳膊一揮,櫃台上的藥罐無一幸免地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我看她早從後門溜之大吉了!”
說罷,陶雄打算把這間醫館來個底朝天,卻聽到後門外有腳步響起。
“是誰在我這裏撒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後門被打開,女孩兒扶著一個老婦走了進來。陶雄停下手腳,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婦拄著拐杖站在門前,目光淩厲地看著自己,不禁打了個寒戰。
“奶奶,你快去看看吧,”女孩兒看著葉歌的傷口,焦急地催促著老婦。“他快死了。”
“什麼叫快死了?你這姑娘到底會不會說話?”聽到女孩兒這麼說話,陶雄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碎了旁邊地上的藥罐,黑色的液體緩慢地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