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娘思索良久,終於應承下來。
以甄太後的個性,既然將她趕來永巷,想必並不希望她死,折磨過後,甄太後一定還會將自己召回她身邊。隱娘累了,再也不想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於是接受了慕容青鸞的好意。
臨走的時候,隱娘突然拉住了慕容青鸞的手,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平日裏要多留意養心殿、多留意羅太醫……有些事情,陛下還是一輩子都不要知道的好。”
讓她留意養心殿,慕容青鸞是懂的。甄太後是個強勁的對手,雖然這一次她僥幸逃過她的手掌,可並不能保證下一次是不是還能像這次一樣幸運。至於羅太醫,慕容青鸞疑惑地皺起眉頭,羅太醫是羅素的父親,如今羅素的利用價值已經耗盡,隱娘為什麼要讓她留意羅太醫呢?究竟有什麼事情,不能讓墨淵知道?
“皇後娘娘,奴婢言盡於此,往後娘娘要多加小心。”隱娘背著行李,在慕容青鸞的護送下,出了皇宮。
慕容青鸞滿腹心事回了未央宮,墨淵已經在大殿中等候多時。
明明才是傍晚,慕容青鸞倒是有些搞不明白,他今日為何這麼早來未央宮。
墨淵上前一步,一把將她圈在懷裏,嘴巴像抹了蜜似地,一個勁兒在她耳畔說些情話:“鸞兒,朕好想你……”
慕容青鸞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她微微一撇嘴,淡然道:“是不是又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聽聽,說不定鸞兒可以幫到墨淵呢!”
墨淵無奈地聳聳肩,對上慕容青鸞的眼眸,“最不開心的事就是每晚子時要看著你忍受痛苦,墨淵很心疼。”
“假話!”慕容青鸞搖頭否認,“肯定還有其他事情。”
她太了解墨淵,憑著墨淵的個性,他絕對不會將他對她的心疼掛在嘴邊上,他是那種隻做不說的人,所以很多時候,慕容青鸞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分別在雲中郡、襄州、陰山以北三個地區招兵買馬,朕看得出他們的意圖,大約是要反了。”墨淵臉上的笑意褪盡,掛上了一臉嚴肅,“羽林軍首領是五皇子的人。”
墨淵的話每每隻說一半,慕容青鸞努力揣測著他的意思,而後雙眉不由自主地皺成一團:“墨淵是擔心五皇子勾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裏應外合,興兵造反?”
墨淵沉默著點點頭,他的側臉埋在陰霾當中,連慕容青鸞都辨不清他的喜怒。
“既然有這樣的擔心,那就換掉羽林軍首領。”慕容青鸞目光一冷,雙手緊緊扣住了墨淵冰冷的大掌,安慰道:“鸞兒明白墨淵的心思,墨淵顧念手足親情,但墨淵有沒有想過,他們或許根本就沒有將你當成親兄弟,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呢?你們雖然同屬先帝的兒子,可先帝有那麼多後妃,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與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兒子,同樣她們的兒子也不可能願意共享一個父親,更加不願意共享一個國家……所以,墨淵你要想開一點,他們若是要反,你便打壓!身為帝王,很多事情的決斷是不可以感情用事的。”
聽了慕容青鸞的一番話,墨淵的臉上漸漸露出幾分喜色來,似是想通了,一把將她抱起來,下顎抵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輕笑出聲,“朕想通了,就依照鸞兒的意思辦。可羽林軍首領一職該由誰來接任?朕心目中實在找不到一個滿意的人選。”
慕容青鸞微微眯起眼眸,淡笑道:“有個人,鸞兒倒是覺得可用。”
“什麼人?”墨淵將她抱到大床之上,身子霸道地將她壓在身上,問,“該不會是沈沐風吧?朕記得你曾經同他相處過一整晚,第二日就落了水……”
慕容青鸞搖頭,咯咯輕笑,“墨淵,你是在吃醋嗎?鸞兒不過與他靜坐了一晚,到天亮之後才開始說話。”
墨淵的側臉微微染上一抹紅暈,低啞溫潤的嗓音中藏著不易察覺地情愫,“誰規定朕就不可以吃醋了?那時候……朕還沒有機會與你單獨相處,倒是被他搶了先。”
“嗬……你還說……”慕容青鸞的小嘴嘟起來,“若不是你硬將我塞給他,若不是你心裏想著娶沈慈……我才不會出逃。”
“朕從來沒想過要娶沈慈。”墨淵薄薄的唇附上了她不肯消停地小嘴,一陣摩挲之後,粗啞地喘息聲在她耳畔響起,“沈慈是有幾分雲珞的神韻……可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你將雲珞在朕心底的影子都徹底燃盡了。她像雲珞又如何,朕心裏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