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楚茫然一笑,“那又如何?你不願意?”
“樂意至極。”清越笑答,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臂膊。
匆匆回到未央宮,慕容青鸞忙傳來紅鳶。
“娘娘,什麼事這麼急?”紅鳶蹙眉,“你身子重,跑這麼快,不怕摔倒嗎?”
“筆墨紙硯伺候,快!”慕容青鸞來不及同她多說,又問,“宮中可以硫磺粉和煤炭?”
紅鳶見她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認真答:“硫磺粉有很多,煤炭沒有,但是有木炭!”
“木炭也行。”慕容青鸞匆匆在宣紙上寫下硫磺粉與木炭的比例,又在一側畫了幾幅簡圖,吩咐紅鳶,“去禦花園摘些皂莢,命人按照我寫下的方法提煉硝酸鹽,再按比例將硫磺粉、木炭和硝酸鹽混合,最後用油布紙將混合後的粉末包起來,做成圖上的形狀!”
紅鳶聽得雲裏霧裏,忙問:“娘娘這是要做什麼?”
“火藥!”慕容青鸞又想起什麼,急忙吩咐道,“做好的火藥放在陰涼處,千萬不要碰到火芯。火藥的殺傷力很大,這是用來迎敵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
紅鳶又問,“迎敵?什麼敵人?”
“沒……沒什麼。你將製好的火藥交給慕容青頤,讓他隨時聽令就是。”
有些話,慕容青鸞不便說出來。看得出,今晚東方楚是來通風報信的,這件事若是傳開了,隻怕那東方墨會提前行動,那麼她連最後的應對時間都沒有了。
躺在床榻之上,慕容青鸞想要努力將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
先是有人對她下墮胎藥,然後是甄太後的醜聞被揭發,甄晚晴帶著甄太後要燒死她,甄晚晴死在她麵前……宮中製度改革之後,便再無動靜,緊接著北朝的人馬就來了。
腦海裏有個片段不停地重播。
慕容青鸞抱著將死的甄晚晴,問:“那晚墮胎藥是不是你下的?”
甄晚晴搖著頭說,“是我……”
那半句沒有說完的話,慕容青鸞突然猜到了!
應該是,是我二姐。
甄綰依才是這一係列事件的幕後黑手,甄晚晴不過是個替死羔羊罷了!
恰在此時,一陣陰風在她耳側掃過,一把鋒利的匕首穿過慕容青鸞的視線,緊緊釘在了牆壁之上。
慕容青鸞衝上前去,拔下匕首,一張紙箋滑落下來。
那是甄綰依的字跡:今夜子時,太液池一見,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別耍花招,你姐姐的命握在我手上!慕容青鸞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兒時的玩伴終成敵手。
墨淵來到未央宮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慕容青鸞一想到子時還要出去,又怕被墨淵發覺,於是微微蹙了眉,道:“墨淵,鸞兒今晚有些不方便,你就歇在承乾宮吧。”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反倒引起了墨淵的好奇,“怎麼不方便了?”
慕容青鸞麵色為難,扯嘴道:“瑤箏說,我離生產的日子近了,最好不要行房事。墨淵你……你憋得住嗎?”
墨淵麵上一黑,“墨淵是那種色欲熏天的人嗎?”
“恩!”慕容青鸞重重一點頭,“鸞兒對你不放心。為了寶寶的安全,你必須回承乾宮呆著!”
“好好好……”墨淵拗不過她,原本今晚他就沒打算歇下,隻不過心裏頭擔心她,多看她一眼罷了。宮中的動靜他都感覺到了,想來那個幕後的人要動手了。
慕容青鸞等到墨淵離去,披了一件衣裳,匆匆出門,朝著太液池的方向走去。
六角樓中站著一抹身影,慕容青鸞走近一看,不由驚訝出聲:“怎麼會是你?”
東方楚收到甄綰依的書信,今晚太液池一見,倒也沒料到來的人會是慕容青鸞,他的眼中閃過一陣狂喜,隨即便被驚恐所取代。
“遭了!”
“中計了!”
兩個人同時說道!
待他們轉身,整個太液池已經燈火通明,甄太後在甄綰依的陪同下,帶著三千死士將兩人圍困其中。
甄太後冰冷的聲音在太液池上方響起:“身為南朝皇後,卻三更半夜與男人私會,通奸罪當浸豬籠!本宮慈悲,免去你的痛苦,拿箭來……”
甄綰依抵上一把弓箭到甄太後手中,她的嘴角泛著邪肆的笑意,“太後娘娘,手下留情。”
“放心,一定一箭穿心,不會讓她太痛苦的。”甄太後麵上一冷,狠絕之色盡顯。
慕容青鸞雙手附在自己的腹部,忙出聲道:“阿婆……孩子還有一個月就生了,你真的忍心看著自己的親孫子死在自己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