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則是爬上了這棵樹,本來我體力不好,但是對應的我身體也很輕,雖然費力,但是我還是爬了上去,在樹上,我就可以利用它枝繁葉茂來遮擋我的身體。
這時就能體現出下雨的好處,雨水可以掩蓋我們的氣味和痕跡,鼠人雖然嗅覺還不錯,但是還沒有靈敏到能在這樣的雨天裏發現我們。
藏好之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就聽見了非常明顯的聲音,是鼠人,還是很多鼠人。我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不多時就能看見一大群長著灰毛的人不****不獸的東西匍匐在地麵上跑了過來,後麵有兩個形象和正常人差不多的人跟了過來。
“快點找,用鼻子使勁兒吸氣!這地方就這麼大,不可能找不到!”
“該死的下雨天,把他們的氣味都給遮住了,我們的鼠人還有一大部分都感冒了,這TM……”
“不隻是下雨,還有這該死的落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大春天的落這麼多葉子,在我們家鄉隻有秋天會落葉!這該死的……一點兒腳印都沒有。”
我的心兒提到了嗓子眼兒,但是他們似乎非常依賴鼠人的嗅覺,基本上不太會用眼睛四處看的。
最終他們罵罵咧咧地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才重新上路,向著追兵離去方向的反方向前進。
樹洞裏雖然潮濕,但是基本上淋不到雨,樹上就不一樣了,那時就感覺四周圍都是水,我隻要輕輕碰一碰樹葉就有一大片水流在我身上。
公孫讓說:“我能走,你放我下來。”
我就把她放下來了,但是她一用勁兒,似乎就要暈過去。我又忙把她背起來。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走,再沒說要自己走的話。
這雨從白天一直下到傍晚。
我用防水布和幾根粗樹枝搭了個棚子,本想在棚子底下生個火堆,但是我想了想覺得不可以,夜間的火堆,這是多麼明顯的目標啊。
隨便吃了點幹糧,公孫頭暈想睡卻又因為冷而瑟瑟發抖。我隻能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她想拒絕,但是我很堅持。
我揉了揉眼睛,這對我而言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夜晚,安靜,偶有小聲音,讓人平靜,但是不會讓人感覺一無所有。這種時候最適合思考。
我在想,我們就這樣逃的話,是不是真的能逃過去?逃過去了那又怎麼樣呢?我們將去向哪裏?
這是無果的質問。
其實我幾天前就一直在呼喚老骨頭,但是老骨頭卻再也沒有理會過我,我也不知道他不理會我的理由是什麼。我一直覺得老骨頭從久遠的曆史中來,那他一定很厲害,但是除了把我祖宗的墳頭上的土給變走又給變回來之外,我就基本上沒有見過他使用任何法術。吃軟吃硬不吃激,我雖然從他那裏得到過很多信息,但是有些事情,他卻咬死了不告訴我,比如說我的使命是什麼?他不說,實在逼急了就說一句“天機不可泄露”,全然像個江湖老騙子。
夜到一半,雨又開始下,天上突然打了一個炸雷,把我嚇了一跳。
公孫讓醒了,先是“嘶——”一聲,然後忙說:“沒事沒事!我不疼”其實她疼。
她問我時間,我說大概午夜了,說實在的我並沒有能準確知道時間的方法,手機什麼的早就沒電了。
她說:“哦,你昨夜也沒睡?”
我說:“是,不能睡,萬一有人在這個時候來了我們就完了。”
她說:“你睡吧,我醒著。”
我說:“不行,你需要休息。”我感覺這個時刻我變得非常不正常,像是著魔了。心裏想著我已經給別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絕不能再給別人帶來麻煩了,不僅不能給別人帶來麻煩,還一定要保護身邊的一切,為此我可以不睡覺,不吃飯,不喝水,可以冷,可以淋雨,可以被雷劈,死了也可以。
公孫讓說:“你瘋了,我一直以為你是理智的。”
我說:“隨你怎麼說吧,就算你現在不睡,我也不會睡的。”
她突然從後麵抱著我說:“楊青,我知道你是理智的,我現在希望你冷靜。”
如果有一個人想讓你冷靜,那你就冷靜,冷靜並沒有壞處。
等我冷靜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好累,一陣天旋地轉,再也不能思考,就這樣倒在公孫讓的懷裏,沉沉睡去。
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說:“是的,你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