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白發男子用一塊繪製了殄文的布,將那具散落的屍骨裝了起來,背在身後。
我還沒回過神,卻看見我那便宜師傅和全真教的陳真人一骨碌身爬起來,快步走到白衣人身邊,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見過吳先生。”
白發男子也不回答,隻是微微點點頭。隨後將腳邊的箱子推向兩個老道士,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這個,你們處理。”
唉,我去!這他爺爺的也太大架子了吧。就算你是什麼天機閣出來的,就算你道法高強,也不至於這麼拽吧!
看著師傅他們畢恭畢敬的態度,我就更氣不打一處來。好歹我師父他們也是一把年紀的前輩,看他的樣子也應該有點做晚輩的樣子。不管之前那一幕的驚詫,我直接衝過去,沒好氣的說道。
“誒誒誒,那個穿白衣服的,你誰啊?”
我本以為這麼做能給白頭發的一個下馬威,也幫師傅他們爭口氣。可結果,白發男子的當我是空氣一樣視而不見,反而是我師父突然一個暴栗敲在我頭上,破口大罵。
“混小子,你給老子閉嘴!”
我被這一下打的七葷八素,眼前金星亂閃。我那便宜師傅卻點頭哈腰的跟白衣人賠不是。
“吳先生見諒,劣徒無知,衝撞了先生,還望先生海涵。”
白發男子看著師傅,冰冷的說道。
“酸秀才,我告誡過你不要參與此事,否則你的命數···”白衣人還未說完,師傅便打斷道。
“吳先生,劉某決意如此,請先生體諒。十年前,感恩先生相助,幫劉某假死避禍。可劉某苟活了十餘年,如今想做點不枉此生的事,先生大恩,劉某隻有來生再報了。”
“也罷,你即尋死,我也不便阻攔。”
白發男子轉頭看向我,依舊是毫無感情的說道。
“這東西是你徒弟?”
我腦中立刻如同煮鍋一樣咕嚕嚕的一團沸騰,你大爺的!什麼叫東西啊,小爺不是東西!額···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呢。雖然我心裏幾百個不樂意,可是唯恐師傅發飆,隻能忍氣吞聲的看著白衣人發狠。
白衣人上上下下打量我許久,突然抬起左手,虛空一抓。我就感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巨力襲來,全身經脈都被封閉住了,像個木偶一樣被硬生生抓了過去。就這麼離地三尺的浮在半空,脖子上掛著的勾玉緩緩地飄了起來。
“哦?原來是你,有趣,有趣。”我終於在白發男子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表情,這次是一種莫名的玩味。
他一揮手,我便跌落在師傅懷裏,渾身酸軟的癱了下去。這下我算是徹底老實了,這位爺惹不起,從就這一手來看,他碾死我比碾死隻螞蟻都容易,還是少惹為妙。
“嗬嗬,吳先生見笑了,這個混小子,正式我新收的徒弟。”師傅陪笑道:“想來,此子與先生也有幾分淵源,在下倍感榮幸啊。”
“哼,也不算什麼淵源,隻是當年順手了。”白發男子突然話鋒一轉:“這箱子東西,是你們的因果,自行處理吧。”
“是,是。”師傅他們點頭應是。
白衣人也不與他們多說,徑直走到鬼王和張天師那邊。那兩個人自打白發男子一出現,就表現出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不是敵意,也不是敬畏,反正就是各種別扭。看著白衣人走進了,二人僵硬的行了一禮,而張口的稱呼卻是。
“吳宗主,有禮了。”
嗯?宗主?什麼情況,這白衣服的還是宗主?
“免了。”白衣人麵無表情說道:“老鬼,下次注意點,這‘地眼’上凝聚了一顆聚魂珠,弄不好會要了你這條老命。”
鬼王聽完,麵色一紅,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多謝宗主相助,封某大意了。”
白衣人點頭,隨手將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扔給鬼王。
“這東西對你有益,拿去玩兒吧。”
我就奇了怪了,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欠打呢,跟鬼王這把年紀的人說那個珠子去玩兒?他到底什麼輩分的啊?
鬼王也不動氣,在白衣人麵前,方才那不可一世的狂霸之氣,完全收斂了起來。
“內個,內個什麼。”旁邊的張天師麵色為難的張口說道:“吳宗主啊,我那事兒怎麼樣了?”
白衣人又是一臉玩味的盯了張天師許久。
“你那事兒?等這邊處理完了,去天機閣等我。”
話音剛落,他也不等別人搭話,身形扭轉著,瞬間飄進了密林中。那猶如鬼魅的身法,仿佛幽冥中遊蕩的鬼魂,扭曲著拖曳著影子就這麼消失了。
“好俊俏的鬼步啊,吳先生真是深不可測。”身旁的師傅輕聲呢喃著。
鬼步?這又是什麼東西?他爺爺的,今天給我的震撼有點太多了,我的腦袋一陣陣的發蒙。我需要好好休息消化消化這些東西,太亂了,太多了,太詭異了。
幾個時辰後,我們將一片狼藉的戰場清理完畢,一行人帶著滿身傷痛的和疲憊的返回了獨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