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由遠而近,有了濱東圍墾的工作人員維持秩序,現場保護還不錯,警察很快拉上了警戒線,開始拍照取證,一會兒,殯儀館的車也隨之而來。
可能是政府施工區域吧!出了命案政府總得擔當點什麼。家屬情緒很激動,在幾個年長親屬的鼓動下,年青的人們開始燥動起來,堅決拒絕運送屍體,警員們做了許久的工作仍不起作用,那個兒子更是象藏獒般來回逛著、守著,還差點起了衝突。
馬小可站在人群外圍淡定地觀察了許久,派出所錢所長有些無計可施,正想組織警員強製執行,馬小可與錢所長是老相識,緩步來到身邊拍拍肩膀,拉到一旁輕聲說道:“我來試試,你們把陣勢擺好,但不要急於衝上去。”
“行,全聽你的。”錢所長趕緊點點頭,這種麻煩事由兄弟幫襯著,自然是感激不盡。
馬小可調整了一下臉部表情,輕咳了一聲,擠過圍觀的人群,很隨意地上前笑著問道:“永福!我剛才問了下,你是叫吳永福吧?我們可以單獨談談嗎?”
見識了警察來前的馬小可現場指揮,年青人看著他順眼多了,嚴峻的神色也就淡了些,心想這人肯定有些來頭,不然警察頭頭怎麼聽他的?於是反問道:“你是誰?”
馬小可簡單地表明了下濱東圍墾副指揮的身份,很和氣地淺笑了下:“現在可以談談嗎?”吳永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圍著的民警,有些猶豫,馬小可很自然地拍拍吳永福緊繃的肩膀,大聲說道:“放心吧,我們談話期間他們絕對不會動手,錢所長,是不是啊?”
“嗯。”
吳永福見錢所長肯定的點頭,鬆了口氣,隨著馬小可來到一旁。
“永福,我覺得你父親的屍體還得先運走。”馬小可細心地扳著手指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想想,你是個孝子吧,你父親身上的衣服破成這個樣子,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合適不?死得又有些嚇人,等一下你母親看見了受得了不?這麼大熱天,腐爛了怎麼辦?即使運來冰塊也扛不住啊?……再說,送殯儀館也是有規定的,又不是馬上火化,可以先冷凍,警察還得屍檢,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的真實死因?……”
一頓苦口婆心,吳永福有些啞口無言,不停地點頭,心中已是猶豫不決,站在不遠處的錢所長見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估計問題不大。
“但是……但是……”
“有什麼要求可以提,隻要是合理的。”馬小可見吳永福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中已是有數,趕緊接口說道:“但是有一點你要明白,你父親是自已不小心掉下去的。”
“嗯。”吳永福默默地點點頭,遲疑了半會兒:“我們先商量一下。”
……
趁著空閑,馬小可和錢所長剛剛客套了幾句,吳永福和家屬商議後就跑過來了,終於同意先運走屍體,但提出在現場搭棚子祭奠,馬小可和錢所長勸說了老半天依然很是執拗,馬小可搖搖頭很無奈地說道:“這樣吧,棚子就別搭了,我讓人給你吊個小號集裝箱來,放得遠點,要不然太陽出來這裏會很臭,而且這天氣也夠熱的,老人家也受不了。”馬小可抬頭看了看天氣,雲層薄了許多,陽光已經照射過來:“反正就是遮一下太陽,也安全些,省了許多麻煩,但是有一點不許拉橫幅,擺花圈什麼的,要不然我們也不好交待,你看怎麼樣?行不?”
“行。”見馬小可想得周到,吳永福回答的很幹脆,眼中很是感激。
既然已經談妥,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集裝箱吊來之後,馬小可又囑咐了幾句,帶人先回單位彙報一下情況。一路上,鄭友競有些鬱悶,遲疑了半天,很是不解地問道:“馬指揮,人是他自已掉下去的,咱們跟著瞎忙乎什麼勁啊?又沒討什麼好,還得給運集裝箱。”
“人是死在咱們圍區,再說排汙區又沒防護設施,雖說是惟河辦的事,多少總有些講法,你沒見過群眾鬧起來政府總得妥協一下,哄哄嗎?做做好事,也可以為以後省了不少麻煩。”馬小可伸手車窗外感受了一下溫暖的陽光,熾熱了許多,笑笑:“竹棚搭起來,四麵通風,這以後拆起來就麻煩了,集裝箱是鐵的,太陽一曬就燙得受不了,不信你也去試試?要不了半天就得撤了。”
“哦……”聽了馬小可一番解釋,車裏的人恍然大悟,心中很是佩服。
坐守一夜,早晨略作休息,陳指揮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清洗一番正在辦公室裏活動活動筋骨。年齡大了,畢竟比不上年青人,再說,大肚子也給他憑添了不少負擔。
馬小可回到單位,帶著鄭友競直接來到陳指揮的辦公室,彙報了一下工作情況和應急措施,陳指揮聽得很認真,不停地點頭讚許,鄭友競講得更是起勁,馬小可靜靜地靠在一旁,微微地笑著,彙報完後陳進國著實地表揚了鄭友競一番,鄭友競真有了些平步青雲入九宵的感覺。
馬小可提醒道:“陳指揮,我估計這麼熱的天,家屬下午就有可能跑這來。人是掉在排汙區裏死的,地塊雖然已經交給了惟河辦,跟咱們沒有直接關係,但也存在著安全防護問題,是不是通知一下惟河辦,提個醒,讓他們及早介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