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眼前騎著哈雷重機的男子,王胖子臉上的肥肉就一直在抖。
“怎麼,王胖子你最近發什麼財了,才幾天不見又胖了這麼多。”那名穿著皮衣的男子從機車上下來,解開領口,露出胸前的骷髏紋身,然後拍著王胖子的肩膀說道。
被這位“趙哥”這麼一拍,王胖子便覺得自己仿佛矮了不少,連忙說道:“沒發財,沒發財,可能是天太冷了,多喝了幾口酒,你知道我這人喝水都長肉呢。”
趙哥叼了根煙點燃,說道:“那行,也不跟你多嘮嗑了,這治安費湊齊了沒有,過兩天可就得交了。”
“什麼,我不是上個月才交麼,這,這才一個星期啊。”王胖子說道。
“什麼治安費,分明就是保護費,旬隊長一走,這些人就敢來我們望林小區搞錢了,哼”小女孩嘀咕道。
周域盯著她,說道:“別多事。”腳步卻沒有挪動。
“哎,我也是沒辦法啊,前幾天有個兄弟在六方區打死了人,這不得賠錢嘛,你說是吧”趙哥嘬了一口煙噴到王胖子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是”王胖子知道這人來路,隻好低聲下氣地點了點頭。
趙哥頭一偏,指著巷子裏的周域問道:“魚不錯呀,是他給你的?”
周域慢慢回過頭,收了收眉角,跟那名趙哥的眼睛對在一起,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火花燃燒了起來。
“沒有,不是的,這魚是我親戚從鄉下帶來給我的,趙哥你要不拿條回去打打牙祭。”王胖子趕緊擋住趙哥的視線說道。
“就一條”趙哥笑著說道。
“兩條,我們一人兩條。”
“你呀,該減減肥了。”趙哥從王胖子懷裏把四條魚都扔進了自己摩托車的後尾箱中,踹一腳油門便走了。
王胖子抹了抹頭上的虛汗,錢倒是其次,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味卻這麼就沒啦,一陣心疼,可是又拿人家沒辦法。
回到家裏,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還是心有未甘,端起啤酒瓶便喝了一大杯,再去沒插電的冰箱裏取酒時,卻發現裏麵多了些東西,四條塞得緊緊的鯽魚。
“小美,明天你去上學就住學校吧。”樓頂的屋子裏,周域坐在一鍋已經燉好,香飄四溢的魚湯前說道。
“哥哥,這事你又要管?”小美便是那年在樹林救下的女孩陶廂美,整個小旅館,不,整個大茶山那天隻有他們兩個活了下來。
“你在學校好好讀書就行了,以後也不用出去打臨時工補貼家用了。”周域喝了口熱湯,繼續說道:“我會想辦法的。”
小美突然放下筷子,嚶嚶哭了起來,“我不要,哥哥你難道忘記了,是你救的我,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那你就更應該聽我的話。”周域把臉一擺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去找旬隊長的兒子,他會拿主意的,你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不用擔心。”
“哦”小美嘟著嘴,在周域“威逼利誘”下一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吃飯吧。”
一鍋鮮魚,最後連湯都不剩下,都進了周域喝小美的肚子。
房間很小,同一個屋子裏兩張床用窗簾隔開,小美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一邊在床上複習課文,一邊打著飽嗝。
周域話不多,這個家裏也沒什麼可以娛樂的,小美跟著他一直過的都是一種平淡無比的生活。
夜深時,周域輕輕給小美蓋好被子,換了一身黑色衣服,出門了。
他心裏憋屈的荒,並非是被平淡的生活所影響,也不是白天遇到收保費這麼些事,人多是非多,到哪裏都一樣,他會管,但是絕不會找上門去揍人家一頓,他憋屈的荒是因為,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