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臉愕然地看著來人,“請問你是哪位?”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眼前的人。別墅裏的人,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的遺漏。可是偏偏對眼前這一位沒有半點的印象。是自己的記憶力下降了嗎?
淺寒勾起唇角,“我是新來打理後園溫室的花匠,管家自然不會記得我。”看來三界再也沒有人記得自己。隨著指天劍的易主,她的存在再一次被抹去不複存在。這一次不是努力就可以取得回報。她不想讓這個時空也毀滅掉。
不過這樣讓自己也落得輕鬆,不需要過於擔心任何事情。姐姐,這就是你要我反省的要求嗎?用生命來做深刻的反省,哪怕我是不是真的後悔當初的做法也無法挽回失去的生命。我的存在讓你如此忐忑不安嗎?
“原來是新來員工,難怪我沒有任何的印象。你可要小心打理溫室裏的植物。先生可是十分重視它們,若讓它們枯萎一棵,你的飯碗就難以保住。知道嗎?”管家諄諄告誡。溫室的植物可是先生的命根子,先前的花匠就因此而被開除。
淺寒笑著點點頭,“管家就放心好了,隻要我不死,它們就不會死。”那可是自己親手移種過來,為了確保它們能夠適應這裏的土壤,費了自己很大的精力去照顧它們。現在它們敢隨隨便便死去的話,可別怪自己不客氣。
等她消失在拐彎處時,管家這才記起來,他可是沒有找新的花匠,怎麼會有新的花匠過來?而且她的衣著可是無比的奇怪,讓自己差點以為是演戲的戲子跑進來。她不會是先生特意請回來的吧?
淺寒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的微妙的變化,唇邊的笑容越發明顯。即使連一同生活了十幾年的月朔也忘記自己的存在。之前宅院可是以自己最喜愛的紫色為主,淡紫色為輔助顏色。專門請家居設置者回來布置,力求讓自己感到舒適。
如今卻被橙色取而代之。橙色,虛偽地代表著溫暖的顏色,不是自己所喜歡的顏色。她討厭那些虛幻的東西,連顏色亦是如此。應該是莫笑所喜歡的顏色。畢竟他們可是將來的伴侶,選擇她所喜歡的顏色也是無可厚非。
更何況此刻月朔再也想不起曾經有自己的存在。或者說他根本就一點也不喜歡紫色,隻是為了她而一直在勉強自己。若真是這樣也辛苦他了,和自己相處這些年來他必定忍耐不少吧?隻是礙著情麵上不願意帶來任何的摩擦。
長袖一揮,溫室被慢慢地推開,當她看到裏麵栽種的植物之後,臉色微微一變,唇邊的笑容不翼而飛。原本栽種著紫色的植物,如今被橙色的鬱金香所覆蓋。快步走上前審視著易主的土壤,那裏還殘留著紫色的葉子,顯然是剛剛移植不久。
“原來這裏也做了改變。看來我真的不應該指望他會留下紫櫻。”淺寒低喃。沉默一會兒之後,瀟灑轉身離去,這裏已不再有自己存在的痕跡,也不需要抱有任何的懷念。算一下時間離自己完成諾言還有短短的十來天時間。
十天的時間對於自己來說並不算什麼,即使不吃不喝也可以熬過這些天數。隻可惜那些辛辛苦苦移植過來的紫櫻,就這樣白白沒了生命,連存活的機會也被人剝削。這也是自己一手造成,若不是為了一己之利將它們移植過來,就不會弄得如此下場。
和那些被自己棄掉的棋子一樣,成為被曆史掩埋的一角。即使如此她一點也不會後悔將它們移植過來,更加不後悔昔日的所作所為。有些犧牲是必須,哪怕再怎麼阻止也是不能夠停止發生,還不如順其自然,利用機會將自己的目的達到。這才不會讓時機白白浪費。
沉思的她與剛剛下車的月朔擦肩而過。隻是略略停步便即舉步往前行。昔日的親人如今以成為陌路人,再也不是可以相互牽絆的家人。既然已經遺忘又何必再一次提醒別人自己的存在?她已不再是那個不甘被世人遺棄的司徒淺寒。
再多的不甘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她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處理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就想這樣平平淡淡地生活,靜靜地看著三界的百態。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要求,沒有任何的不甘心。
掩唇低聲咳嗽一會兒,放下手時順道利用衣袖拭去唇角咳出來的血跡。這麼快就顯現出來了嗎?看來自己真的高估自身的能耐,明明不是仙骨仙體隻是一個凡人的軀體,又怎麼可以繼續逞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