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武陵渡口之時,秦、張二人也下船登岸。依著張遜風也雇了馬車而行。不幾日已到開封城內,此時的開封乃是後晉都城,自從石敬瑭以幽雲十六州為代價,換來契丹耶律德光大軍相助,自立為王後,開封城暫時得到了修養生息,一時城內倒是一片繁榮景象。城內各色酒樓林立,街市之上人聲鼎沸,各式買賣應有盡有,甚是熱鬧。
張心儀從未見過這麼熱鬧的市集,知道自己此行已然不虛,心中開心不已。一時忙著瞧熱鬧,竟忘了留意張遜風等人的行跡,忽地想起,急道:“哎呀,隻顧自己玩耍,可不知爹爹往哪去了!”秦若文道:“慌什麼?既到了開封城,還怕問不到龍吟門所在嗎?”張心儀一想也是,便又拉著秦若文向熱鬧之處走去。隻見前麵不遠處,有座二層小樓,牌子上寫道“花滿樓”三個大字,樓前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正在那兒搔首弄姿,吆喝拉客。一大群男人圍在那裏,隻是囊中羞澀,也隻好過過眼癮了。
張心儀奇道:“‘花滿樓’?這個名字倒是好聽,那是個什麼地方?怎地那麼熱鬧?文哥,咱們也過去瞧瞧看。”秦若文想起當年隨媽媽到黃石城時,也曾問過她類似的問題。當時媽媽臉色一沉,斥道:“怎麼偏偏注意那邊?你看那些女人搔首弄姿的樣子,會是什麼好地方?以後要是再看,我定要好好教訓你。”秦若文心想:“隻看一眼,媽媽便要狠狠教訓我了,就別說是進去了。”便也學著當年秦夫人的腔調,沉聲對張心儀道:“你看那些人,搔首弄姿的樣子,會是什麼好地方了?以後要是再問,我可就要……就要……不理你了。”一時不知如何措辭,便硬生生改了一句。張心儀哼了一聲道:“不問就不問,有什麼了不起?要是小師弟也跟來那就太好了,他定然會陪我進去看看的。”轉眼看見對麵有所比花滿樓更高的地方,又見門前甚是冷清,便說道:“那咱們到那邊看看總可以吧!”
秦若文抬眼一看,隻見高大的門樓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匾額,上寫“悅然居”三個大字,旁邊又掛著一條大大的“酒”字旗展,說道:“哦,那倒是個好去處。”帶著張心儀便進了悅然居,隻見裏麵布置的極為優雅,桌椅、地麵收拾的極為幹淨,一般的百姓看見連門都不敢進,那顯然就是為了開封城內的達官貴族們準備的。
店小二見他二人風塵仆仆的樣子。沒好氣地說道:“二位是住店呀,還是打尖呀?”秦若文見他那副勢利模樣,心中的有氣,便道:“先給小爺上點可口的菜,再拿一壺好酒來。”那店小二尖聲說道:“你可打聽清楚了再說話,我們酒樓那可是開封城內最好的,酒菜那也是最貴的,客官銀子可帶足了嗎?”張心儀見店小二狗眼看人低,怫然不悅道:“怎麼?你們酒樓吃飯都要先付賬的嗎?”店小二見一個漂亮的小丫頭和自己說話,笑道:“那倒也沒這個規矩,隻是怕有些吃白食的來胡鬧!”言下之意是說他二人是要來吃白食的。
秦若文怒道:“小爺今天偏要先吃飯,再給錢,看你能怎麼著?”說完便找了個桌子坐下。那店小二嘿嘿一笑,說道:“那可就要對不住二位了。”一招手,從店後麵衝出四五名手持棍棒的大漢來,將他二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