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思索什麼,如此出神?”與牧敏並行在林道中的易辭開口詢問道。
“隻是在想,事情是否進展的太快了?”她準備的說辭一句也沒派上用場,順利的讓人不安心。
“事情如此快速的解決,不好麼?”易辭緩柔的說道。
聞言,牧敏愣了幾秒,然後笑了起來。“沒錯,很好。”
自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她的神經便沒有一刻得到過放鬆。用古人的話,她這叫草木皆兵,用現代的語言,她這是神經質。何苦將自己逼壓到這副田地,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存機會,不是應當快活些麼?
寒雪閣內依舊是蕭條頹敗的景象,園內有座八角亭,看上去也有些敗破,支撐亭蓋的柱子有些紅漆脫落了,露出木質紋理。亭內站著一名少年,他麵容俊俏斯文,隱帶著一絲陰柔之氣。
“為何還是找不到?”這個聲音很細甚至有些發甜,但依舊遮掩不了語氣中的失落與憤恨。說話時,他緊握成拳的手,朝旁邊亭中柱子揮去。受到這力道的波及,柱子上發幹的紅漆紛紛脫落。
慢慢地,那少年臉色恢複正常,然後朝園外走去…
寒雪閣,瞧見這三個字,牧敏無奈的笑了笑,看來她真是魔障了。方才易辭自稱有事,便與她分別去辦正事了,然後她一人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最後竟走到了這裏。
牧敏苦惱的搖了搖頭,她還真是有些神經質,正要抬步返回尚莞閣時,卻意外的瞧見從園內走出一人影。牧敏先是嚇了一跳,再仔細看卻是於明遷從裏麵走了出來。
牧敏朝於明遷看時,他正好也瞧見牧敏。猛地,於明遷駐足而立。四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在兩人身上…
皇宮內,共有兩處牢獄:一處是,專門關押犯錯宮女宦官的蕞畈澗,另一處便是天牢,負責囚禁公主皇子的地方。一處在宮中最南端,另一處則在西端。
與牧敏道別後,易辭便朝宮中最西端走。在層疊的翠嶂之間,衣冠勝雪的他,眉目格外分明。他緩步走到天牢,許是他在宮中地位超然極受尊寵,把守在外的侍衛竟無一例人阻攔。
“易少傅找何人,可需我們帶路?”一個身穿銀甲的侍衛,上前詢問道。
“不用勞煩將軍,易辭自己尋找便可。”易辭微微一笑,衝便徑自朝裏麵走去。
他走的不快不慢,陰暗的光線裏,竟生出幾分冷峭,最後停步在一間牢房前。
許是感覺有些異樣,李椎側過頭看去。瞧見易辭他冷漠的眼瞳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淹沒在冷冰中,他開口道:“昨夜,那封信是你所寫?”
“是”他嘴角帶著一份笑意,在汙濁黑暗的地方,卻有著不相符的高雅的不可攀附的神情。
窗外,一縷陽光卷著上下起落的浮塵,灑在李椎臉容上,使得他的雙眸在塵埃中透出一種冷漠。“你想做什麼?”
“想和你,做筆交易。”他的語氣低柔婉轉,可隱約之間卻有一種精銳。
“你怎麼會在這裏?”牧敏首先打破長時間的沉默,她盯著於明遷問道。
撲通,於明遷陡然在跪地下。牧敏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可沒有動不動就給人下跪的習慣,更沒有讓人給她下跪的習慣。麵對於明遷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牧敏先是一驚,隨後恢複到漠然,她居高臨下的盯著於明遷。
“請殿下恕罪。”那細膩的聲音滿是驚恐。
“什麼罪?”牧敏的聲音很冷,讓人有種如如冰窖的感覺。這種說話的腔調,她是模仿李椎所得。
“奴才來寒雪閣是…是想…尋找七公主…請殿下恕罪,請殿下恕罪。”於明遷顫栗的叩首。
雖然於明遷沒有說明白原由,但牧敏已猜測到七八分。想必是瞧上次百裏湘從這裏尋到李秀瑩的項鏈,他也相仿此法來發一筆意外橫財。鬧了半天,是這等偷巧撿漏的事情,害她白耽擱半天工夫,牧敏自覺無趣。
“的確可惱,念你初犯便罰俸一月吧!”丟下這句話,牧敏抬尚莞閣走。
牧敏雖然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但想這種事情,不可不罰,若是放任其為他日必定還會再犯。但又不能罰得過重,若因此心起怨恨對她施展報複手段,到時便防不勝防了。就連孔夫子都曾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可不想弄個小人在身邊加害自己。
直至牧敏的背影消失,於明遷才從地上站起,俊秀的臉容上早已沒有誠惶誠恐的畏懼,眸光平穩而堅定。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