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攏(3 / 3)

易辭緩步走到牧敏身側,輕柔的開口道:“殿下。”

聽到打擾睡覺的聲音,牧敏本能地動了動身子,不予理會。待那聲音又喚了一遍,牧敏的意識才稍作清醒。方才朦朧中她聽到一些腳步聲,以為是前來清掃的宮女便沒在意地繼續會周公。

牧敏睜開鬆惺的眼仁,陽光竹葉縫隙,金光萬點地一起射進牧敏眼中,這耀眼的光點照得她眼睛一陣刺痛。牧敏下意識地伸手遮住眼睛,待她的視力能接受這強烈的日光,才開始打量周圍。

首先瞧見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易辭,這位少年的風采還是那麼請雅高華,笑容還是那麼純真無害,若性格作風真如長相那般清純宛然便好了。牧敏微微閃了一下神,便又恢複到往常的神情。

收回對易辭審視的目光,牧敏才發現,除她和易辭外還有第三人的存在。牧敏定睛一瞧,才發現又是一名翩翩少年。

這少年的相貌俊秀不凡,氣度清逸出逸。最重要的是,他眉宇有一種疏遠神秘的氣質,好似山穀裏被清晨的煙霧籠罩的清泉。縱然他現在衣衫素簡,身上臉上還殘留著一路的風塵,但卻不覺狼狽,反而別有一種飄然之意。

他是什麼人???

困惑之色一閃而過,看他樣貌不凡,風塵仆仆,莫非…他是李修?“今日回來的?”牧敏問道。

她將短短思量間,牧敏已經做好了選擇,與其被動動的等待,倒不如主動出擊。這個少年見她不行禮,不是李修也是宗親貴族的成員,“他”應當認得。看他一臉風塵,應該剛從遠處歸來,問那句話也不顯突兀。加之不知道兩人關係的遠近,所以牧敏選擇折中的態度去對待,不親熱,不疏離。

李修未答,他神情散淡疏離,秀麗的眉毛仿佛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清雅幽靜得令人心醉。他黑琉璃般的的眼睛,沉寂地盯著牧敏身側。

順著李修的目光,牧敏遲疑地轉頭看去,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忙道:“這竹椅所用的竹子,並非是這裏的,而是我令人乏的它處。”

“此物很是奇特精妙,是你所思?”李修依舊盯著竹椅,語氣緩慢溫和。

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這種可以坐臥的竹椅,所以李修稱一句奇也不為怪。牧敏先是一愣,隨後點頭道:“是。”

李修淡漠的掃過牧敏,他神色疏離散淡,眉目中一分孤傲高潔,收回目光,啟唇對易辭道:“我們走。”語罷便繞過牧敏朝屋內走。

隨後易辭也移步朝前走,與牧敏擦身時,腳步一斂,緩緩說道:“易辭也想要一架這種竹椅,勞煩殿下應該沒關係吧。”

雖然是在詢問,可是他神情坦然,好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完全沒顧念牧敏這個皇子的身份。他彬彬衝牧敏一點頭,便也繞過她朝李修的方向走去。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頭說道;“殿下造好後,便送到簇雪苑吧。”說完便離開了。

一時間,竹林又恢複了寂靜祥和,隻有牧敏還怔愣在原地。半晌,她才反應過來。腦中回想起那個容顏秀麗,笑容無害的少年時,她一陣氣悶地暗自磨牙,這家夥還真沒把自己當做外人。

在氣悶的同時,牧敏又無端衍生出一種煩瑣。看樣子她推測的沒有錯,那名少年就是李修。

方才李修雖然言語低婉柔和,但隱約間牧敏感受到一種疏遠的漠然,好似漂浮的冰雪,柔和中帶著無比的寒冷。他能平靜溫和地對她,絕非不厭惡她,隻是李修太過淡漠懶得對她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牧敏絕對相信,若是沒那把竹椅,李修不會與她多說一個字。

從逸竹居出來後,正巧瞧見一臉焦急的於明遷。牧敏站在原地不動,等於明遷走近,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什麼事情如此驚慌?”

“殿下,四殿下已經回宮。”這四殿下素來不喜歡與人親近,尤為是六殿下。若在逸竹居見到殿下,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端。

“我已經知道了。”這古代的通訊再發達些,她也不至於被當場抓包。

於明遷一愣,隨後緩緩說道:“方才,太子殿下派人來請殿下去承祀苑相敘。”

李戟?找她相敘?

還真是有意思,牧敏思緒一收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於明遷低頭作了一輯便轉身離開。

“左宜,陪我去承祀苑。”身邊帶個有武力能打的,她還是覺得安全些。

牧敏已經走了很遠,左宜才閃身顯形到地麵上。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顯得有些抑鬱薄怒。貼身地剪裁凸顯出挺拔的英武的身材,令的他整個人張狂著一種刺傷人的淩厲。慢慢地他恢複如常,才提步跟上牧敏的腳步。

牧敏走進承祀苑,如她入眼所見的與上次無異,依舊是一片靡麗奢華的場景。牧敏在心中忍不住歎息了一下,這朗朗明日。。。真是沆瀣一氣的一群人啊!

牧敏輕咳了兩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能夠引起眾人的注意。正在飲酒的李戟停下了動作,他抬眼有些迷離地看向牧敏,然後放聲大笑,宛如怒發的薔薇花。“是六弟啊,快,看座。”

一時間,喧鬧聲此起彼伏響起,那些世家子弟紛紛離席上前對牧敏行禮。聲勢不可不為大,禮數不可為周全,態度不可為恭敬。比起之前的敷衍行禮,牧敏更加不安這次的殷勤。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好一股濃烈純正的陰謀味道啊!

牧敏坐入席間,左宜恪守職責地站在牧敏席位後側,他眼神深邃冷漠,整張臉俊美而立體。

李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他麵上泛著緋紅,讓他的俊美的五官看起來豔麗地仿佛要滴下血。“六弟,你我已經許久沒有把酒當歌暢言相歡了,今日定要飲個一醉方休。來,我敬你一杯。”

牧敏也端起桌案上的酒杯,觀賞著澄碧的液體。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散漫慵懶地道:“皇兄過謙了,應當是我敬你。”說完,一仰頭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進,一種辛辣立即在舍胎蔓延開來。

方才牧敏還有些局促緊張,這一刻她反倒平靜了。李戟找她應該是有所圖,既然是他圖謀她,費盡心機應當是他,她為何不安?

“良辰美景,六弟的身邊又怎麼能少了美人。”李戟抬眼示意身旁兩個美貌女子。

那兩個得到暗示的美人,起身盈盈朝牧敏走來。那些女子鳳眼波光流轉,散發著萬種風情的嫵媚。她們每走近一步,牧敏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她可不是真正的男人不,不會去解她們的風情。

“多謝皇兄的美意,美酒已夠醉人何需美人?”牧敏的話很牽強,笑容更加勉強。

她對美女真的不感冒啊!

聽了牧敏的話,那兩位少女一怔,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做好。倒是李戟大笑道:“六弟新得了兩位美人喜不自收,眼中還容得下你們兩人,回來吧。”

李戟朝那兩人擺手示意,兩人閃過一絲失望,隨後轉身又盈盈返回到李戟身側。麵對李戟的取笑,牧敏不僅沒羞澀,反而暗自鬆了一口氣。

“六弟可知道老四已經歸京?老四回來了,六弟你的處境便危險艱難了。”李戟的態度有些散漫,迷離的眼眸好像蒙著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薄霧後麵掩藏著怎樣的戾氣殺意。

牧敏心中一驚,表麵卻佯裝鎮定的問道:“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因十年前那件舊事,你與其他兄弟一直不和。老四素來得到父皇的寵愛,如今他回京隻怕會聯合眾兄弟來討伐六弟你。。。”李戟一頓,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他這是什麼意思?牧敏在心中暗自思忖。

李戟酌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繼而緩緩說道:“六弟大可放心,我自小就視六弟為親弟,怎麼會坐視不管。老四他們若是動你,我定會為你討了說法。”

拉攏?曆朝曆代,無論是商場,官場還是皇子之間都結黨營私相互拉攏。清朝康熙帝時,他的兒子們便拉攏成派,分為四爺黨和八爺黨,兩個黨派明爭暗鬥爾虞我詐。莫非李戟也想拉攏她?

“我自問無愧,畏懼他們做什麼?”牧敏最不喜這種虛與委蛇之事,但做到明哲保身又談何容易。她隻能周旋其中,既不獻媚又不能過早的被踢出局外成為炮灰。

又說了些虛偽客套相互試探的假話,

牧敏稱自己有事纏身要離席。李戟勸了幾句後,便一臉惋惜的送走牧敏。待牧敏離開承祀苑,那名叫楚之的清秀少年不解地問道:“殿下,您想要將六殿下籠絡過來?”

籠絡?

牧敏轉過身子,將身後的左宜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牧敏有些詫異,平時不苟言笑,一直以隱形人的形象待在她身邊的左宜,竟然在走出承祀苑後,冰冷了說了一句:“太子想籠絡你。”

牧敏稍稍湊近左宜,一挑眉,語氣很八卦很八卦的說道:“你與太子有怨?”

左宜眉毛一蹙,竟憑空生出一份銳利冰寒,他俊美的臉容緊繃道:“沒有!”

“哦。”牧敏單手托著下頜,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隨後她伸出一隻手,踮腳抬高身量順勢拍了拍左宜的肩膀“放心,他不是想籠絡我。”

“不是想籠絡六殿下?”聽了李戟的回答,楚之秀雅的臉上浮出一抹敬佩“難道殿下想。。。”

借刀殺人!“六弟,你我已經許久沒有把酒當歌暢言相歡了,今日定要飲個一醉方休。來,我敬你一杯。”

其實李戟並非驕縱專橫的“太子”,亦非鋒芒必露的“八爺”,而是深藏不露的“四爺”。挑梭她與其他皇子爭鬥,鷸蚌相爭,唯獨他得利繼承皇位,李戟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計謀不可謂不歹毒,用心不可不險惡。隻可惜,她不是李褚對皇位不感興趣,更無意於為十年前的事情尋仇報複。

什麼帝位,什麼報仇,統統見鬼去吧!

今天先更這些吧,我盡量抽空更,真的很不好意思,大家海涵,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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