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峰將草圖和筆記本遞過,持槍者看著筆記本說:“這就更可疑了。全國剛解放,邊疆地區的形勢很複雜。筆記本就是最難得的軍事情報資料。老實交代,你們是什麼人?”
楊銀輝忙說:“我們是中衛固沙林場,進行沙漠考察。”
“林場不固沙,到這裏考察什麼?”
“為了尋找沙漠植物。這是場長張俊峰,他是抗日英雄……”
“你別拿張俊峰糊弄人!你們是地方軍潰敗後為非作歹的散兵遊勇?還是潛藏下來的敵特分子?或者是偷越邊境的叛國者?”持槍者不管他們解釋,將他們關進一間土屋,並說:“告訴你們,目前是共產黨的天下,你們純粹是白費心機!”
持槍者出去後,立刻派人在外麵加了崗哨,專門看管他們。大家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持槍者已看出他們很累、很餓、很渴,於是給他們提供了吃喝。晚上,月色將寒光投入屋內,小夥子全都滿腹憂鬱地低頭納悶,隻有張俊峰唱起了回族的《花兒》:
山羊綿羊一搭裏臥,
我想和尕妹妹一搭坐。
山羊綿羊一搭裏走,
我想和尕妹妹手拉手。
楊銀輝打斷歌聲說:“場長,你還有心情唱《花兒》?”
“我們本來沒有食物,現在卻保下了性命。”
雍正林忽然有了笑容:“哎,場長,您說我們能出去嗎?”
張俊峰見崗哨在窗前來回走著,便說:“他們懷疑很正常。要是失去警惕,我們國家反倒危險了。”
誰也沒想到,雍正林竟是胡世貴物色的特務。胡世貴幾次下令要他暗殺張俊峰夫婦,但都沒最佳時機。這次到沙漠腹地考察,他主動陪張俊峰考察,沒想到張俊峰帶了四人。後來斷水斷糧,他感到隻有同舟共濟,才能走出沙漠。更沒想到的是,會出現解放軍。
幾天後,巡邏隊軍官對張俊峰說:“真抱歉!由於交通不便,我們剛跟交通廳取得了聯係。你們還是我們敬佩的人。”又望著張俊峰說:“沒想到,您還是抗日功臣呢……”
胡世貴發展的特務就有土匪,到香岩洞後,他規定不能搶劫百姓。當然,這與道德無關,因為搶百姓血酬小,但搶貪官則正好相反,還能得到百姓稱讚。盡管如此,胡世貴覺得無論搶誰,都不如盜寶有價值。共產黨坐天下,殺一兩個共產黨有什麼用?因此盜寶成為首要任務。如今有了寶貝,他一麵搞暗殺,一麵盜寶。
但是,雖然他知道盜寶危險,但自信還能盜回無數寶貝。一連多天,他沒見到盜寶者回來,覺得出了事。,又派人去盜寶,同時想到華泰沒回,便派人察看。當得知張俊峰去沙漠中考察,華泰自殺時,派九人進入沙漠,幫助雍正林對付張俊峰。他聽說張俊峰在包頭抗日時,學了很高的本領,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
這九人進入沙漠後,由於缺乏必要的經驗,很快迷路了。幾天下來,九個人已斷食斷水,隨時都有喪身的危險。後來,他們發現了駱駝,於是用槍打在駱駝的腦袋上,待駱駝倒地,就割開駱駝的喉嚨喝血。又像野人魔鬼一樣,將駱駝分割成塊,生吞其肉……
張俊峰發現了一種豆科植物,都在兩米高,果實形似棉籽,主稈呈桔紅色,雖然被風沙吹得東倒西歪,但卻長著嫩綠的枝條。看來,這是在流動沙丘上唯一能生長的植物。從直觀上看,生命力極強,他高興地說:“應該給它起個好聽的名字,叫花棒!”
雍正林幾次想出手,都怕失手。思來想去,覺得現在雖然有了幹糧和水,但能否走出沙漠,還麵臨著危險。因此,他看著這棵樹說:“我看沙漠中出現這樣的花樹,應該起個富有詩意的名字。”
張俊峰說:“叫沙漠姑娘?”
大家異口同聲道:“叫沙漠姑娘更好!”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接著有5隻狼跟在後邊。此時紅日西斜,微風淒吹。大家溜下沙丘猛跑一程,回頭一看,狼增加到15隻。雍正林意識到隻有同仇敵愾,不敢再有他想。大家撿來一些枯枝,各弄了一根結實的木棒,準備和惡狼搏鬥。麵對凶惡的狼群,雍正林也做好了準備。
惡狼認為不好取勝,便招呼同伴圍困。惡狼時而高聲嚎叫,令人膽戰心驚;時而低聲嘶鳴,用狼的語言傳遞信息。狼與狼保持著距離,交替著向前靠近。張俊峰想起“狼最怕火”的話,燃起一堆篝火。惡狼驚恐地停下,看著火苗不敢上前。人與狼對峙,隻要窮凶極惡的狼鋌而走險,大家就會被撕成碎片!
夜越來越深了。野獸不願輕易丟掉即將到口的肥肉,依然伸著血口,饞涎欲滴地蹲在那裏。柴禾是有限的,隨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少。目前的形勢,如果不能把惡狼驅散,畜牲一旦獸性大發,一兩秒鍾就可撲到麵前……
胡世貴派出的特務進入沙漠,由於遇到了強盜,差點送命。後來,喬瀚文找到了沙漠石像。解放前,他跟蹤過吉村正一,知道沙漠石像如何開啟。打開地宮,見裏麵的寶貝還是不少。有個特務見一個拿到的是夜明珠,便去搶,這人一槍將他打死。這一開槍,另一個特務又將這個特務打死。就這樣,特務們相互殘殺,躲在障礙物後射擊。直到子彈打光,便要拚命。
喬瀚文看見了不少骨架,忙說:“我們不能再拚命了。就是不拚命,能保證走出沙漠嗎?這裏的骨架,就是因搶寶而死。”因見大家看著自己,又說:“過去我是政府考察隊的,曾跟蹤日本間諜吉村正一,在他們自相殘殺後,幸存者離開後進來過。不料,我由西夏地宮進入桂王地宮,一時就沒法出來。好在我在桂王方地宮裏,帶著足夠的水和食物,活了兩個多月。”
陳建魁驚喜地問:“這麼說,桂王地宮還有更多寶貝?”
“這裏的財富,要是全部拿走,至少需要三五年時間。”
“既然寶貝這麼多,何必自相殘殺。我們不能沒出去,就先死去。即便我們活著離開地宮,能保證一定走出大漠嗎?據說,許多離開地宮的人,不久就遇到了沙塵暴。”
“說得對!”蕭玉民響應道:“我們必須團結。這裏的寶貝這麼多,誰想拿多少盡情拿。”大家覺得有理,便帶著寶貝離開地宮。走了兩天一夜,又到了夜晚。氣溫急劇下降,人人凍得直打顫,幻想要是有個遮風避寒的地方多好。忽然,喬瀚文遙見遠處有火,便帶著特務們去烤火。
原來,這火堆就是張俊峰點燃的火堆。張俊峰聽說過王樹聲鬥狼的故事,於是大喊一聲,揮舞著帶火的樹枝向狼衝去。喬瀚文並沒看到狼群,一聽這聲音感到納悶。由於不知這邊的情況,還是繼續趕來。正巧,那來殺張俊峰的特務也向這邊趕來。楊銀輝、雍正林等人見張俊峰朝群狼衝去,於是也衝了上去。
惡狼呼地一下奔逃,但逃出不遠,又回頭看著。張俊峰又頭前衝去,另外四人也跟著去追。惡狼一看,立刻就跑。張俊峰不敢追得太緊,見群狼跑出很遠,便準備下一場搏鬥。可群狼在開始還不肯離開,忽聽到更遠處有同伴嚎叫,於是向那個方向跑去。大家認定群狼還來,便注意著動靜,可直到天亮,始終沒見群狼。
東方露出曙光。遠處傳來狼的嘶鳴。雍正林幾次想出手,但覺得張俊峰能跟日寇搏鬥,要是不能將他殺死咋辦。回程中,他們發現不少死人的屍骨,地上還有寶貝。張俊峰恍然大悟,認定這是盜寶者。確實,這些盜寶者就是喬瀚文帶的那些特務。張俊峰讓大家撿起寶貝,說是回去上交。雍正林想:“也好,快出沙漠時,我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