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人定勝天(3 / 3)

張俊峰說:“近幾年,從縣級領導、機關職員,到企業員工、學校師生和幹部群眾,都爭先恐後地參加勞動。剛脫掉軍裝的黨政幹部,矢誌報國的知識分子、滿懷革命激情的工人、剛獲得翻身解放的男女,一個個扛著簡陋的勞動工具,挑著水桶,端著臉盆,背著樹木幼苗植樹造林,綠化沙漠。否則,不會有今天的綠色希望。”

“眾誌成城,人定勝天啊!” 敖匡之感歎著說:“看來隻要萬眾一心,沒有攻不破的堡壘。”遊目四顧,見沙丘連綿,沙山高聳,臉上不禁浮起憂鬱:“沙坡頭狀若驚濤,十分險惡!國家修築這條包蘭鐵路,林業工作者麵臨著更艱巨的任務。從現在起,我們的綠色長廊戰略要啟動,要正式由防向治轉變,逐步向沙漠腹地推進!”

這時,一陣沙漠旋風卷著塵埃從烽火台掠過,敖匡之說:“沒來前,我就聽專家描述過沙坡頭,說這裏是世界上風沙最大,風沙最多、雨量最少的地帶。依我看,沙坡頭地段是黃河中下遊地區各種災禍的一大源頭,要依靠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把腳下的土長城變成綠色長城,製止騰格裏沙漠的南移。這是一場前無古人的、造福子孫後代的偉大事業。”

張治沙走過來說:“誌願黃河流碧水,著手赤地變青山。”

敖匡之望著張俊峰說:“這孩子是——?”

張俊峰忙說:“長子張治沙!”

“張治沙?” 敖匡之品味著名字說:“念念不忘治沙,這是大誌向啊!”又撫摩著張治沙說:“一生奮鬥,必有成果,造林事業後繼有人啊!”

張耀、王鐵軍、許春生是中統特務,本來有機會行刺,但被張俊峰夫婦的精神所感動。有一次三人進城,張俊峰派人盯梢,不料半路跟丟了人。這三人沒意識到身後有人,隻是對任何跟在後麵的人都生疑。他們擺脫後麵的人,在見到胡世貴後,胡世貴責問他們為什麼不下手。三人心照不宣,一起說張俊峰夫婦防守嚴密。

胡世貴痛罵他們無能,說馬上就要反攻大陸,如果不能迅速製造出幾起大的事件,國內怎麼能混亂?隻有混亂,才便於發展更多的人。可是,當他知道8月1日就要通車,便改變了想法說:“鐵路通車,一定是全球注目的事。那時我們炸毀列車,一定能使國內人心惶恐。”

張耀問:“我們能反攻成功嗎?”

“我們是以退為進。對戰略家來說,戰略比戰術更重要。”

王鐵軍說:“人家成立了共和國,單憑我們能成什麼大事?”

“樹木再大,天牛就可滅它。鐵扇公主再厲害,孫悟空進入她的肚子,就鬧得她隻好妥協。如今在全國各地,同樣也有不少我們的人。待時機成熟,到處都是我們的人。”

“既然這樣,我們就應不斷地搞破壞,與各地呼應。倘斂藏形跡,久而久之,我們就會被共產黨的陣勢嚇住。另外,我們不是要發展隊伍嗎?要是國內和平,誰會加入我們的組織?假如今天出現殺人事件,明天出現爆炸事件,後天出現搶劫事件,那些曾對社會不滿的人,就極易向我們靠攏。”

胡世貴點著頭說:“你多注意國家領導人何時到達?”

王鐵軍說:“聽說包蘭鐵路是許多專家反複論證修築的,8月1號通車,我想他肯定會來剪彩。”

張耀乘機想表現一下,說:“世界上的沙漠鐵路都失敗了,如今共產黨修這條沙漠鐵路,已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要是在剪彩儀式上炸毀經過沙坡頭地段列車,不僅意義重大,而且影響深遠。共產黨打了近半個世紀的仗,已很貧窮。鐵路、列車炸毀,將會使他的經濟急速倒退。”

“說得好!我們就策劃一起既炸鐵路、又炸剪彩會場的大型活動。一旦成功,我們就全都是功臣!從現在開始,你們不要做過激的事,殺死張俊峰夫婦雖然可以製造恐慌,但會壞我們的大事。隻要你們取得他們的信任,就一定知道很多內幕。知道了內幕,我們就更便於策劃行動……”

鄭昆在軍統多年,沒有誰對他懷疑。他潛伏在政府部門,無論誰都對他評價極好。這天,他得知包蘭鐵路通車,呂正操要出席剪彩大會,覺得這是為黨國出力的最佳機會。正巧,下屬說中統在策劃炸毀鐵路的計劃,覺得應一起策劃。因此,他找到李茹萍問:“最近中統有個計劃,你知道嗎?”

李茹萍裝作不知,鄭昆說了自己掌握的情況,又接著說:“中統做露臉的事,我們軍統不能袖手旁觀。我們可以有很多分歧,但在這事上應團結起來。”

“我們想團結,但中統不答應。”

“如果說這事我們也在策劃,他們會咋想?兩家都搶著做,往往容易引起共產黨的察覺,或走漏風聲。其次即便做成了,兩家都會搶功。既然如此,還不如共同策劃,確保萬無一失!”

7月31日晨,準備在翌日參加鐵路通車剪彩儀式的張俊峰,見張耀、王鐵軍、許春生鬼鬼祟祟。為防止打草驚蛇,他不露聲色地叫來張耀說:“家裏還缺什麼,盡管說。”

“不缺啥,多謝關心。”

張耀見張俊峰出了門,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敢想象慘景,立刻追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張俊峰放下行囊,把手搭在張耀的肩上說:“是生活有困難嗎?”

“沒困難……您這次出去,不要往前邊坐。”張耀“撲通”跪倒說:“場長,我是有罪的。您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是胡世貴後期發展的特務。他說反攻大陸的時機到了。因此,他要炸毀沙坡頭地段的鐵路,同時在剪彩儀式上對呂正操下手。”

王鐵軍、許春生遠遠一看,於是也跑來跪倒說:“場長,我們是被逼無奈才加入中統的。其實,我們沒做啥壞事,真的!”

張俊峰拉起他們說:“你們既然坦白,人民是歡迎的。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策劃的?要炸毀哪一段鐵路?如何將炸彈送進會場?你們具體做些什麼?”

張耀搶著說:“場長,我們的任務就是刺殺您。如果沒機會,就跟你去剪彩會場尋機下手。但是,自從留在固沙林場,我們就一直被您的為人感動著……”

“對!”許春生搶過話說:“要炸毀的是經過沙坡頭童家園子的地段,那裏有33個特務,已把炸彈埋好了。”

這時葛文華趕來,看了這三人一眼,忙對張俊峰說:“剛才王寶貴局長打電話說,黃玫瑰說他們是特務。看樣子他們坦白了?”

“是的。前天家裏又飛進一個紙團,上麵寫著要我們小心,並說張耀、王鐵軍、許春生是特務。我知道這就是多次救你的那個蒙麵人,想感謝他,便追出門外。但那蒙麵人已跑遠,追了一程沒追上,隻好退回。”

葛文華也說:“我也同樣收到了一個紙團。”

“這會是誰呢?看樣子他每次對特務的行蹤都非常清楚。”

葛文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納悶,這樣的提醒很多。”又望著張耀問:“你知道是誰?”

這三人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王鐵軍像是想到什麼,說:“我也發現過一個蒙麵人,他好象經常在林場附近出沒。看來,我們真還得感謝場長的寬容,其實您早知道我們的底細,卻用關心感化我們,等待著我們覺悟。”

“不,”張俊峰直言不諱地說:“對蒙麵人的提醒我雖相信,但還有疑惑。不過你們主動坦白,一定能寬大處理。告訴我,特務究竟如何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