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院子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我微笑,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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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紫竹林異常靜謐,腳下的黑沙土鬆軟地延伸著。“嘎嘎嘎嘎”幾隻烏鴉飛過,嘶啞的嗓子有些駭人,醜陋的大鳥揮舞著黑羽,劃過天際,朝著月亮的方向飛去。我慢悠悠地走著,腰間別著淩默給我的火槍,冰涼的觸感讓我異常清醒。
近了,近了,斑駁的竹影在眼前搖動著,不時有微弱的喘息聲傳來。風灌滿我的鬥篷,呼呼作響,與那越來越曖昧的喘息相映成趣,我竟然有一絲猶豫,該不該打斷這甜蜜的畫麵?
我繼續前行,隱約辨得出一藍一紅兩個身影緊密地重疊,藍色的身影略高些,沉醉地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如翅膀般顫動著,下一刻就飛入雲端,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則墊著腳尖,漆黑的長發垂落,隨風輕舞飛揚,美到極致。刹那間我有些出神,過去與她朝夕相處的日子怎麼沒有發現她竟有這般傾國傾城的美?虧她總讚我美豔,我哪裏有資格承受她的誇獎。
旁若無人的擁吻,我似乎不該打擾,可我還是忍不住說道,“瓔珞,你回來了。”
他們這才發現我這名觀眾,尷尬地分開,瓔珞的臉漲得通紅,似乎做了最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指間的硬繭硌得我皺眉,她遲疑道,“冷月女史……”
這個稱呼已經許久未聽到,我已經險些忘了這個稱呼,多年以前的永嘉宮,她以命贖罪,現在觀來,竟又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笑靨如花,“回來了為何不告訴我,讓我好生擔心。”
“月,是我隱瞞了消息。要怪就怪我。”一直沉默的淩默終於開口。
我垂著眉眼,不去看他,“怪?你在說笑吧?瓔珞跳下宮牆後,我日夜自責,埋怨自己為何不能給她以寬容,如今她不僅平安回來,還實現自己的夢想,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怪?”我柔聲問瓔珞,“姐姐,你說是不是呀?”
瓔珞沒有回答,我還在琢磨她的想法,卻聽到了抽泣聲,她的指甲嵌入我的肉裏,“別叫我姐姐,我不配。我……我搶走了三哥,冷月女史,我對不起你。”
淩默擋在瓔珞的麵前,“不要再為難她,我可以給你解釋。”
我依舊在笑,麵部神經微微抽筋卻停不下來。早在來之前我就已猜到會看到什麼樣的景象,卻未料到,自己可以這樣雲淡風輕,沒有淚水,沒有控訴,心也沒有漏跳,雖然節拍有些散亂,但足以維持我看完這場鬧劇。
我果真沒有那麼在乎高淩默,看著他逢場作戲,我竟然可以微笑著祝福。
誰又料得到,我們會有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