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自己說的這樣無辜,從始至終,你都是可以選擇的。你父皇的把柄甚多,你若有心,保住你的命又有何難?”
“卻不能救出你。看上去他已經對你死心,事實上卻無時無刻不在操控大局,倘若沒有他授意,賢妃哪裏會有膽識加害於你?你出事時,我正好奉旨離開京城,這不是巧合,而是父皇有心安排。他就是要bi迫你向他求救,卻未料到你會要強到這個地步。”
往事如狂風一般席卷,晶瑩冰冷。
我從未像現在一樣害怕。
回憶是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每一次閃光都映出河底硬石的尖銳。
我抬起頭,眼睛裏已滿是淚水,“夠了,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
“我沒有。”他的聲音嘶啞,不知哪一刻,已將原本的世界顛覆。
“不要把我作為你傷天害理的借口,你沒有那麼愛我。八年了,你想想你究竟為我做過什麼,除了傷害,你還給過我什麼?”
“我的確懦弱,不能保你不受傷害,但你的痛,我早已替你還給他們。”
我一驚,“你的意思是……”
“馮瑤酒裏的毒是我下的。”
“不,不可能。”我連連搖頭,“冰魄雪蟾是西域奇毒……你……”但見他眼波一閃,我心中卻如射入天光一般,頓時明白過來,“你從南朝那裏弄來的。”
他讚許地微微點頭,“清卑與南朝勾結不是一日兩日,西域奇毒南朝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我仍是不解,“鶴頂紅,孔雀膽,哪一種毒都可以置人於死地,何苦非要用冰魄雪蟾。”
“鶴頂紅可以奪去性命,卻不會在死前給人極致的痛苦。雪蟾劇毒可以一點點侵入心肺,將五髒六腑盡數腐蝕。月,你可還記得,還在大殿上,馮氏已無氣息,其實,她並沒有死,隻是疼的暫時屏氣。這毒還有一個好處,將人折磨的死去活來卻一聲都喊不出。”
這樣說,馮氏入殮時竟然沒有氣絕!她竟然被活埋了!
“馮瑤不是一直都是你這一派的嗎?為何……”
他苦笑,“你明明知道答案,卻來問我。她殺了我們的孩子,賢妃害得你沒有了朋友,父皇搶走了你卻又不知珍惜,這一擊可以說是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
我還是難以置信,“眾目睽睽之下,你如何下毒?況且,我看到你一直安安穩穩坐在座位上,賢妃身邊不過一個臘雪,並沒有你的人。難道,那不是臘雪?”
“對,那是我的人易容而成的,真的臘雪早已被滅口。別說是下毒,便是當場取賢妃性命又有何難?”
我倒吸一口冷氣,“你太大膽了,萬一事情暴露……”
“那也沒有你大膽,當場硬是誣陷賢妃,讓眾人無從反駁。”
我懊惱萬分,“我究竟做了什麼?”
“月,一切是他們咎由自取,不是嗎?何須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