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5(1 / 1)

我收起眼底的驚惶,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既然如此,不如分開罷。”

他攥住我的手腕,“你休想!你以為你這樣做我便會放了你,別癡心妄想了,除非我死,否則,你一生都別想自由!”

說罷,狠狠地摔開我,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我扭頭看他的背影,心底的委屈終於有機會傾瀉出來。

一生,我們真的可以有一生的時間嗎?

究竟是我不願意給他機會還是我們再已經不起愛?

如果真的可以沐浴春風,誰會傻到自墮冰窟?

告誡自己要堅強,不經意間還是紅了眼眶。

他就這樣撇下我走了,冰天雪地,空留我一人,他的耐心終於用盡了,再也不願招架我一次又一次的挑釁。

這樣快便厭倦了,他的耐心僅有六個月而已。

我坐起身,習慣性地撫了撫肚子,我終於達到目的了,千方百計地耗盡了他的熱情,可我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啪”地一聲,淚珠打在堅硬的石壁上,深色的圓點,一眨眼便揮發不見,我連忙閉上眼睛,惟恐又有淚珠落下。

軟弱是會上癮的。

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月兒。”嗓音略帶沙啞,卻莫名地使人安心。

我轉身,正對上他滿是笑意的雙眸,不像是看到我傷心,竟像是遇見了難得的喜事,眼底藏了一世的滿足。

我從石桌上跳了下來,“方才你是故意發脾氣的。”不是發問,而是陳述事實。

他笑道,“你何嚐不是?過去,你哪裏任性到這步田地?”

我嘴硬道,“我一直是這樣的,刁蠻任性,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他走了過來,將落在石桌上的大麾重新幫我披上,“又開始表演了,每次你說違心的話時,都不敢直視我。”

我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雙桃花眼,“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們在一起隻會互相折磨,不如分開罷。”

他伸出右手,先是輕撫我的肩,隨即輕輕一帶,便將我納入懷中,“那你哭什麼?”我伏在他的胸膛上,雖然隔著重重衣物卻能聽到他心潮起伏,不由自主地說道,“誰哭了。”話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簡單的三個字卻帶有濃濃的撒嬌意味,連我自己都被酸得幾乎倒牙。不出所料,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好,你沒哭,是我花了眼,好不好?”

我輕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他的手臂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即使我們已經緊緊相擁,似乎仍嫌隔得太遠,我遲疑了一下,想要伸手抱住他的腰,猶豫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我不能,給他任何回應,哪怕是簡單地張開手臂。

哪怕隻是一個感激的眼神。

今朝的溫存必定成為日後的毒藥。

這道理,我知,我一直知。

我撇了撇嘴,“淩默,我們還是分開吧。”

他像是安撫一個孩子,臉頰輕輕地蹭了一下我的,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我無比心醉,心裏像是被猛擊了一下,半晌回不過神來。

“月兒,乖,別鬧。”

那天,我們重複了無數次這樣無聊的對話:“我們分開罷。”

“不要。”

“你去愛別人罷,我不要你了。”

“不要。”

“孩子出世後,我們便不要再見麵了。”

“不可能。”

“淩默,你別這樣。”

“夫為妻綱,懂不懂,你什麼都要聽我的。”

“……”

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著,他不厭其煩地回答,後來我倦了,懶懶地躺在他的懷裏,“我就那麼好,你還非我不可了。”

他回答地很小聲,我卻聽得異常清晰,“我心裏有一道傷口,是你幫我縫好的,傷口上便永遠烙上了你的名字。”

放開,不是不可以。

隻是,已經愈合的傷口再被活活地撕裂,兩個人都會痛到骨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