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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昏迷了不知多久之後,再次清醒過來時肯定不可能馬上回憶起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因此當我剛睜開眼並度過了開始的麻木之後,首先想起的竟是一個同學對於開刀前麻醉感受的敘述。他說當麻藥開始起作用後,他先是使勁睜大雙眼,想看看麻藥究竟怎麼能夠使他這樣一個素來頭腦清醒的人失去知覺,就這樣堅持著,堅持著,再堅持著,可天花板還是一點點地黑了下去……等他再睜開雙眼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很久了。
我自我陶醉地回想完這個故事之後不禁笑了,隨後才想起四下搜尋。這時我才發現自己正獨處一室,四周隻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從整體上看,它與一間船艙絲毫無異。
光線均勻地照在房間的每一角落,可是這裏並沒有舷窗。
一時間,我似乎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在轉瞬之間又把它給忘記了。
我在床上繼續發了一會兒呆,隨後便想坐起來。就在我剛剛產生這一想法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你醒了?”
聽到聲音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目光投向門口,但那裏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變化。我又四下看去,仍舊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別找了,聲音就是通過牆壁傳播的。”
這倒真讓我覺得有趣了。從小學起我就知道聲音可以在空氣中傳播,而且還知道真空是不能傳播聲音的。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研製出一種能夠清晰地傳播聲音的材料,更沒有想到它能夠被用來做牆。除了避風擋雨,牆壁還不就是遮光隔聲的嗎?
當然,還有水也能傳聲。想到這兒我突然有一種不祥之感。但我仍呆在那裏沒有說話。
“醒了可以下地走走。”
這是一個悅耳的女聲,令我感到相當熟悉,好像……好像……我麻木的大腦一時想不起來。
但是,我卻想起了我來到這裏的前因後果。
首先,我肯定是從那架被劫持的飛機中被救出來的。
其次——
“這是哪兒?”我想到這兒便開口詢問。
對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這裏是海底。”
海底!
看來我剛才的“不祥之感”沒錯。因此我馬上恢複了鎮靜。“沒開玩笑?”
“沒有。要是你願意——我是說要是你身體好點的話,我可以帶你參觀參觀。”那個聲音建議道。
“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沒受什麼傷嘛!”我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就在床邊放著,便伸手拿了過來。“海底?有意思,一會兒你還會告訴我這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基地呢。”
“這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基地。”
我像背後中了一槍一樣身體往前一挺,但接著又把身體放鬆下來。不過我猜想她肯定已經看到這個動作了。
遇到外星人——這個我從小就夢寐以求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但我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興奮,而是十分恐慌。
我居然把自己的襯衫鈕扣係錯了兩次。
我按照她的吩咐走到門前,門便悄無聲息地自動打開了。本來我以為最先來迎接我的,一定是一股撲麵而來的海腥氣,結果卻令我非常失望。外麵什麼味也沒有,連空調味都沒有,有的隻是一條比房間還要寬出兩倍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