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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沉浸在那次海難中共同的危險經曆時,機艙內已經開始彌漫出一種新的、更為接近我們的危險。但是沒有任何人預料到它會發生,因為幾乎可以說是事先沒有一點征兆事情就發生了,當然也就更沒有可能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最先在無意中看到的鏡頭是:一名本來坐在後麵的乘客經過我的身邊向前走去,與此同時,剛才那名與我換座位的乘客也突然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就在他偏頭的那一瞬間,我發現在他的臉上布滿了緊張的神態。這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要出事了。
就在我反應過來的同時,後麵走過去的乘客揮手打掉上來阻攔他的空中小姐的手,而前麵那名乘客則一把抓住從駕駛艙裏探出頭來的機組成員,並隨即扭身擠了進去。
後麵的空中小姐也很快就被劫持完畢,隨後一個聲音向全體乘客和機組人員宣布了注意事項:
“誰都別動!別說話!我身上有炸藥!”
我一點都沒感到緊張。雖然我沒覺得是在拍電影,但類似的場麵卻在影視片裏見得實在太多了。我幾乎要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了。
機場的安全檢查不是很費事嗎?怎麼還是讓人家把炸藥帶了上來?莫非真像有些報道所披露的那樣,機場檢查隻能查出一般炸藥,卻不能檢測出塑性炸藥?
機組人員的行為也要受到指責。明明知道外麵出了事,怎麼還能打開駕駛艙的門?這本來是最起碼的飛行常識。看來這條航線的確太小,小到從來沒人想到過還有人會劫持行駛在它上麵的飛機。
不過看來這兩個家夥不像是要往國外跑。一來機上的燃料肯定不夠,二來現在各個國家和地區對國際法都非常重視,就算飛機被截持到一個敵對國家或地區,罪犯也都會被遣送回來,誰都不願意拿自己的國際聲譽開玩笑。想必這兩個家夥是想和有關方麵談判點什麼東西,近兩年來歐洲經常發生類似事件,“新聞聯播”裏幾乎每天都播。
“這倒讓我想起一個笑話……”我剛把嘴湊到那位小姐的耳邊,在前麵控製空中小姐的男子就吼了起來:
“不許說話聽見沒有!”
幾乎與此同時,一把市麵上就有賣的小型飛刀“嗖”的一聲飛了過來。從這裏更可以看出剛才的機場檢查的確不很嚴格。
我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可疊在一起的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當然啦,二郎腿翹得時間久了都會這樣。從電影裏看玩飛刀都非常瀟灑,可如果真的有一把刀紮進你耳朵邊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時,你就不會覺得好玩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告訴大家一個道理:他說的話可不是在開玩笑。通過這一行動,我和大家更確切地了解了他的決心。
也不知道駕駛艙的談判進行得怎樣了,總之飛行狀態基本上還是保持平穩的。如此看來交接儀式還是順利了,要不飛機早就在空中翻起跟鬥了。
沒關係,一般來說,無論到達哪個機場,罪犯都是會先放乘客的,他隻要殺死一名人質就決不會有人與他談判了。我開始在心裏安慰自己。就算劫持到國外也沒關係,正好可以趁機看看境外是什麼樣子。
事到如今, 本來已經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完全可以閉上眼睛睡大覺了——假如能睡得著的話。可是,當我剛一閉上眼睛,突然有一種意識進入了我的腦海。
這一意識簡單得很,它隻要求我一件事,那就是:決不能坐以待斃。
這裏沒有任何超心靈學的東西在做怪,好像是有誰在向我的腦電波發出指令。沒有這回事,隻不過是因為我自己想起來了。
我決不能等待著罪犯釋放我們,因為我必須趕快趕回學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