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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麵臨著三個問題:

第一:我這是從哪裏回學校?

本來我的確應該是從家裏回學校的,但現在我卻憑著一張機票從一座陌生城市登上了飛機。

第二:我為什麼這麼急於返回學校?

即便是從一個陌生城市動身,我也完全可以乘火車回去,而不必這麼著急地破例享受飛機。

第三:坐飛機的這筆錢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你剛才說飛機起飛太慢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哎,你睡著了。”也許她與人說話的願望極強,終於再次開口說話,因而打斷了我的思路。

“沒有沒有。你剛才說想起一個什麼笑話?”我趕走腦海中的問題,搭腔說道。

“一個從來沒坐過飛機的人第一次坐飛機。”她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睛,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飛機起飛的時候他連看都不敢往外看,過了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然後指著窗外對身邊的人說:‘飛機飛得可真高呀,你看,底下的人小得像螞蟻一樣。’。這時旁邊那人冷冷地對他說——”

“‘那是真的螞蟻!飛機還沒有起飛呢。’”我搶過話頭道出了結尾,然後自己“嘻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別人講笑話的時候,最忌諱對方搶先說出結尾。”她好像很不高興。

“對不起對不起。其實這我知道,我給別人講笑話的時候也是這感覺,隻不過我就喜歡耍點小聰明。”我喋喋不休地向一個陌生人開始道歉。

她嗔怪地瞟了我一眼。

“要不,我賠你一個笑話?”我試探地問。

“那得好笑才行。”

“沒問題,我的笑話都是長手的,直接就能去搔聽眾的脖子。”我開始沒邊際地吹牛。“不過講個什麼呢,我知道的笑話那麼多,光目錄就得調上半天。”

“到底有沒有?要不等下了飛機到機場再講吧?”她諷刺道。

“當然有了。”我張口敘述起來。“既然你講了個坐飛機的,那我就講一個乘輪船的。一次,一艘輪船就要沉沒了,船上有一名船長和三名船員,可隻剩下三件救生衣了。船長自然是有一件的,可另外兩件給誰呢?這時船長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說:‘現在我向你們提問題,答的出來就可以得到救生衣,答不出來的就沒有辦法了。’船員們覺得很公道,反正船長的能提的無外乎什麼航海之類的問題,他們大都也熟。這時船長開始提問。他向第一個船員問道:‘世界上最大的海難事故是哪一次?’船員回答道:‘1912年;泰坦尼格號’——這在西方當然是盡人皆知家喻戶曉的了。接著船長又問第二個船員:‘在那次海難中死亡了多少人?’船員回答說:‘一千多少多少人。’——這個數字也是很著名的,隻不過我忘記了,沒關係,這不影響大局。”

“好了,別解釋了,你快往下講吧。”她急於知道結局。

“這時候船長把頭轉向第三名船員:‘現在,請你告訴我這些遇難者的姓名。’”

講到這兒我急忙收口,不再說話。她先是看了我一會兒,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大笑,幾乎連眼淚都笑了出來。我被她的大笑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惹得機艙前部的人都看我們。

“簡直……簡直……”她捂著肚子彎著腰,笑姿極不雅觀。

“簡直就是不想讓人活。”看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得那麼困難,我便替她把下半句話說了出來。

“可不是……那船長……就沒想……”她緩了半天終於緩過來。“那船長平時肯定跟那個船員有矛盾,還假裝公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暈機了是不是?”

她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聽起來已細若遊絲,一陣大笑之後我突然變得格外清醒。雖然剛才那後兩個問題還沒有想起來,但第一個問題我已經有了明確答案。剛才的航海笑話刺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