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跟他在一起，就想玩，想鬧，想瘋，一如跟兒童在一起。不管如何老成持重的、不苟言笑的、以為長大了就不可以天真的，一進入美林這個場，便好像進了快活林。
10月19日，杭州市幾位領導中午要從北京回杭州參加美林的開館日，但是京城18日、19日來了好幾十人，專為美林開館助陣，弄得杭州市領導好不容易才買到機票。
美林的朋友們從各方趕來杭州，從上海，從香港，從寧夏，從四川，從遼寧。
潘虹給我介紹她的經紀人。她正在上海拍《玉卿嫂》。中午經紀人把她“押送”抵杭，晚上活動結束9點多鍾以後，經紀人還得把“玉卿嫂”押送回滬。
都不是閑人。但又都是太喜歡美林的人。
好幾個人說：好像全國政協文藝組搬杭州開會了。文藝組委員來了一大批。大家一見之下，好像開政協會第一天一年見一次那麼哈哈哈哈。都是很好的朋友，又都是忙得六親不認的腕兒。但是一個韓美林，就叫這麼多人丟下一切活計，沒頭沒腦地同一時間往杭州飛。有關方麵告訴我：給民航造成了壓力。
不過，國航也是美林的朋友。國航班機翹起的機尾上，那鳳凰標誌，又是美林那林林總總的作品中的一件。
美林的老友魏明倫，在曆屆政協會上，從來一件紅毛衣套住一個小身體，像一個紅火球那樣在會場上滾來滾去。這回第一次西服革履起來，令朋友們紛紛刮目。魏明倫站到話筒前黑西服、黑背心、黑領帶地一臉莊嚴：這是以示對美林的尊重！薑昆上前整了整這位“巴蜀奇才”的領帶，笑：領帶歪了。
好像，與美林們聚在一起，就想笑。好像，是為了笑，大家聚在一起的。朋友們在一起，笑嗬笑嗬的，一個個都非常美林了，於是我統稱：美林們。
都兒童了，都天真了，都童言無忌了，包括93歲的黃苗子、90歲的丁聰和鬱風。
或者用美林的話說：到我這兒，不分上下大小，不分男女老少。
美林還有一個“不分”——不分公私。不是把公歸私，而是把私歸公。這次在杭州建起藝術館，就是把他自己喜歡的3000件作品，送給杭州1000件。
美林說，他死的時候一件作品都不會留給自己。他捐給苦孩子，傻孩子。
我想起，有一次他那大蓬車去一個村裏，村裏都是傻孩子。美林痛苦不已，悲憤疾書！這篇散文後來不少報刊轉載。
美林本來也是個苦孩子，後來，“文革”的時候，不是孩子的時候，又豈是一個“苦”字了得！換一個人，或會憤世嫉俗，或會一蹶不振，或會看破紅塵明哲保身，但是美林偏偏像一個剛剛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嬰幼兒，一派天真之情，一無防人之心。他做過一些母與子的雕塑，幼兒趴在母親胴體上，那無邪，那美好，那可掬，那不是美林又是誰？
他筆下的小狗小猴，或是小虎小狐，他的動物世界裏，個個都是超級可愛，超級有生氣，個個都像美林的親兄弟。
馮驥才在發言中講及美林的想象力，是不可思議的；美林的創造力，是令人驚顫的。我又想到，美林遭受過的摧殘，是令人驚顫的；美林對苦難的處置，是不可思議的！
美林看不得別人受苦難，這種時候他是超級脆弱的。
美林巴不得自己用美好去鋪天蓋地覆蓋這個世界，這種時候他是超人。
薑昆說，韓美林藝術館建在杭州植物園，美林的藝術品和這片林子在一起，就是真正的美林。
王鐵成發言的最後，講到希望美林注意身體，細水長流。
但是，美林不是細水長流型的，是洶湧澎湃型的。他說他不是不想放慢，不是不想多活幾年，但是他控製不住。
前天，他在杭州一氣畫了兩幅大畫，又一氣構思了130來幅作品。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為，這於美林，還遠遠不是最高紀錄，甚至是一種常態。有兩天，他天天畫出250幅畫。有一年，他為中國美術館創作了3000件作品。這隻是我所知道的。
而美林說：我的藝術還沒有開始。
這麼說的時候，他一點沒有玩笑。他皺起眉頭，望著不可知的遠方，像一個滿懷抱負簡直不知從何下手的少年人。
所以他說，他送給杭州的，也絕不會僅僅是這些，還會有還會有還會有。
美林的妻子周建平是杭州人。京城的美林成了杭州的女婿後，韓美林藝術館就建在了杭州。馮驥才說，這是把人間的姻緣轉化為藝術的姻緣。
不過，美林把藝術館建在杭州，或許不僅僅是因為杭州的妻子。或許更因為杭州這城市。
這兩天“美林們”在湖濱路、楊公堤、茅家埠、南山路，從西湖景區到西溪公園，把每一點點時間都用來消費風景了。
今天的開館儀式，市長孫忠煥主持，書記王國平講話。省委書記習近平也出席了。省裏、市裏的領導來了不少。
從來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王國平說，要讓杭州成為文化人的天堂。
正巧我聽說，就那麼一個短短的時間裏，韓美林在杭州置家了，餘華在杭州落戶了，餘秋雨今天在杭州看房了。
美林說，他在杭州建了藝術館，還會有人來。
雅典在柏拉圖時期，倫敦在莎士比亞時期，維也納在莫紮特時期，人才都往那兒集中，去尋找發展機會。今日北京更是湧動著全國各地來的“北漂”。
而我，好像已經看到了源源而來的高素質的“杭漂”。至少，今天已經有了很多人來。晚上美林拿出15幅一米多平方的大畫，讓朋友們抽獎。薑昆一個個宣布中獎者的號碼。美林站一旁伸長脖看看都誰得獎了，一邊拿著塊白薯剝著皮吃著，好像一個兒童好奇地看著大人們遊戲，一邊很認真地吃著好東西。
反正沒他的份，反正沒他什麼事。
15幅大畫抽完了，他又給3位為藝術館辛苦工作的杭州人送上3幅畫，然後又拿出一幅最大的畫看誰抽中。屬虎的薑昆正巧今天生日，美林專門為薑昆畫了一幅虎。薑昆笑道：明知山有虎，不向虎山行。保護野生動物，注意自身安全。
後來，在回住處的車上，有人故作悲苦狀大喊：我的生日隻差一天就是今天！鬱悶啊！
這位“鬱悶人士”，是京城名記李培禹。“鬱悶李”其實是“快活李”，所以才是美林在北京，在中國美術館辦展覽時的一員大將。
美林的朋友都是可愛的，美好的，或是創造美好的。
美林的作品，沒有不可愛、不美好。
因為美林的心裏，沒有不可愛、不美好。
他越是給予越是快活。快活起來可能順手拿起桌上一把牙簽，分送給全桌人，一邊笑道：分牙簽！分牙簽！好像幼兒園小朋友給大家分糖糖。
一個在自己藝術館開館日上不穿西服還要分牙簽的人，隻有小兒童韓美林。
不過，兒童是最有想象力，創造力的。於是美林叫人不可思議，又令人實感驚顫。
於是，馮驥才說：西湖邊上的韓美林藝術館，這是一個人的敦煌。
我想，加上館裏的美林們，這是一座動感敦煌。
來自各界的朋友們，禁不住地還想聽美林講幾句。美林站起來，拿過話筒，單講今天趕來杭州的國家體操隊的李月久，是怎樣怎樣為民族爭光。他把一直默默坐在最後的李月久拉到前邊，激情滿懷地介紹：“這是中華民族的英雄！”
我又想起立在美國亞特蘭大的26屆奧運會的標誌，美林的花崗石鑄銅巨雕《五龍鍾塔》。
美林喊：大家為李月久鼓掌！完了！
美林一激動，講李月久怎麼單杠，怎麼雙杆，怎麼身受重傷渾身是血地還拿下了世界冠軍。又怎麼辭去美國的教練工作，怎麼回國家體操隊當教練。講到後來，所有趕來參加韓美林藝術館開館儀式的人，都沉浸在李月久的英雄氣概中。開館儀式在李月久
的英雄氣長中戛然而止。
不過，這不是他韓美林的開館儀式麼？他忘了。坐在布萊爾右手邊的陽光男孩
2005年8月英國首相布萊爾在北京的一次活動中，坐在他右手邊的，遠看很卡通的，近看是馬總——阿裏巴巴的馬雲。
常常聽到有人叫“馬總”，在我聽來這近乎一個貶義詞。姓馬做老總的人，全中國不知有多少姓馬叫雲長相卡通做事神通的人，隻有一個。
1988年底他在美國一家餐廳吃飯的時候，突然蹦出4個字：阿裏巴巴。他立刻問餐廳侍者，知不知道阿裏巴巴？侍者笑：芝麻開門！馬雲速速走上街，連連問了五六十個不同膚色的路人：你知道阿裏巴巴嗎？每一個都告訴他：芝麻開門。
阿裏巴巴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運氣、財富和善良。善良的阿裏喊了芝麻開門，發現財富後是分給大家的。如果想做一個全球化公司，就需要一個這麼響亮上口的全世界都知道的名字。
2003年7月布萊爾來中國會見商界精英，點名要見“中國的馬雲”，因為阿裏巴巴“正在改變全球商人做生意的方式”。
阿裏巴巴的營業額做到一個億的時候，馬雲非常高興地去了日本。日本的一位老總和他感歎自己這年的生意做得不好。
馬雲問他多少？
他說才200個億。
馬雲說：200億日元？
他說200億美金。
馬雲大驚。心想自己做到1個億已經感覺大好了，人家做得不好還200個億！然後又鼓勵自己：人不怕有差距，就怕不知道差距！
馬雲告訴自己：人要腳踏實地地在杭州，但是腦袋要伸出杭州去知道這個世界正在發生什麼。
2000年7月，《福布斯》50年來第一次把中國企業家做封麵人物。《福布斯》的文字介紹是：“凸出的顴骨，扭曲的頭發，淘氣的露齒而笑，擁有一副5英尺l00磅重的頑童模樣，這個長相怪異的人有拿破侖一樣的身材，同時也有拿破侖一樣的偉大誌向。”
我不能不佩服《福布斯》首推馬雲的眼光，不過我並不認為馬雲與拿破侖有什麼“瓜葛”。最多的一種說法是，馬雲是外星人，所以他能做成地球人做不到的事。
外星人是什麼樣的？是美國電影《E。T》的電腦三維設計。馬雲的形體輕靈快捷，倒真像是用電影繪製的。他看著克林頓優雅地走路，轉一個身要5分鍾——這是把克林頓的轉身變成慢鏡頭，他不無慚愧地自嘲自己走路像風一樣呼地到這裏，呼地到那裏。
他穿一件蘋果綠的村衫，著一條乳白色的長褲，一個學生頭，一條沒係好的鞋帶拖在地上，足不著地地快步走上講台。笑起來，先是眼睛閃亮著，然後整個臉笑成一團，五官全化進笑紋裏。我想起一兩歲幼兒，大笑起來就是這個樣。或者在台上，笑得雙腳舉起，人從椅子上彈起，感覺他有輕功，身體可以離開椅子在空中懸著，笑夠了再落座。
如果用性情中人來說馬雲，都俗了。馬雲就是一個陽光男孩。
馬雲與英俊無緣。世上英俊的人多，可愛的人少。
馬雲從小癡迷兩件事，一是英語，一是武俠。他的英語使他在世界上通行無阻。2001年l月，“世界經濟論壇”評選他為全球100位未來領袖之一。2001年10月，美國亞洲商業協會，又評選馬雲為“商業領袖”。他熟讀金庸的武俠，他的阿裏巴巴公司辦公室，全是武俠小說裏的武林聖地：“光明頂”、“達摩院”、“桃花島”、“羅漢堂”、“聚賢莊”、“半山亭”、“俠客島”等等，甚至洗手間叫“聽雨軒”。他那叫做“光明頂”的會議室，掛著金庸書寫的“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阿裏巴巴在淘寶網的員工們人人給自己起一個金庸小說裏的名字，好人的名字。但是危機開始了——好人的名字用完了，隻剩壞人的名字。
2000年金庸來杭州講課。馬雲見到金庸，興奮莫名，與金庸談金庸小說裏的武功招數，圍棋流派等等等等。事後馬雲才覺得大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在大俠麵前這麼一通說，倒好像金庸的小說都是他馬雲寫的。
可愛不過馬雲。
金庸說馬雲長得像武俠片裏的人。徐克說馬雲能當武俠演員。聽說曾經想讓馬雲演《笑傲江湖》裏的角色風清揚。最近有媒體爆料說下個月，張紀中開拍《碧血劍》，要馬雲演一武林高手，那個掛山羊胡，著八卦袍仙風道骨的華山派掌門人。9月21日的《上海壹周》用通欄大標題打出“‘阿裏巴巴’試演金庸大俠”。關於阿裏巴巴演大俠，阿裏巴巴那800萬會員、那每日增加的13000名新會員，還有關注馬雲的無數網民，開始網上投票，看馬雲適合演哪個角色。張紀中的這部《碧血劍》用不著炒作已成媒體熱點。
不管馬雲到底演不演金庸小說裏的大俠，我看到的，是一份單純，一份天真，一個武林中人，一份始終不渝的俠情。
我在馬雲辦公室的牆上，看到一張幾個人倒立的照片。隻看清舉得高高的光腳，看不清倒掛的臉。我問馬雲這幾個人裏有他嗎？他說有。再一看，沒有。我說你倒立一定沒問題。他說他是高手，非典時期公司一直堅持工作，又不能外出鍛煉，他就讓淘寶網員工全部練倒立。有時一排15個人倒立起來。他說他要讓大家能逆向思維。倒立著看世界，有些事情就不那麼可怕。馬雲說他很想去山洞尋找武林秘笈，他這麼說的時候，是他已經找到了“武林秘笈”——他的B2B電子商務網站。
我也有個夢想，他說，創辦一個中國人創辦的、世界上最好的公司。他以匹夫有責、天下己任的俠氣，演繹新武俠精神。
我說一個人同時癡迷英語和武俠，實在很鮮見。
他說這就好像兩種完全不同的武功的對撞。
於是我在視像裏看到對撞時的火星飛濺處，迸發出一個全球未來領袖級頑童。
他說他隻是運氣好。如果早生10年，他什麼也做不成，如果晚生10年也就輪不到他來做。“我隻有感謝時代。”
克林頓來杭州論劍的9月9日，我看到《錢江晚報》刊登聯合國發布《2005年人類發展報告》，指出中國人類發展指數排名，l5年來上升20位，是20年來世界增加最快的經濟體。中國創造人類曆史進步最快。
生逢其時運氣好。
9月10日和11日，馬雲在杭州舉辦“西湖論劍”和“中國網商大會”。12日一早就奔機場飛北京忙他的雅虎中國。唯一可能把他和網商和劍客隔開的空間，隻有他那輛去機場的奧迪車。
於是我預訂了這個空間。
連這點空隙都不給馬雲，近乎殘酷。
我說昨天你講你老是做同一個夢，爬山，叫我很擔心。
他說夢裏下麵的人在喊：下來！可是他下不去，因為腳下的石都是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來的。他隻能繼續爬山。
他說還有一個夢他也老做：考試。
我說啊呀，我也老做考試考不出的夢。是考數學！
他說他也是考數學！
我說我在夢中總是一點也沒學過，這就要去考試。
他說他也是，什麼也不知道就要考數學！
我們互相搶話地講同一個夢。這個夢竟是做得完全一樣。
我說，這是因為有壓力。
他說白天他很高興，不覺得有壓力。但是他的夢說明他的潛意識裏有壓力。
我說你的名字叫馬雲，你原來是天馬，天馬行空地做起B2B，現在你是飛馬，你現在上京，做雅虎中國，就是飛馬入雲了。
他說他知道他這馬是踩在雲上的，如果踩空一腳，就會掉下來。人跑得越高，風景越好，空氣也越稀薄，可以共同思想的人也越少，壓力就越大。也沒有心思看風景了。隻有思想著怎麼上。
“因為現在這麼多人一起在做事業。這個企業是杭州的，是中國的，我畢竟不想犯致命的錯誤。一個好的CEO要學會對機會說不。也許那麼走就犯一個錯誤，也許這麼走就省5-10年時間。我不是為賺錢，比如支付寶，我是要把電子商務的前景往前推一步。我喜歡阿甘，不過我和他又不一樣，因為我代表阿裏巴巴幾千員工的夢。”
我想起馬雲說過：我是聰明人裏邊的笨蛋。9月22日晚杭州的“SOS”酒吧，一個個舞廳敲擊著好像要把心髒震碎的音樂。比音樂還強勁的，是每一個舞廳裏像火焰那麼竄動的舞者。空中一道道五彩的電子光束，好像要把這些火焰串起。
激情的火焰們都是青春綻放年華。不過服裝並不綻放，而且隻有兩種T恤。一種寫著Alibaba，阿裏巴巴。一種寫著一個“Y”和一個“虎”，雅虎。
雅虎中國的700多名員工從北京來看杭州，來和阿裏巴巴相聚。都是馬雲的“子弟兵”，今天勝利會師了。不知誰邊跳邊叫：我們阿裏巴巴和雅虎聯手了！
於是像回聲般地一片尖叫。
那人又喊：再多給一點尖叫！
於是雅虎們和阿裏巴巴們尖叫了又尖叫。
好像那一道道電子光束，就是從尖叫聲裏，像拔絲山藥那樣一絲絲拔出來的。
一位阿裏巴巴告訴我，這個舞廳，剛才是馬總帶頭蹦迪的。
我忽然想起哈佛大學商學院兩次把阿裏巴巴選為MBA案例，在美國學術界掀起研究熱潮。哈佛教授真可以來杭州看看，這位5次被《福布斯》評為全球最佳B2B網站的CEO，原來就這麼浪漫，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熱氣騰騰，就這麼陽光燦爛！
那麼，阿裏巴巴這個MBA案例，或可叫做：陽光男孩是怎樣創造經濟奇跡的；或者叫：經濟奇跡和陽光的關係。
世界著名頑童
馬雲早上起來，經過隔壁房間。那門口怎麼站著兩名保鏢？馬雲不由往大敞著的房門看進去，那裏正站著馬哈蒂爾——馬來西亞的總統。
馬雲走進會場洗手間，一抬頭，眼前站著索羅斯。在飯店，在街上隨便走走，迎麵就可能是比爾。蓋茨。
這是在瑞士達沃斯的世界領袖分會。2001年1月，“世界經濟論壇”推選馬雲為世界未來領袖，共100名。從此馬雲年年參加世界領袖分會。當然，馬雲會晤越來越多的領袖，已經不僅僅因為達沃斯了。中文翻譯名字最後一個字為“爾”的，有布萊爾、比爾（克林頓）、戈爾、鮑威爾等。後來我在馬雲辦公室外的會客室“光明頂”裏，“會見”了各位“爾”，覺得好像從金庸小說一步跨進了聯合國。
如果把時光撥回去，撥到l978年，杭州出現了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外國遊客，住進香格裏拉飯店。杭州人看著外國人新鮮。一個十二三歲的杭州男孩，天天清晨5點，就騎車45分鍾，到香格裏拉門口等外國人。不過他不是來看新鮮的，他希望能給外國遊客當導遊，不收費。
不收費，但是有收獲——練英語口語。這個瘦小的男孩，蹬著一輛破自行車，請老外在他的後車座上落座。老外坐上這樣的免費旅遊車，聽著小男孩用稚氣的英語介紹西湖，不覺心生爰憐。有的老外第二年又來杭州又住香格裏拉，清晨起來看見門口還是站著這個小男孩，產生一種幻覺，好像自己並沒離開過杭州，連門口這個小男孩也依舊依舊。第三年，老外又來了，不覺大驚：你還在這裏？你這個小孩一定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