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無恥!”赤裸裸的威脅讓拜倫大為震怒,剛才一直強裝著的平心靜氣瞬間被摧毀,女兒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他劇烈地掙紮著,嘶吼著,筋肉賁張,殺氣騰騰,極力想要掙脫束縛,把麵前這個用他女兒做籌碼威脅他的律師狠狠揍一頓,讓他不敢妄為,不再有傷害自己最珍愛寶貝的可恥想法!
審訊椅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仿佛快束縛不住這個外號稱為熊怪的男人,這個近兩米的壯漢狂躁起來的確可怕。錢律師卻仍然麵不改色,他甚至主動向拜倫靠近。
錢律師邁著方步,氣定神閑地走到拜倫麵前,微笑著說:“請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羅賓漢先生,製造噪音是不體麵的行為。況且,您的吼叫聲並不能讓您的女兒和朋友們脫離金先生的掌控。”
“其實您現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和金先生的交易,而不是把精力浪費在無用的咆哮上。”錢律師狀似親昵地抬手想搭在拜倫肩膀上,但看到拜倫滿是汗漬血跡的衣服,忍不住撇撇嘴,又嫌棄地收回動作。
“你們如果傷害我的女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也不會和你們有任何合作!”拜倫仍然在憤怒地咆哮。
錢律師聞言笑了起來,說:“‘合作’?不,拜倫先生,您誤解了我的意思。”
拜倫怔了怔,疑惑地看著他,一時不明就裏,不知這個笑麵虎葫蘆裏究竟裝的什麼藥。
錢律師微笑著說:“交易達成後,‘羅賓漢’必須完全臣服於金先生,是從命,不是合作。要明確這一點,金先生僅僅隻是需要一條狗。”
欺人太甚!
拜倫又要發怒,但錢律師接下來的話震懾住了他。
“您現在可是代表著所有的‘羅賓漢’,拜倫先生。”錢律師臉上掛著完美的紳士微笑,仿佛他正在上流沙龍裏和人品鑒暢聊藝術,而不是在審訊室威脅逼迫一個底層人,他笑著說,“一旦您忤逆了金先生的意願,所有的‘羅賓漢’都會直接承受金先生的失望與怒火。難道您要親手將自己的好友、知己、追隨者們,通通推入令人絕望的黑洞中嗎?”
“我就是羅賓漢,羅賓漢也隻有我一個人!你們少把不相幹的人扯進來,傷及無辜!”拜倫咬著後牙槽,一字一頓道。他又怒又懼,自己小心隱藏的最大秘密,居然會被這個陌生人嘴裏的金先生知曉得一清二楚。
拜倫虛張聲勢地叫罵:“別想威脅我!人又不是我殺的,警察肯定會放了我,如果你們膽敢傷害無辜,等我出去後就一個一個來找你們算賬!”
錢律師笑著搖搖頭,他目光中甚至帶上一絲憐憫,在他眼中,拜倫的掙紮反抗就像是一隻螞蟻在揮舞自己的觸角,著實不自量力,並且顯得滑稽可笑。
“金先生無所不能。”他警醒著這個無知的底層人,“拜倫先生,聰明的話,您就接受金先生的交易,這樣您和您的朋友們都會少很多麻煩,您也能回到E等艙繼續當賊首。當然,我也能完成任務回去有所交代,金先生也能因此感到滿意愉快。您看,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難道不遠遠好過於您的盜賊小團體被誅殺殆盡嗎?”
拜倫怒視著這個一臉虛偽假笑的有錢人,內心激烈掙紮,並伴隨著巨大的惶恐不安。自己小命一條倒是不怕死,可年幼的女兒,還有手下的弟兄們都會因為自己的堅持而白白丟掉性命。
但是接受了他們的交易又會怎樣呢?
也不見得能落到什麼好下場,拜倫心裏十分清楚。這群衣冠禽獸根本不把底層人當人看,真成了他們的走狗,也不過是去當炮灰,用完了便被遺棄,還很有可能會慘遭滅口。
左右選擇都是死路一條,拜倫憤恨不甘,大腦瘋狂運轉,希望能想出個破解的招數。
錢律師又坐了回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微笑著對拜倫說:“不必著急回答,金先生寬厚仁慈,特意吩咐我給您留下寬裕的思考時間,他知道您在認真考慮後,一定能做出不叫人失望的選擇。”
“在您做出決定之前,不如我們來聊聊天,放鬆一下。”錢律師微笑著建議到。
拜倫麵無表情地瞪著這個偽君子,知道這張麵具臉絕不是為了聊天,他厭惡地別過頭去,如有可能真想一拳打碎這張永遠假笑著的、令人生厭的臉。
錢律師卻毫不在意拜倫眼神中的不友好,兀自開始發問:“金先生一直對幾個問題好奇,希望您能給他解答。請問您為什麼要組織‘羅賓漢’這個小偷團體,專門跨艙行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