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慶曆決定帶雲袖去醫館看看。雲袖沒有反對,任由慶曆半拉半拽的出了門。
出了院子門,又走了好長一截路,雲袖終於遠遠的看見一個人走了過來。隨即聽見一聲熱情的招呼:“雲秀,慶曆,你們姐弟這是要往哪裏去?雲秀,你的傷可都好了?”
雲袖動了動嘴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是,忍不住狐疑的看了那人好幾眼,心中仍舊懷疑這人也是故意騙她的。
倒是那少年,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是有些發愁道:“阿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醒來就不說話了,我想帶她去大夫那瞧瞧。”
那人也是歎了一口氣,又安慰了幾句說了番好話,便是幹自己的去了。
而雲袖,則是狐疑的想著,不停的堅定自己的信念。至於被喚做慶曆的少年,則是繼續拉著她往前走去。
一路走來,直到到了醫館門前,雲袖他們遇見了不少的人。而毫無例外的,每個人都自然的和他們打招呼,問他們姐弟上哪裏去。
雲袖越是聽得多了,便越是驚疑不定。心中的信念更是動搖得厲害。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她可以認為是合夥騙她的。可是十幾個二十幾三十幾個呢?她若還以為這是個騙局,便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畢竟,這麼多人,合夥起來騙她的可能性低得可以忽略不計。若她是什麼大人物也罷了,可是她不過是個尋常鄉紳家的獨女,一個商人的妻子。這麼多人騙她能騙去什麼?難道為了好玩麼?
越想得通透,雲袖心裏便越是驚慌失措起來。眼前的一切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還能如何?
雲袖就這麼木木的被慶曆拉著,踉蹌的走著,一顆心竟是漸漸的冷靜下來。不管是騙局也好,事實也罷,她索性就冷靜的看著,看看究竟是怎麼樣一回事!不管如何,隻有冷靜下來,才能分辨出事實的真偽。
由著慶曆拉著自己進了醫館,雲袖配合的讓大夫診脈詢問。她已是想通了——不管這是她原來的身子也好,還是真的換了也好。現在都是她的身子,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愛惜,那誰來愛惜?
倘若,她以前就能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隻怕也不會那樣病一場,若不那樣失去知覺,如今如何又會成為這樣的局麵?
大夫診斷完畢,迎著慶曆緊張的目光,安撫的笑笑:“恢複得很好,不用擔心。隻是身上的傷勢還要過段時間才能完全恢複,期間注意不要再傷了就好。”
“可是阿姐剛才一直不說話,呆呆的,好像也不認得我們了一樣......”慶曆急切的說著方才的情況,不難看出,他心中最擔心的,不是雲袖的身子,而是這種不認得人的情況。
雲袖仔細看著慶曆,期望從那些緊張關切中看出一絲生澀一絲不真來。可是,她卻是發現不出任何的作假。一切的一切,都是慶曆發自肺腑的。
而大夫聽了慶曆的話,迷惑的捋了捋胡子,張口問雲袖:“雲秀,你可認得我?”
雲袖自然是不認得的。
於是,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大夫又問了幾個問題,雲袖依舊全然回答不上來。於是,大夫看著雲袖的眼神便是有些不對勁了。
雲袖很想問這是哪裏,又是什麼年號。可是看著周圍的人,雲袖理智的選擇了緊緊閉上嘴巴。如果突然說自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別人會如何認為?認為她不是瘋了就是傻了。甚至,可能是妖魔附體。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所以雲袖隻得選擇緘默。
大夫沉吟了半晌之後,終於又開口問:“雲秀你頭疼不疼?可有暈眩之症?”
雲袖想了想,點點頭。不說話也不好,一樣會被人當成是傻了。所以,倒不如順著大夫的話就坡下驢。至於其他的,可以以後再說。
最後大夫得出了結論說是可能傷還沒完全好,等到傷好了若是還不認得人就可能是其他問題。最後開了藥,雲袖看見慶曆給要錢的時候,摸遍了渾身才好不容易湊出了那些要錢。
看來,慶曆很窮。雲袖默默的想著,重新算了算慶曆騙她的機會有多大。冷靜下來之後的她忍不住苦笑了——騙術再怎麼好,總也是沒辦法改變一個人的樣貌吧?
所以,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