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強奸犯
尹建國
強奸犯罪曆來是男人。
翻遍辭書，強奸的注釋有：“以暴力逼奸婦女”，“男子使用暴力與女子性交”等等，受害者都是女性，強奸犯罪害人者似乎與女性沾不上邊。然而，這幾年江南某女子監獄就關押著為數不少的女強奸犯。
她們……
惡母奸女 喪盡天良
四十開外的中年女犯李蘭英，整日坐在犯人食堂的保管室核算著柴米油鹽。她有時顯得清閑安適，無優無慮。我幾次采訪她，每當談及案情時，她都緘默不語，隻默默地流淚。我隻好從直接管教她的幹警那裏了解她犯罪的前前後後。
她家住湘中一個小山村。與眾多農家女子不同的是，她高中畢業。丈夫與她是一同長大的同學，丈夫參軍人伍後，不久就提了幹，人了黨，還當上了副連長。經過4年戀愛，他們自願結婚了。婚後不到兩年就添了個白白胖胖的女兒。丈夫不在身邊陪著，她有時也感到寂寞。然而，由於與公婆、小姑子的關係處理得好，家庭還和睦。但在她女兒玲玲5歲那年，丈夫在自衛反擊戰前線犧牲了。丈夫成了烈士，她成了烈屬，女兒成了烈士的後代。半年後，她被照顧招工進了縣屬農業機械廠，當上了供銷科的業務開票員。她每月領30多元的固定工資，女兒每月也能領到18元的撫恤金。逢年過節都有領導登門拜訪，關懷備至。
然而，她還不到30歲。她想也沒有想過的問題，一串串跟著來臨。她想克製那種做女人、做妻子的欲望。但這欲念的惡魔仍衝撞著她的靈魂。她向一起長大的鄉婦女主任傾訴苦衷，婦女主任給她出主意：幹脆向領導說開，趁著年輕，有合適的再組織一個新家。
她動心了、思量了很久。一天，她鼓足勇氣，試探著征求公婆的意見，一輩子也沒有出過山的公婆，一聽火冒三丈，翻騰出她的變化，由一個山裏的黃臉婆子，借著她兒子的榮譽，成了國家的人，條件好了就想離開她家，說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也許是通過公婆的嘴，她的事被有關領導知道了。人們流水般來找她做工作，要她明白她是烈士的妻子，那塊“光榮烈屬”的牌子至今還掛在門上，要改嫁的話，牌子要被摘掉，對她的撫恤金也要收回，各種烈屬待遇也會隨之取消。也有那麼幾個體貼她的領導無可奈何地對她說：為使公婆安度晚年，要改嫁也得讓公婆去世後再提。
她麵對輿論，麵對社會，麵對親人，已經無可選擇。她再也不提改嫁的事了，默默地上下班，每逢節假休息日，都帶著女兒回山裏與公婆團聚。熟人好像發覺她變老了，失去了那少婦應有的豐腆。而她呢？決心以徹底的犧牲精神來保住那塊光榮牌，保住公婆的麵子，保住國家每月給的那份待遇。隻有她那位當婦女主任的好朋友知道她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