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山今天迎來了這樣兩位客人,真不知道是吉是凶。
文淵榜上多人傑,一天一地皆為仙。
而現在這兩位人傑正走在半山腰上,彼此交談著。
“秦兄比上次見麵要黑了一點,讓雲某猜猜,你是去了西藏吧?”
“雲兄果然好眼力。秦某之前一直在各處遊曆,路過西藏之時被其上美景所牽,倒是沉醉了幾天。讓雲兄見笑了。”
“哪裏的話,秦兄高人做派,雲某倒是羨慕的緊啊。想來秦兄也是有心之人,為了更好的融入當地不惜把自己的皮膚曬黑,不然咱們人仙怎麼會被突然變黑呢?單憑這一點秦兄就比一般人強得多啊。”
“雲兄謬讚了。”秦天霸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接受了對方的稱讚。
雲破自然不是阿諛奉承,而是發自真心的讚成秦天霸,現如今與他同輩之人中少有想秦天霸這樣的人了。
兩人於山腳下相遇,共同攀山,此間也交流了很多,像他們二位這樣的大修行者說的話自然不會沒有營養,可是聽起來他們隻是在一起閑聊,說些沒有用的廢話。
好吧,他們兩個確實是在說廢話。
半山腰一棵大樹被風吹動,樹上的樹葉隨風飄落。雲破看著這棵樹,若有所思。
“秦兄可殺過人?”雲破突然提問,話題轉換之快讓人有些跟不上。
“曾經。”秦天霸點點頭,回答地很簡潔。
“我也是,我也曾經殺過凡人。”雲破看著半山腰被風吹動的大樹,輕聲地說,“修行者殺凡人是犯戒之事,別說宗門不容,就連天道也不容。”
“修行者不可幹預凡人生活,這是法則。”秦天霸淡淡地說,“殺凡人即是罪孽,大罪孽者會被雷劫滅殺,業火焚身,永墮阿鼻地獄,萬世不得超生。”
“雷劫,遲早都是要度過的。”雲破看著天空說,“那業火也不是不可解的。不知道老天爺知不知道,我當初學修行就是為了殺人的,有很多人修行初衷也是殺人。他難道不知道嗎?”
雲破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質問天,語氣平淡,麵色平靜。
他又看向半山腰的那棵大樹,屈指一彈,一道勁氣破空而去,一片樹葉從樹上被擊落。
樹葉落下,輕輕飄落。又一陣風吹過,大樹搖擺,又有幾片樹葉飄落。
秦天霸看著此情此景,心中一動,有些感觸。
“秦兄,你看這樹葉是我打落的多還是風吹落的多?”雲破看著秦天霸問道,清澈的眉眼中掠過一絲期盼。
看似簡單的問題回答起來卻是不容易,秦天霸微皺眉頭,想了想才說:“自然是風吹落的多。”同樣是很簡單的回答,但是在他們兩個之間說起來有一種別樣的意味。
雲破看著秦天霸,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答案,麵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可是秦天霸明顯看到雲破的眉眼變得比剛才更加清澈了。雲破抬頭看天,一手指天,“沒錯!就是風吹掉的多。沒錯!就是你殺死的多!”
雲破一手指天,語氣張狂,麵色雖然依舊,但是看起來多了一種囂張的氣焰,他原本清澈的眉眼也平添了幾分英氣。這個原本平平靜靜的清秀男子不知道為何這般如此,做出了這種在修行界視為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在質問老天。
秦天霸看著此刻囂張的雲破,心中對這位對手陡然生出了一種敬意,他和雲破同為文淵榜上排行在前的英雄,就算平常沒有深仇大恨也免不了要互相較勁,先前說的那番話自然也有比拚較量的意思。
而現在他看著這位意氣風發的競爭對手,身上升起的一股霸氣讓秦天霸都暗中挑大指稱讚,心中暗自讚歎怪不得雲破身為文淵榜首,這種氣概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
以手指天這種事情自然是驚世之舉,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足以稱讚的事,但是世界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有人稱讚自然有人否認,比如說現在,一個道人嘿嘿一笑,笑意中所蘊含的嘲弄任誰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雲破和秦天霸自然不是省油的燈,立刻便感覺到了道人的存在,可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道雷聲震天而來。
雲破本來就抬頭望天,這下自然看的清清楚楚,隻見一道熾白色的閃電從萬丈天穹降下,把天空撕裂了開來。雲破就覺得腦中嗡嗡作響,皮膚一陣刺痛,隔著很遠的距離就感覺到了雷電所蘊含的恐怖能量。
嗡的一聲,雲破背後背著的長刀震鳴,像是感覺到了天空中的閃電,隨時都有出鞘的可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雲破看著天空,清澈的眉眼有些微皺。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雲破感覺到了天上的危險,背上背著的長刀也感覺到了同樣的威脅,在刀鞘中不停地震鳴,渴望著出鞘飲血。
但是雲破並不是反應最快的,有人比他更快,比他的刀快,比閃電還快!
那是龍吟的來源,震天的龍吟是它劃過天際發出的聲音,隻見一道金色的龍影衝天而起,咆哮著發出高亢的龍吟,與天上得雷電應和著,就像是兩個糟糕的樂手各自擺弄著自己手上破爛樂器,其噪音震天刺耳,聽到耳朵裏是一種用針紮一般的感覺。
那是秦天霸背後的劍,那把修長的長劍,劍名龍遊。
文淵榜第二,龍遊天霸,出手!
秦天霸原名秦平,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平凡的人,但是自從他在劍山得到了機緣,得到了譚真人的青睞,得到了這把龍遊劍,他便變得不再平凡了,就像是他現在的名字——秦天霸,如同一支絢爛的煙花一樣點亮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