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商店裏走出個短頭發的營業員，她端著兩個大茶缸，感激地說：“少先隊員們，快歇會兒，喝點清涼飲料。”
張煒躲閃著，裝模作樣地說：“我不累，我不祟．”
這個重大的發現，可把我們氣壞了。－
張煒感到有兩雙眼睛在執拗地盯著她，她抬起胖嘟嘟的鵝蛋臉， 一還友好地點了點頭。她以為我們在讚賞她呢。
“無恥！”
“裝給誰看！”
“走，羞羞她去I "
我們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故意把，團紙扔在她麵前。
竹絲答帚伸過來了，隻是輕輕的一劃，紙團就歸了大堆。
施同立即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紙，幾下撕碎，象天女散花一樣，隨手一揚。
立即，幾把答帚都停了下來，幾雙鋒利的眼睛轉向了我們。
“請自覺點！”
“哪個學校的，一點兒文明禮貌都不懂。”
張煒放下答帚，走了過來。她向我們行了個隊禮：“兩位同學，請等等。”
我們裝作沒聽見，施伺鼓起腮幫，把托在手心的最後一片紙片也吹了出去。
張煒皺著眉頭，提高了聲音：“兩位同學！”
“什麼事？”
“請你們不要在公共場所亂扔果皮紙屑，要注意環境美。”
“好吧，我們不扔在馬路上。”我惡意地眯起眼，“把它們都扔到奶奶家。馬路上應該幹淨點，奶奶家象個垃圾箱，管它呢。”
“就是。、”施同機靈地接上了茬，“反正奶奶家誰也看不見。誰也不知道。評小紅花又不看你對奶奶的態度。”
張煒象被開水燙了一下，猛地呆住了，她認出了我們。
施同挑戰似地又掏出一片紙，扔了過去：“快掃呀，做好事呀。跟你爸爸一樣的兩麵派。”
張煒的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她的“部下”卻被激怒了：
“亂扔紙屑還有理？”
“怎麼這麼欺負人。”
短發營業員也氣壞了：“這兩個壞小子，還當是先兩年，搗亂英雄，把他們帶到老師那兒去。”
我也感到，做得過分了一點，不覺有點不安。
張煒低著頭，早已淚痕滿麵。營業員拉起了她的手，想安慰她，但她輕輕地把手抽了回來，默默地走開了。沒等走出幾步，她突然用手捧著臉，飛快地奔跑起來。
她的“部下”都驚呆了，用訊問的目光看著我們。
不知為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再說。我們把手插在褲袋裏，也不聲不響地走開了。這本來是個機會，揭露她，給老奶奶出出氣。可是這樣做好嗎？……哎，我們自己也不明白。
我想，要不是為了放學回家排路隊，我們的事兒還不會那麼早被發現。
周圍的居民經常來學校反映，說放學時，有的同學愛亂跑，還邊跑邊打鬧，特別影響交通，弄不好會出事故的。於是，老師決定，按回家的路線，編成路隊，排隊回家。
“怎麼辦？”
我們三個都犯愁了，我們分住在三條街，編進了三個路隊，還怎麼去老奶奶家？
下課後，我們故意磨磨蹭蹭，想方設法，擺脫路隊往一塊兒湊。
周莉最鬼，她總能找出一些理由。
“報告路長，我今夭不能隨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