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孔秋紅來到周勝利的公司,不等前台通報,直奔周勝利的辦公室——
說到這裏,李小猛又被人打斷。周勝利攤開雙手,一幅誠心認錯的樣子。“我們知錯了,請不要講這些細節,好不好?”
李小猛同意,但是他要概括地講一講。
在公司裏,孔秋紅先後見過周勝利、梁蕊瑛。她求周勝利放過自己,不要強行買走她的花店,她就要破產了。可兩個人都沒給她好臉色看:一個警告她不要再跟自己的店員談戀愛,說不知道誰買走她花店的物業,指責她在無理取鬧;另一個罵她不要臉,批評她在做賤自己還要拖別人下水,要她滾得越遠越好。
沒辦法,她上街去看房子,尋找新址,以便繼續開花店。三天後,回去花店的時候,發現花店關門落鎖,空無一人。打開門,發現櫃台上有一封信,是李飛寫給她的。在信中,李飛說三天內店裏來了兩撥人,見麵就打他,還說,小子,你還敢在這裏呆著?趕快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東西?
李飛受了傷,不敢跟孔秋紅說,怕讓她難過、煩惱。李飛說,所有的麻煩都是因自己而起,所以決定一走了之。最後還說,秋紅姐,我配不上你,我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忘了我吧。好好照顧自己。對不起,我走了。從此,李飛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
孔秋紅很生氣,一定是周勝利幹的好事,便打電話責問他為什麼要指使人來毆打李飛。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梁蕊瑛。梁在電話裏不停地辱罵她,孔秋紅便掛掉電話。沒想到,過一會兒,梁又打過電話來,繼續汙言穢語,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孔秋紅一生氣將手機關機。
晚上,孔秋紅走在河岸上。決定再後一次給李飛留言。她在留言裏說,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即使是沿街乞討也願意跟他廝守終身。如果他不願意,就不用回複不用聯係。她說她等到晚上11點。如果11點他還不回複,那就來生再見。
發完短信,她來到江邊一個酒吧裏,喝了兩杯白酒,然後沿著河岸漫無目的地走,一直走到青口大橋。站在青口大橋上,滿眼裏看到的都是珠州的繁華和喧囂,可是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我來到這個城市就是個錯誤,原本看似美滿的婚姻,卻被人破壞了;原本完美的身體,也因為癌症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疤;兒子那天說了狠話,以後再也不會來看我了,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小飛,被他們打走了。我還有一套房子,到最後肯定會判給我父母的,這個,不用擔心。該是他們的就是他們的,誰也奪不走。當年同宿舍的小美“師太”現在在哪裏?真想再去找她問一問吉凶……
郵電大樓上的電子鍾,響了11聲,傳到青口大橋上,傳到孔秋紅的耳鼓裏。哦,已經是晚上11點。李飛還沒有回信,那就是說,他不想跟我一起共度餘生。那,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留戀了。爹,娘,請原諒女兒不孝,來生我要做你們的兒子,為你們養老送終。永別了!孔秋紅翻過人行道邊的欄杆,往江中縱身一躍。
“後來呢?”李飛急切地問道。孔秋紅跳水的第二天,他才看到短信,電話關機。便去孔秋紅家裏,在物業管理公司的協助下,確認她沒有回家,家裏沒人。便返回花店,他要等她回來。
“幾分鍾後,就被我們救起來了。”李小猛答道。
對呀!我們互助會怎麼知道她要在哪裏跳呢?還先將船停泊在附近等著她往下跳。為什麼不在橋上攔住她呢?地婕說就喜歡那樣,非得要等孔秋紅跳進河裏再去救,差一點把自己害死了,這是為什麼?李小猛有很多疑問,顯然這裏不是他提問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