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猛等三人在車上百無聊賴地熬時間。12點半左右,地婕和邵大姐終於又回到車上,手裏拎著剛剛從珍姐超市買來的拌麵。拌麵已經用開水泡好,可以直接食用,一人一盒。
“那個撿手機的人是小偷吧?怎麼就放他走了?”李小猛問道。他看到地婕絆倒那人,臨走前,還踢了那人一腳。
“邵大姐還給了他100塊錢。這些壞人都是慣出來的。”地婕答道。把他扭送派出所又能怎麼樣?關幾天就放出來了,不如拳打腳踢,教訓一下,讓他們長長記性。
吃完拌麵,都去汽車站上廁所。李小猛向邵大姐要來她丈夫的手機,認真地翻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邵大姐說這裏沒有親戚朋友,韋逸竹跑到來這裏也不知道要幹什麼。短信收發記錄是空的,通話記錄也是空的。邵大姐說,看看,這就是證據。這個老不要臉的,做賊心虛,怕我看見,早早地把這些信息刪除了。
地婕分析道,從百色到那果縣,有兩條路:一條走高速,需要3個小時;一條走國道,需要6個小時。長途公共汽車走國道,中間走走停停,單程需要8個小時。韋逸竹乘坐的那班車3個小時前出發的,下午5點抵達那果縣汽車站。
“我們現在出發,走高速,下午3點半到達那果縣汽車站。在那裏守株待兔。”
“他要是中途下車怎麼辦?”李小猛問道。
“那沒辦法。山地公路彎彎曲曲、高低起伏,不能開快車。我們隻能賭一下。”地婕是行動的負責人,她要賭一下,那隻能賭一下。
那果縣城坐落在一個橢圓形的山間河穀裏,四麵高山環繞。小城的布局簡簡單單:國道由東南往西北貫穿縣城,一條溪水伴隨著公路,時而在公路左側,時而在公路右側。國道兩邊,與其平行各有三條主要街道。汽車站地處縣城最中心的位置。國道西南側十幾米外,一道混凝土矮牆上安裝著半人高的鐵柵欄,分隔出汽車站的地盤。站內十幾個大巴車停靠車位上空蕩蕩的,一輛車也沒有。西下的太陽,曬得整條街道昏昏欲睡。鐵柵欄外,十幾輛三輪摩托車上,司機都在睡覺。有的仰著,有的趴著,有的歪著。不冷,也不熱,睡覺的好天氣。耳朵裏能聽到的,斷斷續續的、叮叮當當的敲打聲。
下午五點左右,一輛灰黃色的大巴士打著噴嚏,緩緩駛進車站,把整條街都吵醒了。摩托車司機及時醒過來,跳下車,站在出站口等候。有兩位幹脆把車發動起來,一調頭開到車站門口。街道兩邊的店鋪裏,所有的人都精神起來。扛著大包小包的人,從車上走下來,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走出車站。有的旅客跟司機討價還價後,坐上三輪車,走了;有的旅客,站街邊上,東張西望。
“邵大姐,盯緊點。”地婕提醒道。黑色的麵包車細雨就停在車站出口右手邊,最好的位置。為爭搶這個位置,兩個三輪摩托車司機還差點挨了一頓揍。
30分鍾過去了,邵大姐仍然沒有看到丈夫的身影。地婕果斷地拉開車門,跟邵大姐一起走進汽車站。售票廳、候車廳連在一起,裏麵稀稀落落,沒有幾個人。地婕甚至闖進男廁所,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從百色發往那果,一天隻有一班車。地婕、邵大姐回到車內,都是眉頭緊鎖。難道真的像李小猛這個烏鴉嘴說中,韋逸竹在中途就下車了?
地婕盯著窗外發呆。她後悔,真不該賭韋逸竹會坐到終點站。現在沒有了方向,怎麼辦?大家大眼瞪細眼,束手無策。太陽快要落山了。街道上的人影拉得長長的。李小猛說,餓死了,要不先吃點飯?地婕坐在座位上,閉著眼,沒吱聲。突然,她的手表發出滴滴的聲音。她趕緊抬起手腕查看。是玄梅發過來的消息:韋逸竹重新啟用手機號碼,請跟蹤。
“玄翠,目標出現,跟蹤信號。”地婕在玄翠耳邊低語道。兩分鍾後,玄翠哇哇哇地叫起來,好興奮的樣子。有信號就好辦。地婕看了看手表,一揮手,說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