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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河藏劍

千百年來,武林中就有一門威力強大的功夫,練成之後,可以刀槍不入,斧銥難傷,這門功夫稱為金鍾罩,或叫鐵布衫。

其實,這是一種硬氣功,就是將練成的真氣凝聚到身體的某處,使得那一處的筋肉變得異常緊密,從而堅硬如鐵。這就是人們常看到的,那些練功者一旦運起功來,任憑尖矛刺喉,利劍剁頭,鋼釘紮腹,都毫不在乎,就是因為能夠將那股真氣凝聚到了喉頭、腦門、肚腹處。

如果將這門功夫練到了爐火純青之後,這股真氣的凝聚就成了身體上的一種本能反應,就像眼皮保護眼睛一樣,根本不需要人的意識去支配,一旦遇到夕叻侵犯,便會自動做出反應,使得身體上任何一處受到攻擊的地方瞬間變得堅硬如鐵,不被傷害。

而大掌櫃這位東洋武士,就是將這門功夫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凝聚在身上的那股真氣實在太強盛太厲害,不僅一般的刀劍傷不了他,連劍中之王這樣最鋒利的劍刃也難損他半點。所以,阿園盡管有劍中之王,也難以取勝。

但為何當黑風一劍刺向他後背時,阿園手中的劍中之王就能夠一二下子削掉他的手掌呢?

這其實很簡單。當他腹背同時受到攻擊時,他的那股真氣就不得不在瞬間分成兩處,而真氣一旦分散,勢必就沒有集中在一處時那麼強盛。如果是一般的兵刃,他那股強盛的真氣,即使分散開來,仍是足以抵禦。但阿園手中的畢竟是劍中之王,他那股真氣稍一減弱,他的筋肌就抵擋不住劍中之王鋒利的劍刃。

難怪黑風提出,要聯手對付這大掌櫃,還必須要有這把劍中之王才行。可見,他是深知這位大掌櫃功夫的底細的。

大掌櫃踉蹌著轉過身來,怒目瞪著黑風,喝道:“你……你……”

正當黑風冷笑著挺劍要刺向他時,他猛然一個轉身,以不可思議的一股猛勁,將自己的身軀撲向阿園緊緊握著的劍中之王。

璞味一下,劍尖穿透大掌櫃的胸膛。

阿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急忙抽劍看時,大掌櫃已經表情木然地慢慢倒下,劍身上沒有沾一點血,大掌櫃的身上也沒出一點血。這位東洋武士知道自己已經一敗塗地,無可挽回了,他便選擇了死。但他死也寧可死在劍中之王的劍刃了.

阿園看著倒在地上的大掌櫃,不由得長長籲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發現額上全是冰冷的汗水。

"兄弟,這一回,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啊,你用什麼來答謝我呢?”黑風帶著一臉的壞笑,一步步朝阿園走來。

“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手中的劍,劍中之王!”

原來,這才是他所做一切的最終目的,而且是蓄謀已久的了。

阿園退後一步,挺劍在手,從牙縫裏擠出字來:“想要我手中的劍,辦不到!”

既然功夫如此可怕的大掌櫃都已經戰勝不阿園還怕這個兩麵三刀的黑風嗎!

“我不想與你拚殺,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還要不要公孫先生活著回去!”黑風陰沉沉說罷,往身後一招手,從樹林子裏走出來幾個人一一正是一直跟著大掌櫃的那幾位,他們原本就是黑風的手下。隻見他們挾持著公孫先生來到了阿園麵前。在阿園與大掌櫃座戰之際,他們趁機將這位鑒劍大師抓住。

黑風將霹靂劍擱在公孫先生的脖子上,十分狡黯地說道:“小兄弟,你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位朋友命歸黃泉吧!”

公孫先生一言不發地等待著阿園的抉擇。這把劍中之王是一個多大的誘惑啊,擁有了它,幾乎等於擁有了在武林中稱王稱霸的資本!

“救救先生,救救先生!”有情有義的格格,在阿園旁邊的樹梢上急得上蹦下跳,苦苦地哀求著。

“好吧,我將這柄劍給你,你將公孫先生放了!”阿園毅然回答道。

“好,夠義氣!將這柄劍放在地上,輕輕踢過來。我拿到劍,就放人,決不食言!”

就這樣,公孫先生總算又安然回到了阿園的的身邊。他緊緊抓住阿園的手,顫聲說道:“阿園,謝謝!”

“公孫先生,咱們走吧!”阿園攙著公孫先生,帶著那隻鶴哥格格終於離開了黑風那一夥人,走出了樹林子。

天色已經不早,阿園考慮到下山去的路,都是在大河邊陡崖上的崎嶇山路,明眼人走,尚且得小心翼翼,何況公孫先生走這樣的路更是不容易。為穩妥起見,阿園決定,還是到千佛寺裏歇一個晚上,到明天再下山去。

第二天一早,阿園就攙著公孫先生,一路慢慢走下山來,精神抖擻的格格、在他們的前前後後飛上飛下,歡快地叫個不停。

可是公孫先生呢,一直是神情黯然,默默無言,似乎還沒從那場噩夢中完全醒來;也可能是對那柄劍中之王落人黑風之手依然耿耿於懷;也可能是對自己給阿園帶來這麼多的麻煩,而為之深感不安;又或許幾者兼而有之吧!

阿園理解他的心情,也就不多說話,隻是更加小心地照顧著他,從那峽穀間崎嶇曲折的山路上慢慢地走下來。不久,便來到鬆溪河邊。這鬆溪河在山裏麵的這一段水流十分湍急,像一條咆哮著的長龍往峽穀外奔騰而去,站在陡崖上,可以清楚地聽到腳下的河水如雷般的轟鳴聲,膽小一些的人,都不敢走到崖邊上去朝下看一眼。

“公孫先生,你累了吧,咱們歇一歇吧!”

路邊的一塊大岩石讓阿園感到有些眼熟,前一天他就是在這裏救起那位持空和尚的。阿園到岩石後麵去看了一看,發現自己留給持空和尚的葫蘆和幾塊包飯團的荷葉還在地上,可是他人已經不在。

阿園心想,大概他傷勢稍好些子就已經離開這地方了吧。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公孫先生剛剛坐下,卻又突然站了起來,十分不安又異常激動地說:“劍,那柄劍中之王,我又嗅到了它的氣息!”

“在哪裏?”阿園不由一驚,以為又遇到那個狡詐的黑風了

“它在河裏,在我們腳下的那條大河裏!”

“在大河裏,這怎麼司.能呢?”

阿園覺得,可能是這位鑒劍大師想這柄劍想得有些走火人魔了因此產生了幻覺。

“真的,就在這條大河裏!”公孫先生執拗地堅持著,並往陡崖邊走去。阿園趕緊攔住了他。好險啊,再差一步,公孫先生就要跌人陡崖下的急流中去。

"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阿園攙著公孫先生往山下走去。他想,還是趕快走出山去吧,走出去了這位鑒劍大師就不會這樣劍迷心竅胡言亂語了。

下山的路,是沿著鬆溪河邊的山崖開鑿的。因此,一路上,公孫先生還是不住地念叨著:“真的,那柄劍中之王在這大河裏,我嗅到了它的氣息!”

一直走到峽穀口,鬆溪河在這裏‘下子變得寬闊平緩不公孫先生站在河邊自言自語道:“奇怪,怎麼走了這麼長的路,我仍能嗅到它的氣息呢?”

就在這當兒,格格飛倦不想落到河灘邊去洗洗羽毛,卻突然躥得老高,尖叫了起來:“死人,死人!”

阿園趕緊跑過去一看,在河灘邊那一堆大大,1、小的亂石間,果然躺著個死人。再仔細看去,死人居然有兩個,一個從背後緊緊地抱著另一個,一個浮在水麵上,另一個浸在水裏。

阿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了的正是黑風,而從背後抱住他的人卻是持空和尚。

呆立片刻,阿園便猜明白。阿園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昨天,急於下山的黑風等人,帶著費盡心機得手的劍中之王,取道大河邊陡崖上的山路興衝衝地走來。

當他們走到那塊大岩石旁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昏暗了。黑風誌滿意得,美滋滋地想著從此以後,憑著這把劍中之王,自己可以成為江湖上呼風喚雨的頭麵人物,一點也沒有在意周圍的任何動靜。

這時,從岩石後麵突然躍出一個人影,猛虎一般撲向了黑風。

這人就是被阿園救起來後,躺在這裏養傷的持空和尚。他從山路上過來的人影中,一眼就認出了黑風。看見仇人分外眼紅,他要為被害的全寺僧人報仇,也要為自己報仇。於是,他用盡全身力氣,一躍而起撲向黑風。

黑風毫無防備,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與持空和尚一起跌下陡崖,跌人湍急的鬆溪河之中。

盡管黑風武功高超,但水性並不好,而持空和尚懷著滿腔仇恨和必死的信念,死死抱著黑風,像鐵鉗一樣不放鬆,就這樣,兩人在這咆哮奔騰的激流中同歸於盡了.

狡黔善變、野心勃勃的黑風做夢也沒想到,他會死在一個沒有半點功夫的和尚手裏。

黑風手下的那些人,在昏暗中看著這陡峭的崖壁、湍急的河流,誰還敢下去援救。麵麵相覷了-陣之後,便帶著其餘幾柄好劍悻悻地下山去。

河水將黑風和持空和尚的屍體衝到了這亂石灘上,而那柄劍中之王在他倆跌下崖時,掉在這鬆溪河裏了,這奔騰的河水便帶著這劍的氣息一路流來。難怪公孫先生一直在念叨著說,他始終嗅到大河裏有那柄劍的氣息啊!

阿園將那倆人分開埋葬好後,在持空和尚的墳前默默地佇立了一會兒,便攙著公孫先生,帶著鶉哥格格,又上路。

再走出去不遠,就是一條平坦的大路。

快萬小子

臭豆腐雕成牡丹花

老西門外城腳下有一片空地,向來是走江湖的賣藝人表演一技之長,招攬看客的絕佳去處。今日裏,陽光明媚,這裏又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圍成一個大圈,踞起腳,伸長脖,看得津津有味,不時發出一陣陣讚歎聲:“好!”

在圈子中央的空地上,站著一位頭戴銀絲束發冠,身穿青色寬袖道袍,領下長須飄飄,年齡大約四十多歲的道士。他手拿一柄短劍,長不過二尺,寬隻有兩指,劍身鏽跡斑駁暗淡無光,看那質地卻像是銅做的。然而就是這柄破銅爛鐵似的小劍,在他手裏卻表現出不可思議的威力。

那道人在地上將十八根蠟燭排成一圈,點著二他站在燭圈中騰身一躍,呼的‘下隻見青影一旋,他已持劍穩穩落在原地。十八根蠟燭也依然燭光搖曳靜靜燃燒。他將左腳一跺,每隔一根蠟燭便有一根蠟燭斷為半截,骨碌碌滾落在地一刊是他用劍,將它們攔腰截斷的。隨即,他將右腳一跺,剩下九根蠟燭從上到下裂為兩半倒翻在地。是他的劍一一州各它們從上到下剖開的,連燭芯也被一剖為二,因此那倒翻在地的兩片蠟燭還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