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牆黛瓦,小橋流水,古色古香的建築半懸於河上連成一片,盡展深弄曲巷、枕河人家的水鄉韻味。
清澈的河流縱橫貫穿了整個小鎮,魚兒暢遊在碧波中,時而冒出水麵時而沉入水底,盡情嬉戲著,水麵上,屢屢見到類似烏蓬船悠悠搖過,船槳在水麵劃過一道道微波,驚擾了一群魚兒四散而逃。隨處可見的石拱橋似乎盡曆了滄桑,橋上雕刻的花紋已經模糊不清,石縫間偶有幾棵頑強的小草鑽出縫隙,盡情的伸展著想接受陽光的洗禮。
此時正是初春的清晨,青石板鋪就的沿河弄堂邊,到處是忙碌的人們,洗衣服的婦人、走街串巷的貨郎、到處吆喝的夥計、剛開店門的商鋪、還有那來來往往的行人……
寧衣然一襲淡綠色的衣裙,漫步在石拱橋上,手指無意識的繞著發梢,神情淡然而平靜,若不是她頭上纏著的白色紗布破壞了畫麵,那分明便是畫中走出的人兒般,美麗,靈黠。
她,尹繪歌,一個小派出所的女民警,卻在追緝一個小偷時掉進了沒有蓋子的窨井裏,然後莫名其妙的來了這兒。
估計她是史上最糗的一位警察了吧,寧衣然自嘲的笑著。
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與現代文明有關的蛛絲馬跡,有的隻是古老的、隻能在古裝電視劇中才能看到東西,古色古香的建築、奇裝異服的人們、稀奇古怪的語言,還有石拱橋上那依稀能見卻不認識的字。
寧衣然不得不相信自己遭遇了一次詭異的穿越,原以為是小說裏才有情節已真真切切的降臨到她的身上,她的靈魂穿梭過未知的空間來到了這個如畫般的水鄉小鎮,盡管她是那麼的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卻依然殘酷的告訴了她,從此,她將不再是尹繪歌,而是寧衣然,還有了一個便宜老爹——這個小鎮上唯一的捕頭。
最詭異的是,她不隻聽得懂那怪異的語言,就連說出口的話亦變成了那般怪調調。
寧衣然歎了口氣,來到這兒四天了,她已漸漸有些接受這個事實,在心裏開始用阿Q專用的那一套安慰著自己:也許,能在這樣浪漫的小鎮生活下去也是件不錯的事。
“楓哥,那個假小子怎麼樣了?不會掛了吧?”一個清晰的聲音飄進了寧衣然的耳中,引起她莫名的關注,她下意識的轉向左邊看去。
“楓哥,說實話,那假小子也確實厲害,被李富那一棍結結實實的砸到頭上,居然還能撐到家門口……呃,楓哥,你看。”橋那頭出現三個人,看到寧衣然,三人驚訝的停下了腳步,愕然無語的瞪著她。
寧衣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中間那個年輕人,分別就是害她莫明其妙來到這兒的罪魁禍首,一樣的劍眉,一樣的星眸,一樣的懸鼻,一樣的薄唇,唯一不同的隻是那裝束和發型,寧衣然心頭的怨氣“騰”的化成了怒火直衝腦門,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不料,那人見到寧衣然的第一反應,就是直接轉身撒腿跑路,還沒等寧衣然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了好遠,寧衣然下意識的撥腿就追,也不理會其他兩人,徑自朝那人追去,跑了幾步,卻差點兒被長長的裙擺絆到,氣憤之下,撩高了布裙繼續奮力追了上去,腦海中浮現追緝那個小偷時的情形,更加刺激了她的怨恨。
長長的青石板弄堂迂回曲折,那人矯健的騰挪在人群中,閃過來往的行人,躲過街上排排的小攤,寧衣然遠遠的跟著,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暈眩,可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放棄,一定要追上他。寧衣然盯著他的身影下意識的邁著腳步,下意識的躲避著障礙物。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街上展開了追逐,惹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對著寧衣然指指點點。
寧衣然也不在意,她可是新世紀的時尚女性,又是個警花,一向被別人的目光瞧慣了,怎麼會在意這些人的眼光呢,提著裙擺繼續追緝著那個和小偷有著相同容貌的人,心裏慶幸著:還好這鞋子不是高跟的,不然她又要像追那個小偷一樣光著腳丫子追了。
身後似乎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寧衣然沒有在意,繼續追著,手上還提著裙擺,這古人就是這點兒不好,褲子外麵還穿裙子,裙擺還這麼長,幹什麼都礙事,心裏咒罵著裙子,卻忘記了這一套衣裙還是她自己從房中那一箱衣衫中撿出來唯一的裙裝,這一身裙裝嶄新嶄新的被壓在箱底,當時還覺得新奇有趣,現在反而礙事了,早知道她就選其他類似男裝的衣服,現在也至於這般累。
寧衣然邊跑邊想,眼看著他轉進了一條分岔的弄堂,心裏有些焦急,可是腳步卻還是慢了下來,頭昏昏沉沉的,頭上的傷口似乎又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