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漸漸恢複,寧衣然小心翼翼的睜開一隻眼睛,她實在害怕那種暈眩的感覺,那種天旋地轉的欲嘔感讓她倍感無助,她作好了心理準備,決定一有什麼不對勁便隨時閉上眼睛,可是,好一會兒,似乎沒事?寧衣然才睜開另一隻眼睛,真的沒事了,不再暈嘍,心裏泛起一絲喜悅。
青紗帳,青花被麵……寧衣然在瞬間完全清醒,她怎麼躺床上了?
忽然間,眼前閃過一雙清澈的眸,那股淡淡的清香似乎還縈繞在她鼻端,心,輕輕漾起漣漪……
可是,她是怎麼回來的?是那個影子送她回來的,還是……
寧衣然忽然記起那人曾提醒她的事,難道真的是她那個便宜老爹經過那兒,將她帶回來家?
一想到這兒,寧衣然“騰”的坐了起來,四下打量著她那個便宜老爹的身影,似乎沒在,寧衣然鬆了口氣,想起這個便宜老爹的嘮叨勁,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丫頭,你醒了?”說曹操,曹操到,她這便宜老爹似乎比曹操更厲害,她這邊才剛想到他,他便詭異的出現了。
寧衣然嚇了一跳,伸長了脖子望去,才知曉他根本就一直坐在外屋的桌子邊,一壺燒酒,兩盤小菜,正悠閑的坐著,見到她醒來,才站起了身擔心的站在門口看著她。
“呃……爹……我沒事。”寧衣然別別扭扭的喊出聲,幾天了,她一直喊得很不自然,可是,不喊咋辦?她現在不是尹繪歌了,而是寧衣然。
寧衣然怯怯的看著眼前這個平靜的便宜老爹,這幾天,從他的嘮叨裏,她也大概知曉了一些他的事,知道他叫寧一川,好像文才武功都不弱,不知為何,甘願在這個小鎮上當了唯一的捕頭,手下隻有一個兵,既當爹又當娘的將她,哦,不,應該是將寧衣然從繈褓中拉扯大,十八年未曾續弦……
“你這丫頭,也未免太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了吧。”寧一川沒等寧衣然收回亂飛的思緒,見她沒事,剛剛還平靜的臉變得一下子激動起來,“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對吧?這頭上的紗布還纏著呢,你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到處給我亂跑,要是你有個好歹,你讓我怎麼去見你那個苦命的娘?”
寧衣然很識相的抿緊了嘴,這幾天,她別的沒搞清楚,可是對寧一川的脾氣卻摸了個大概,他在嘮叨的時候,別人千萬不能插嘴,否則的話,會很慘很慘的。
“你忘了前幾天的教訓了?不好好的待在家裏練功,跑去追那個混混,還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差點兒沒命,你一個大姑娘家,天天跟在那個混混後麵算個什麼事?今天更過份了,傷還沒好呢,就滿大街的追著那個混混跑,你不嫌丟人,我還沒臉見人呢。”寧一川越說越激動,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物件跳了幾跳,小酒盅內的酒亦撒出了不少,寧衣然忍不住替那那些酒盅酒壺擔心,他要是再拍幾掌,這些東西估計都要光榮了。
“就算那個混混把你救回來了,又如何?你爹我好歹也是這七夏鎮唯一的捕頭,你這樣追一個男人,還是個混混,這讓我很沒麵子,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成笑柄了我。”寧一川見她一臉淡然的坐在被窩裏,似乎對他的話聞所未聞,更是氣得不行,“好吧好吧,就算你看上了他,你總得追得有點兒結果吧,這都多少年了,你跟人家後麵跑,人家還不稀罕你,我說,你一堂堂捕頭的女兒,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家沒有?非得尋他?你都十八了,看看隔壁李老漢的小閨女,才十六歲就抱兩孩子了,還有對麵那街上的張叔家閨女,今年才十五,這個月底就要出閣了,你倒好,都趕跑幾個媒婆了?十七個?還是十八個?”
聽著寧一川越扯越遠,寧衣然深深無語,這寧衣然可真夠厲害的,居然趕跑了十八個媒婆,好像還追著那個人好多年,那人是個混混嗎?除了人長得還算帥氣,值得她這般迷戀嗎?寧衣然有些明白今天那個人為什麼一見到她就跑,原來是被寧衣然給嚇到了,可是,直覺中,她又隱隱覺得那人對寧衣然並不是完全的沒感覺。
“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還這麼瘋,讓你跟我去當個捕快,你又不願意,讓你在家練功,你又不願意,讓你……”寧一川指手劃腳的在房中來回踱步,神情稍稍平複些,多了些無奈,“你……你究竟想幹什麼?我都說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喜歡那個混混,他不會有出息的,反正我是堅決不答應你和他在一起,所以,你還是趁早死心吧,別讓我再見到你和他混在一塊,否則的話,我……我直接把他扔進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