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衣然便發現,寧一川的話果然是真的,他真的將她禁足了,關了院門,警告了一番,便去了衙門。
寧衣然看著那扇一米多高的木製院門,啞然失笑,這麼矮,連小孩子都能翻過去,哪能關得住她呀,看來這便宜老爹對自己的女兒也並不是完全的不信任,不過,現在的她也沒什麼精神出門,外麵到處是她聽著別扭的話,她還不如乖乖的留在了家裏,完成他留下的任務。
“今天加一塊磚,一個時辰的馬步,給我好好練著,不然怎麼當捕快。”寧一川出門時曾說過的一句話再次在耳旁響起。
寧衣然自然是不會乖乖的練的,見四下無人,便將磚頭墊在屁股下麵,坐在房門口石階前無聊的甩著自己的發梢,一隻手支著下巴,任思緒放飛。
也難怪原來的寧衣然偷溜,這麼重的磚頭,居然讓她舉著站一個時辰,唉,果然是虐待呀,當捕快有前途嗎?為什麼他會這般執著的讓自己的女兒當捕快?不知道警察和捕快有什麼區別,要不,自己也去試試?可是這練功也太那個了吧,難道這裏的捕快隻有舉著磚頭蹲蹲馬步就能當了?寧衣然胡思亂想著,枕著磚頭坐著,單手支顎,看著門外。
藍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暮春的陽光挾著微弱的涼意,拂過臉頰,讓人倍感愜意,寧衣然家門口是一條青石鋪就的長弄堂,再前麵就是河了,這裏的房子基本全是木製的獨門獨院,隻有一層木樓,小小的,卻極其雅致,抬頭看看自家的房子,雖然破舊了些,卻還是挺耐看的,她的房間在樓上,推開窗,就能看到屋後粼粼的河水,頗有幾份詩意。
寧衣然雖是個警察,可是骨子裏卻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家境優渥,從小嬌生慣養,若不是因為製服情節,一時衝動看上了那一身橄欖綠而報考了公安大學,她壓根兒就無法與警察兩字扯上關係,幾年的磨練倒是磨去了她不少的嬌氣,可是卻依然無法擺脫嬌小姐的影子,這次若不是因為賭氣想抓住那個敢偷她包包的小偷,她也不會跌落臭哄哄的無蓋窨井,還很糗的“光榮”到了這兒。
有些心煩的換了一隻手繼續支著下巴,寧衣然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來到這兒,她的生活一下子沒了目的,以前至少還能朝九晚五的上班,可是現在呢?沒事可幹了,整天練功不是她喜歡的,再說了,她又不是真的寧衣然,哪兒會功夫呀,光看屋外的風景也不是個事兒,偶爾的詩意是浪漫,可是當浪漫變成了習慣,那也沒什麼意思了。
素手下意識的玩著自己的麻花辮,不知道這裏人梳什麼樣的發型,她也怕麻煩,便編了簡單的麻花辮垂著左肩,這寧衣然的發頭倒挺好的,又柔又順,烏黑發亮,都長到了腰部,寧衣然極其喜歡這頭發,不像她以前,畢業後養了兩年也隻是過肩。
思緒亂飛,眼睛再次無意識的瞟向門口,猛然間,整個人似觸電般的清醒了過來,秀目不由自主的眯起,心裏的不悅逐漸升級。
大門外,此時正站著三個人,正吊兒郎當的看著寧衣然,湊著頭,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寧衣然直覺,定是在講她什麼,不由抿緊了唇,低下頭撣了撣衣衫,自從那日差點兒被裙擺絆倒之後,她便再也不穿裙子了,反正寧衣然的衣衫中最不缺的就是類似男裝的輕便服飾,雖然不咋樣,可也能將就。
“楓哥,你說這假小子是不是傻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見了你,也不出來了。”胖子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寧衣然的耳中,寧衣然手頓了一下,還是沒有理會那三人,她想聽聽他們要說些什麼,這人不是見了她就跑的嗎?今天怎麼主動送上門來了?
“對哦,看著很不對勁呢,以前完全是個假小子嘛,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好像像個女人了耶。”瘦子說的倒是小聲了許多,躲躲閃閃的,似乎對寧衣然有些顧忌。
“興許是被李富那一棍砸懵了吧。”那人懶懶的開口,寧衣然不由一愣,又是李富?好像那日便聽他們提起過李富,那又是什麼人?不由抬起眼瞼看了他一眼,卻意外的對上他的眸,清澈的眸中閃著探索和好奇,在她身上打轉,她竟看到了一抹淡淡的擔憂閃過,寧衣然的腦海中瞬間又重現一個畫麵,忙移開視線,心裏不由輕斥著自己:自己這是中邪了嗎?怎麼老是想起他坐在高牆叼根草的樣子?
“山哥,你說今早這太陽是打哪邊出來的?”胖子忽然衝著瘦子大聲的問道,眼睛卻瞄著寧衣然。
“呃,好像不是從西邊出的吧。”瘦子裝傻,卻很默契的回應了胖子的調侃。
“那就怪了,我們都站在門口這麼久了,她怎麼不理會我們呀?難道昨天暈傻了,看不到我們這麼大的人?”胖子邊笑邊衝著寧衣然扮著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