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砂掌將雙掌一攏,一合,競然就將六支金針全部都夾 住了,再一~搓,六支金針寸寸斷後掉在地上。

阿敏不敢怠慢,趁他接金針之際,身子往後一撞,撞開幾 扇木格子窗,就從樓上跳了出去,輕輕落在下麵的街心中,把 許多人都嚇了一大眺,她則撒腿就跑,臨跑之時,還不忘將懷 中的綠鶴鵡放出來:“快,快去石亭橋,找師哥! ”

季暢帶司馬洞庭跑過…條街時,就看到阿敏從街那頭奔 過來了,見了他們就喊道:“快走,決走,黑砂掌追來了! ”

話尚未了,黑砂掌已經到了跟前,阿敏腿功好,他的腿功 也不差,前後隻差1步,隻是將他的手下人遠遠拋在了後麵。

他一看到季暢和司馬洞庭,先是驚!宅池“咦” 了一聲,因 為他以為季暢應該已經死在他兄弟的碧砂掌下了,沒想到還 活著,隨即就一側身“嗖”地躥了過來,五指並攏,一個穿心 掌出乎意料地朝愣在旁邊的司馬洞庭的心窩擊去。

他這一招很毒,他知道季暢的金爪功厲害,不如搶先將 司馬洞庭殺了,免得再讓他逃走,回去交不了差,然後再來與 這兩個小毛孩子糾纏。

季暢的反應也很';'夬,他手腕一抖,“刷”地一下,金爪倏 然伸出,那金爪沒有去抓黑砂掌的手掌,因為眼前的情勢即 使抓住了他的一隻手掌,也難以讓上司馬洞庭逃過他的另一隻 手掌。距離實在太近了,金爪直抓黑砂掌的臉麵,照著他的眼 睛鼻子抓去,黑砂掌一一驚^果然一收掌,往後急退,而季暢則 趁此時機,讓自己擋在了司馬洞庭的麵前,將金爪施展開來, 上下左右,神出鬼沒,竟將黑砂掌緊緊裹住。

黑砂掌領教過季暢的厲害,心頭先是怵了,知道不妙,連 連拆了十幾招,已經竭盡全力了,著實有些招架不住。正想抽 身時,金爪倏地一拐彎,一下子鉗住了他的右手手腕,他想用 左手去抓金爪的鏈子,但沒來得及,鉗得緊緊的金爪在他手 腕上轉了一圈。

“啊! ”他大叫了一聲,原來那金爪的五根爪尖內側都有 鋒利的刃口,這樣抓緊了以後再一轉,無疑是五把尖刀在手 腕上剜了一圈,他的黑砂掌雖然很硬,但還是肉做的,這一 下,可就差一點將他那隻傷害過多少人性命的黑砂掌切了下 來,痛得他倒在地上直叫喚。

季暢上前,用金爪對準他的心窩:“說,你們為什麼要劫 走司馬先生,還要殺了他? ”

黑砂掌捂住那隻皮開肉綻的手腕,閉上眼,隻是陰陰地 說:“這,你問他自己吧! ”

季暢還想問時,阿敏過來一扯他的衣袖:“師哥,快走 吧,他的同夥來了! ”

於是,兩人護著司馬洞庭,穿小巷,走背街,急急朝城外 而去了。

走了一程,見司馬洞庭氣喘籲籲的樣子,季暢有些不忍, 便說:“咱們先歐一歇吧! ”

“歇一歇,歇一歇! ”司馬洞庭正中下懷,上氣不接下氣

地直點頭。

“司馬先生,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把你劫去? ” “我,我也不知道呀。”司馬洞庭一臉無辜的樣子。

“可剛才,那黑砂掌說,你自己知道的。”

“我自己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司馬洞庭一愣,想― 想,“對了,那天把我劫去後,關進房間裏不久,有一個額上 有條疤痕、手上戴一個鐵指環的人來問我關於那冊秘笈的 事。”

“秘笈,什麼秘笈? ”季暢與阿敏飛快地對視了一下,問

道。

“就是我父親司馬頡傳給我們的那一套秘籠,共有三 冊,我得到的是下冊,也就是我藤箱裏的圖譜。那人來問的是 關於上冊的事。”

“關於上冊的事? ”

“是啊,他說他聽說這上冊還有一本複本,問我可知藏 在哪裏。我說我不知道,這上冊是給了我哥哥司馬洪澤了,我 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再三問,我都說我不知道,那人隻好 說,你再想想,就走了。”

“難道就因為這,他們便要殺了你嗎?”阿敏有些懷疑地

問。

“他們為什麼要尋找上冊秘笈的複本呢? ”季暢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

“對了,”季暢說,“司馬先生,剛才我幫你找回藤箱時, 順便査看了一下,沒有看到你說的那本秘笈圖譜,也許已經 被他們拿走了。”

“拿走了? ”司馬洞庭滿有把握地笑了,“不可能,他們 拿不走的! ”說著,打開藤箱來,那藤箱裏除了一些他製作的 精巧玩意兒及丁具外,還有那軸嫦娥圖,確實沒有書冊圖譜, 連一張紙也沒有呀。

可是司馬洞庭卻在藤箱的邊框上一摸,抽出了一根手指 大小的藤條來,仔細看時,其實並不是藤條,隻是顏色灰黃與 藤條差不多,難怪它插在藤箱中,壓根兒就看不出有什麼異 樣。

“瞧見了吧,它在這兒呢! ”

“這就是你的秘笈? ”季暢和阿敏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象牙做的,看上去是這麼一根,其實不然。”司馬 洞庭說著,用手指一撚,那看似一整根的象牙條居然像一把 小小的扇子打開了,原來它已經剖成許多薄如紙的薄象牙 片,再仔細看時,便可看到,每一片象牙片上都密布著細小如 塵粒的小黑點兒,有的地方的黑點兒稍稍大一點。

“這是我用微雕術將我的那冊秘笈上的內容全雕刻在

這痤象牙片上了,那塵粒般的小黑點兒,是字,稍大一些的黑 點兒是圖。”

“真了不起! ”兩個少年由衷地讚道。

“要不,我怎麼能稱為巧手秀才? ”司馬洞庭得意地說

道。

“好了,司馬先生,咱們該走了。”

“咱們要到哪兒去? ”司馬洞庭將象牙秘籠放回藤箱裏, 問道。

“到江邊去,我師傅在那兒等著我們呢! ”阿敏說著,吩 咐棲在肩上的小鸚鵡,“小小,你先回去,告訴師傅,我們很 快就到。”

小小一扇翅膀飛走了,司馬洞庭望著消失在遠處的綠鸚 鵡,不由歎口氣說:“罷了罷了,去就去吧,隨她怎麼處置我 吧! ”

“這麼說,你是認識我師傅的? ”阿敏問。

“認識,認識,我認識她時,你們倆還都沒生出來呢。”至 此地步,司馬洞庭不得不坦言了。

“司馬先生,你與我師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唉,那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說出來很沒意思的,反被 你們這痤毛孩子笑話! ”

“說給我們聽聽嘛,說不定,我們到時候還可以從中幫 忙調解調解呢! ”

“好吧,那是二十多年前了,你師傅那時候叫蕭星兒,還 不叫金針姑,她是我們姑奶奶的孫女兒,常常跟著她奶奶到 我們家來,那時候的她,個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恐怕還沒 有開始學武功呢,我們總是在一起玩,下棋,釣魚,讀書,聊 天,那時候,我們的年齡就跟你倆現在差不多大。”

“你喜歡上了她? ”阿敏問。

“是啊,我喜歡她,可是很快,我就發現我二哥也喜歡 她,而亂比我更喜歡她。”

“你二哥,他叫什麼? ”季暢小心地問,因為這一點對於 他來說十分關鍵,牽涉到父親所說的“巧手司馬”究竟是哪

“他叫司馬青海,可!昔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司馬洞庭不 勝悲切地長歎了一聲,“當時我覺得我應該把她讓給我二 哥,於是我就故意惹她生氣,對她很冷淡,成心躲著她,最後 我還故意做了一件很傷她心的蠢事。”

“什麼蠢事? ”

“不說了,不說了,我自己也說不出口。反正,後來,我就 走了。”“我二哥身體本來就弱,我走後不久,他就生了病,病了 一段時間,也就去世了。”

“那時候,我師傅的兩隻腳還好嗎? ”

“好啊,挺好的呀,怎麼,你師傅的兩隻腳怎麼啦? ”司馬 洞庭驚疑地問道。

“她的兩隻腳沒有了。”看來,司馬洞庭並不知道金針姑 現在的情況,他們大概已經很久很久未見麵了

“什麼,她的兩隻啣沒有了?怎麼會沒有了呢? ”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她時,就已經沒有了。”阿敏老老 實實地回答。

走著走著,巳經到了江灘邊,隻要穿過這一片密密的蘆 葦叢,再走一會兒,就可以看到金針姑停在那兒的船了。

可就在這時候,季暢聽到後麵的蘆葦叢中有一種可疑的 聲音,很輕很快,像是一股風在蘆葦叢中穿過,他十分蝥覺地 喚道:“小心! ”

他隨即將司馬洞庭一拉,把他夾在自己和阿敏的中間, —前一後嚴嚴實實地護住。

"好小子! ”陡然出現在他彳門麵前的是一個臉色灰白、目

光陰冷的人影,這不是別人,正是奪命雙絕掌兄弟中的碧砂 掌,因為黑砂掌已經受了重創,不可能再來了。

這家夥本來又想用他的偷襲手法,先結果了最容易獵 取、又是走在最後麵的司馬洞庭,再來對付季暢和阿敏。不 料,季暢覺察到了他的行蹤,搶先將司馬洞庭保護了起來,使 他不得不先來對付這兩個棘手的毛孩子

“你傷了我兄弟,我要將你,將你們碎屍萬段! ”碧砂拿 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原來,他是從受了重傷的黑砂掌那兒知 道了他們三個人的去向,隨後追蹤而來的。

“來吧,我正要報那一掌之仇!師妹,你帶司馬先生先 走!,

“師哥,你千萬小心啊! ”阿敏實在不想走,但她又知道 自己現在更重要的任務是保護好司馬洞庭,將他安全地送到 師傅的船上去,所以,她拉起司馬洞庭就跑。

碧砂掌一見,當然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地一掌 就朝擋在他麵前的季暢的心口打去,季暢知道他的厲害,身 子往後一仰,讓過了這一掌,“嗖”地一,下,金爪巳從袖中飛 出,直取碧砂掌的腳踝處,碧砂掌一掌未中,手掌一彎,變成 鷹嘴樣的鉤,往下啄來,而腳尖一點,則騰空躍起,使季暢的 金爪也落了個空。

季暢並沒將金爪收回,而是順勢一晃,那金爪便憑空拐 了個彎,從空當中鑹進去,去抓碧砂掌的丹田處,碧砂掌畢竟 比黑砂掌的功夫要勝‘籌,手腕往下一沉,將鉤又變成側掌, 像一把刀樣來劈季暢的金爪。

“祿”的一聲,那掌緣與金爪相擊,竟迸出些火星來。季 暢一怔,立即將金爪收回,再施展開去,並盡力避幵與他的手 掌直接相碰,而是朝向他的臉麵、胸腹處擊去,因為他那雙手 掌已經練得與鐵石一樣堅硬了,一1點也不比鋼刀鐵劍差,這 金爪的鋒刃是傷不了他的手掌的,弄不好,被他用手掌抓住, 就反而被動了。

而碧砂掌也看出了這點,以攻為守,雙掌飛舞,千方百計 來抓,招招進逼,使得季暢有些吃力。但金爪功畢竟是金爪 功,這功法中難道就沒有破解對方來抓的一招?

有,你瞧,碧砂掌瞅準了一個空隙,“嚓”地一下,一伸 手,竟然就抓住了金爪下麵的鋼鏈,剛想使勁夾扯,不料那鋼 鏈上的金爪“呼”的一聲,像一隻被擒(主的鷹一樣,竟然一轉 脖子,反過來就琢他的脈門處。這就是金爪功中反敗為勝的 一個絕招,名字很別致:“蒼鷹梳背”。

碧砂拿嚇得趕緊一鬆手,金爪便趁勢朝他的咽喉處撲 去,他馬上用雙掌護住,同時一翻掌,用雙掌來夾金爪,季暢 的金爪變化可謂快如閃電,可碧砂掌的掌法之快更是詭異莫

測,“哢嚓”一聲,就被他夾住了。

碧砂掌心中暗喜,猛勁一扯,想把金爪連同季暢一起扯 過來,不料,這一扯,季暢袖中的鋼鏈“滋”地一下伸出老長, “呼”的一聲,竟然趁他雙手夾著金爪無法脫空之際,鋼鏈在 他頭頂上繞了一圈,如同一個絞索,往他脖子裏套來。

這是金爪功中的又一個絕招,這一招更加厲害,碧砂掌 大驚,隻好急忙鬆開金爪,脖子一縮,用雙掌來擋那鋼鏈, “呼”地一一下,鋼鏈連同金爪又收回去了。

如此拚殺了十多個回合,真是難解難分,這一片的蘆葦 皆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季暢畢竟年紀小,功力要差一些,尤 其是實戰經驗少,而碧眇掌呢,盡管身上已有幾處被金爪抓 破,但都是無關緊要之處。十幾個回合下來,他已有點捉摸到 了季暢的金爪功的路數,於是,掌法一變,施出了他的看家絕 招:“通臂碧砂掌”。

也就是說他的兩條胳臂仿佛是左右相通的,一條胳臂可 以突然縮進肩內,另一條胳臂則可以暴長出一大截來,這樣, 就可以出其不意,出奇製勝了。

果然,季暢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怪異功法,不由得有 些亂了陣腳,幾次差點兒,就被他突然變長的毒掌擊中,隻好 連連後退。

沒想到,季暢身後恰巧有一個原本藏在蘆葦叢中的鳥 窩,那母鳥早已受驚飛走了,季巾務往後退時,無意中碰上了這 鳥窩,那幾隻雛鳥尖聲叫起來,季暢扭頭一看,趕緊往側旁讓 去。

這一扭頭一避讓,便露出胸前一個空當來了。盡管這是 瞬間的事,但高手相搏,就是一瞬間的破綻也是致佘的。碧砂 掌揪得正準,“呼”地一掌穿空而進,這一掌他可是凝聚了全 力的,別說掌上有碧砂劇毒,僅這一一掌上的勁力,就足以裂碑 碎石,可將季暢的胸腹上打出一個大洞來!

而這時季暢想躲避也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萬分危急之 際,就聽得有人仿;弗是從半空裏喊了一聲:“住手! ”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金針姑,她此刻恰如一隻大鳥一樣 從蘆蘋叢上飛掠而來,未及到跟前,手一揚,一點流星樣,一 支金針已先射出。

那碧砂掌的重掌擊向季暢的丹田,也就是肚臍處,季暢 叫一聲不好,眼一一閉,以為必死無疑了,誰知不然,那碧澄澄、 寒氣逼人的毒拿就在距他丹田一寸處停住了,而且碧砂掌的 整個身體都在刹那間僵住了,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固定在瞬 間之前的姿勢上了。那模樣十分怪異,因為他此刻伸在前麵 的一條胳臂老長,另一條胳臂則隻有很短一截。

原來是一根三寸來長的金針,幾乎整個兒剌進了他後麵 頸脖根處的一個穴位,將他頸脖以下的筋肉全封住了,動彈 不得。

如果是阿敏射出的金計,這奪命雙絕掌兄弟可以毫不費 力地接住,撚斷,而金針姑射出的金針,其力量及速度就遠勝 阿敏幾十倍,就不是碧砂掌之流能夠躲避能夠應付得了的 了,所以他一下子就被製住了。

季暢這才鬆了一 口氣,抬頭一看,金針姑用她那沒有腳 的腿杆兒,站在隨風搖晃的蘆葦稈頭上,喚一聲:“暢兒,把 他弄到船上去,問他幾件事! ”說罷,身子一躍,便又在蘆鸞 稈頭上連點幾下,就飛掠而去了,她的腿杆是不沾一點泥土

原來,剛才先是小小回到了船上,“來了,來了,他們回 來了! ”接著是阿敏帶著氣喘籲籲的司馬洞庭也趕到了。

金^十姑看了司馬洞庭一眼:“洞庭,咱們又見麵了。”

司馬洞庭低著頭,十分惶恐,嚅嚅地說:“是啊,是啊,你 好嗎? ”

阿敏則心急火燎地催促道:“師傅,師哥正在後麵與碧 砂掌廝殺,你快去幫幫他吧! ”

“好,我去去就來! ”金針姑立刻從船頭上騰空而起,在 那密密的蘆葦叢上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片刻之後,便看到她像一隻大雁一樣,依然從蘆葦叢上 麵翩翩而回了,不一會,季暢也夾著像具木偶樣僵硬的碧砂 掌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船上。

隻見躺在船頭甲板上的碧砂掌頸脖以下絲毫不能動彈, 但頸脖以上依然無恙,他神誌很清楚,眼鼻嘴耳一切正常,因 此此刻他臉上雖說裝得桀驁而鎮定,其實從他時而睜開、閃 爍不定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他的內心還是十分恐慌和懼怕 的。

“告訴你,這根金針若是在一個時辰裏不拔出來,那麼, 被封住的血脈不流通,你頸脖以下,就永遠不能動彈了!”金 針姑盤膝坐在船頭,嚴厲地說道,“如果你能老老實實回答 我問你的話,我就將這金針一寸一寸地拔出來! ”

“好吧,你問吧,我~ '定如實衷告。+ ”碧砂掌可比他的兄 弟黑砂掌來得刁滑,知道眼下這情勢,要保全自己,隻有乖乖 地聽話。

“你們為何要劫走司馬洞庭? ”金針姑兩眼如劍,注視著 碧砂掌。

“唔,那是因為他知道一個秘密。”碧砂掌猶豫了一下, 但在這樣的目光麵前,還是選擇了不再隱瞞。

“什麼秘密? ”

“關於他們司馬家的《神工秘發》的秘密。”

“這麼說,你們是想得到《神工秘籠》? ”

“不是我們,是我們的主子。也不是想得到《神工秘籠》, 而是不想讓其他人得到《神工秘笈》。”

“為什麼? ”

“如果要我說出這一點,你可先得將金針拔出一點來,讓我 相信你的承諾是可信的。”碧砂掌提出要求。

“好吧! ”金封^姑當真將他頸後的金針往外拔出了一半,但 碧砂掌一時間依然動彈不得。

“你可以說了吧! ”

“因為我們主子就憑著《神工秘籠》,建造了一條有許多機 關的暗道。而如果手中沒有《神工秘發》,那麼任何人也是進 不了這條暗道的。”

“我知道了,你說的《神工秘籠》是司馬洪澤、巧手學士 的那本上冊《神工秘笈》。”金針姑點點頭說道,“這麼說,巧 手學士司馬洪澤就在你們那兒? ”

“不知道,我們可從來也沒見過,隻是聽說,他可能就在 暗道中。”

“那麼,這與司馬洞庭所掌握的秘密有什麼關係呢? ” “因為後來才得知,這《神工秘笈》的上冊居然還有一 本複本,如果誰得到了這本複本,豈不就可以進人那暗道?而 這本複本藏在哪兒,據說隻有司馬洞庭一個人知道。”

“難怪你們要劫走他,為的就是要他說出這本複本藏在 哪裏。”季暢頓有所悟地說道。

“而劫不走他,就幹脆殺了他,為的就是不讓他將這藏 複本的地點告訴別人! ”阿敏也明白其中奧秘了,“那麼,世 上也就再沒有人能得到這複本,沒有人能進這暗道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複本到底藏在哪兒呀! ” 司馬洞庭在一旁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解釋道。

“這暗道是幹(十麼用的? ”金針姑提出了最關鍵的一個

“不知道,這是最高機密,我真的不知道。”不知是碧砂 掌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這裏麵隱藏著天大的陰謀,他無論 如何也不敢說。

“我想,那許多失蹤了的工匠很可能就是因為被招去建 造這條暗道,最後都下落不明的,而我父親也正是為了去査 清這一案子,最後遭了毒手的。”季暢聽到此,覺得已經從原 先雜亂無章的線索中漸漸理出了一點頭緒,從一片漆黑中發 現了一點光亮。

“唔,很有可能。”金針姑也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誰知,就在此刻,就在大家都在思索此事,而對碧砂掌的 注意稍有鬆懈之時,碧砂掌突然雙腳一頓,身子往外一一翻, “撲通” 一聲,竟然跌進江中去了。

原來,剛才金針姑將那支針拔出一半以後,碧砂掌便在 暗中運動目己的雙腳,發現原先像木頭一樣麻木僵硬的雙腳 已經有了感覺,而且這惑覺漸漸往上升,很快就到了小腿、膝 蓋、大腿,甚至到了丹囝處,他心中暗喜,但狡猾的他,卻仍然 裝作整個兒麻木僵硬,沒有什麼變化一樣,待到大家放鬆了 警戒,尤其是金針姑不再十分注意他時,冷不防一個翻身,跌 入江中去了。

船上幾個人聽到這一聲響,趕緊去攔時,水花一冒,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