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 “泰山壓頂宮”,眼前可又到了一個很奇特的地

方。

也是一條長長的走道,不過走道的頂是半圓形的,走道 的地上每隔丈餘,就有一個像風車輪樣的東西,一一半在地裏, 一半在地上,這風車輪的邊緣距走道的頂壁約有兩尺,這一 間隙也足眵讓一一個人側著身可以走過去了。

這古怪的風車輪在“呼呼”地轉動著,當人一走近它身 邊時,它就轉動得更快了。

“這是什麼? ”祝望山有些驚駭地問。

“秘籠上說,這叫‘轉輪刀陣’,人若冒冒失失地想闖過 去,一走到轉輪邊上,它就會一下子從轉輪裏伸出無數把快 刀來,把人削成肉片,不過,它現在已嚇不倒我們,我們盡管 過去就是了。”

隻見季暢仔細地數著地上的方磚,然後對準其中一塊, 輕輕一踩,那塊方磚就翹了起來,露出下麵一根繩子頭,用力 將那繩子一一拉,拉出來很長一截,然後喊一聲:“行了,咱們 快過去! ”

阿敏拉著祝望山迅速地從正在轉動著的一個又一個轉 輪邊上穿了過去,季暢也隨著跟了過去,因為剛才拉出來的 繩子此刻正在慢慢縮回去,一旦它完全縮回了原處,那麼這 機關就會恢複功能,那就又危險了。在這一段走道上,一共有九個這樣的轉輪,他們毫發無 損地穿了過去,前麵便是一條平平常常的甬道了,每隔一段,

壁上就有一盞油壺燈亮著。

“現在,咱們可以稍作休息,”季暢說,“祝叔,你知道 嗎?剛才咱們一共經過了七個不同的機關,七道生死關口,按 照秘笈上的說法,這七道關口就叫‘七絕關’。”

“這一道道機關,可都是神仙也難過的鬼門關哪,要不 是你們得到了秘笈的複本,那就是功夫最好的人,也別想過 得來呀! ”祝望山說著此話時,突然想到了(十麼,不由心頭一 。 陣麵。

“哎,師哥,你說,剛才那些轉輪怎麼就能一直地轉著 呢,總不見得有人一直在像推磨一樣推著吧! ”阿敏不解地 問道。

“這,我也不明白,秘發的複本上也沒有提到這一點。我 想,這恐怕是要問一問製作這些機關的司馬洪澤了。”

就在這時候,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隻聽得甬道深處 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這有何難,靠水嘛! ”

這著實讓季暢他們嚇了一大跳,趕緊將各自的兵器持在 手中,問道:“誰,你是誰? ”

“你們剛才不是想問司馬洪澤嗎?我就是司馬洪澤。這些轉輪就是用從那邊井裏弓讓進來的水推動的,怎麼樣,這個 主意妙不妙? ”那聲音有氣無力,卻又掩飾不住一種得意。

循著這聲音,他們慢慢走了過去‘借著壁上的那個油燈 光仔細看去,原來在甬道邊上鑿出了一個小屋,有一個蓬頭 垢麵、瘦骨伶仃、奄奄一息的人正躺在小屋裏的木床上,他的 兩隻手被用鐵鏈鎖在了牆上的鐵環上。

“你真的是司馬洪澤先生? ”

“這,還有什麼假的? ”

季暢和阿敏借著手中的燭光看去,他的眉眼與他們所認 識的司馬洞庭確實很是相像。

“你怎麼會在這裏? ”

“我當然應該在這裏,因為這條暗道就是我設計製作的 嘛。”他苦笑著搖搖頭,“唉,我這是自作孽,自受罪啊! ”

“司馬洪澤先生,你有沒有寫過一封關於這暗道的秘密 的信,給我的父親? ”季暢枉緊問道。

“你的父親?難道,你就是那位金爪神鷹王的兒子? ”司 馬洪澤點點頭,“寫過,寫過。”

“這麼說,我父親得到的信當真是你寫的了? ”

“不,你父親沒有得到我的信。”

“這是為什麼? ”

司馬洪澤不勝感慨地說:“唉,說來話長。當初我為圖富 貴,幫他們建造了這一一條機關暗道,卻發現他們為了保密,竟 然將那麼多無辜的工匠全部殺死,不由得良心上大受譴責, 恰好聽說你父親正在暗中調査此事,便悄悄地寫了一封信, 打算向他揭露此事,不料此信還沒送出,就被他們發現,立即 將我的信毀了,並將我囚禁在此。”

“這麼說來,我父親接到的信,不是你寫的那封信,而是 他們以你的名義假造的,為的是誘他、殺他滅口? ”季暢恍然 大悟,不由得恨得直咬牙。

突然,司馬洪澤一陣猛咳,0亥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緩 過一口氣來,吐出一大口黑血,吃力地說道:“我快不行了, 我想,你們能夠進這暗道,順利通過那二絕關,一定是從我弟 弟司馬洞庭那兒得到了秘、籠的複本,我弟弟司馬洞庭,他在 哪兒? ”

季暢便將司馬洞庭被寧王府追殺,然後與他們一起去找 秘籠的複本,最後不幸死在大佛崖上的事大略說了一遍。

司馬洪澤聽了,愣了半天,淚流滿麵地說道:“是我害了 他,是我害了他,就在暗道機關完工的那一天,他們為我設宴 慶功,我喝醉了酒,一時興起,便將這秘笈尚有複本之事說了 出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們惟恐他人掌握這暗道機關的

秘決,就如此下了毒手!罷了罷了,好在我也熬不了多少時曰 了,待到陰曹地府與他相聚時,再向他陪罪吧! ”

“司馬洪澤先生,既然這暗道機關是你設計製造的,那 麼,你也應該知道,這暗道是派什麼用場的? ”季暢問道。

“這一點,我也說不清楚,他們當初請我來建造時,隻說 是為了防備萬、可以有個應急的秘密通道。那個水井就是 應急通道的出口,同時又可作推動暗道中機關轉動的供水水 源,但是我後來發現,似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 “為什麼? ”

“他們在整個暗道建造好之後,又要我在第二關‘狼牙 棋盤’那間屋子裏再設置一個門……”

偏在這時,司馬洪澤又是一陣猛咳,這一回咳得他一 口 氣幾乎接不上來,好容易等到他那陣可怕的咳嗽漸漸平緩下 來,季暢他們正想再往下問時,卻聽得有一個人的腳步朝這 邊走過來了。

“不好,有人! ”

在這暗道裏,還會有誰來呢?

來的人腳步很快,倏然就到了近前,不是別人,正是那個 白劍人。這時候,季暢他們想躲,也躲不掉了。

‘別怕,憑我們三個,不信就鬥不過他! ”季暢小聲而毫

無畏懼地說。

以白劍人的功夫,早已將此話聽見了,他在黑暗中將一 句陰陰的話飄送過來:“不對,你們隻有兩個人! ”

季暢、阿敏一怔:“這是什麼意思? ”

“因為你們中還有一個,是我的人! ”白劍人很不高興地 說道,“三眼虎,我不是要你把他們手中的那本秘笈複本毀 掉的嗎?怎麼,你竟沒有能做到,竟然讓他們闖到了這裏? ” 這話宛如…個霹靂,讓季暢、阿敏渾身一震,自己當親人 一樣信賴的祝叔竟是個內奸,現在明白了,怪不得他在剛進 暗道時,就用燭火將複本燒毀了,原來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三眼虎,還不趕緊動手,替我將這兩個該死的小崽子 殺了! ”白劍人厲聲催促道。

一聽這話,季暢趕緊一拉阿敏,兩人往後一躍,以便離祝 望山遠一點。

如此一來,原來與季暢、阿敏站在一起的祝望山,便剩下 他一人站在中間的位置上了,他的左邊是怒不可遏、又氣又 恨的季暢和阿敏,他的右邊,是越逼越近的白劍人。

“祝叔,你,你,原來也是他們一夥的,那麼,害死我父 親,你也有份的了? ”季暢氣得聲音都變了。

“我,我……”祝望山臉色灰白,支吾著說不出話來,站

在那兒隻是發抖。

“三眼虎,你到底動手不動手?嘿,你竟敢違抗我的命 令,我就知道你是靠不住的,我豈能饒你! ”說著此話,白劍 人已經身子一躍,一掌“砰”地擊出,別看他離祝望山還有一 段距離,但他用的是“通臂金砂掌”,一下子就伸出老長,祝 望山根本就來不及躲閃,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躲閃,胸前“砰” 地一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

“哇”,祝望山跌倒在一丈之外的地方。

“我跟你拚了! ”季暢和阿敏再也按捺不住,雙雙奮起上 前。這時他們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白劍人這惡賊,哪 怕拚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也要拚到底!

金爪“呼呼”地飛舞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淋漓 盡致地發揮著它的威力,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直燒向白劍 人。阿敏則手裏捏著幾支金針,一眼不眨地看著,尋找可以出 擊的機會。

白劍人當然毫不示弱,他用他的鐵布衫功加通臂金砂 掌,招招無情,一心、要速戰速決,盡快結果這兩個給他帶來許 多麻煩的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