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白劍人身邊,仔細査看一番後,不禁痛快地籲 了一口氣,這個十惡不赦的家夥終於死了,而且是死在他們 的手下,他們為此感到驕傲!

當他們抬起頭來時,再來打量此刻他們身處的所在時, 不由感到十分眼熟,這是一個雕梁畫棟、燭火明亮、擺設講 究、十分寬敞的房間。

“這地方我來過,就是白劍人住的那座水榭,我曾悄悄 溜進來,把司馬先生的那隻藤箱和那軸嫦娥圖,從這裏麵偷 了出去! ”

“不錯,我也認識這地方。咦,師哥,你看,剛才我們出來 的那個暗道呢,怎麼眨眼就不見了? ”阿敏驚訝地說。

是的,現在這房間裏的地麵上,隻見一塊塊方方正正的 水磨青磚,鋪得平整如紙,怎麼也找不見剛才他們出來的那 個暗道口了。

“這好辦,”季暢走到牆邊,那壁上有許多雕刻精美的花 卉圖案,其中有一朵蓮花上沾著血跡,這就是白劍人剛才擰 動的那一朵蓮花了,季暢輕輕一擰,便見擺在房間中央的那 張鼓形的檀木圓桌隨即就往…邊移動開去,露出地麵上一個 洞口來,再往回一擰,圓桌又自動移了過去,把那洞口蓋起 來,掩蔽處天衣無縫。這機關製作得可謂精妙極了。

“當時,我就曾藏身在這張檀木圓桌下麵,可沒有想到, 這桌子下麵還有一個暗道口呢! ”

“師哥,我感到奇怪,既然這就是寧王府裏,那麼,這整 條暗道從頭到尾就是從寧王府通到那個古井,如果僅僅是這 樣的話,這不過是一條應急避亂時用的地下通道而已,據我 所知,許多大戶人家的宅院裏也都建有這樣的通道,不足為 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又彳可必如此興師動眾,費這麼多心機 在暗道中設置七絕關,還千方百計要把知道這暗道的人都斬 盡殺絕呢? ”阿敏思忖著,提出了疑問。

“是啊,這確實令人費解。”季暢猛然想起了,“對了,你 還記得剛才在甬道中,那位司馬洪澤先生不是曾說了一句 話? ”

“記得,他說,他們讓上他後來在第二關‘狼牙棋盤’的那 間屋子裏,另外又設置了一個門。”

“也許,奧秘就在‘狼牙棋盤’那間屋子裏的另外那個 門上了。”

“可是,師哥,咱們經過那‘狼牙棋盤’時,隻有進去和 出來兩個門呀,並沒看到有第三個門呀? ”阿敏疑惑地問道。

“這就還得去問問那位司馬洪澤先生了,師妹,快,咱們 還回到那暗道中去。”

季暢說著,將那蓮花一一擰,檀木圓桌便自動移開去,顯出 那暗道口來,兩人趕緊鑽了下去,剛走完那十幾級台階,頭頂 上的暗道口已經自動閉上了,看來,這台階與那暗道口也有 機關連著呢。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甬道旁邊的那間小屋,未及進去,就 喚了起來:“司馬先生,司馬洪澤先生! ”

喚了好一會,卻不見回應,點起蠟燭,仔細一看,司馬洪 澤臉朝下,躺在他的木床上,兩隻戴著鐵鏈的手耷拉在地上, 在木床旁的地上,有一大攤血,那是他嘴裏咳出來的血。

司馬洪澤已經死了,他是在這昏暗濕潮的暗道裏被囚禁 折磨而死的。

既然他已經死了,也就再也不能回答季暢和阿敏的任何 問題了,那麼這暗道最終的謎依然沒法解開。

正當兩人感到失望、沮喪的時候,突然,阿敏喊了起來: “師哥,你看! ”

“什麼? ”

“你看他的手指頭旁邊的地上,有字! ”

季暢蹲下身子,就著阿敏手中的燭光一瞧,果然,司馬洪 澤鴦拉在地上的那隻右手的手指二蘸著血,而就在手指旁邊 的地麵上,用血歪歪斜地寫著一些字,因為都是些數字,所 以並不難識。

“八九、九十、八九、讓 、十二十三、十二十三、十四

十五、十六十七、十七十八。”季暢輕輕地念了出來,他們還 注意到了,這些字是一組一組豎著排列的,而且是從司馬洪 澤的手指跟前斜著往右上方排列的。

“司馬先生顯然是想用這些數字來告訴我們什麼事。” 阿敏說。

“很可能就是想要告訴我們,他沒有來得及說完的那件

“你是說.在‘狼牙棋盤’那間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門 的事? ”

“對,那裏麵也許就藏著這暗道的真正的秘密。”季暢說

道。

“哎,師哥,我想起來了,‘狼牙棋盤’那間屋子的地麵 不是由豎十八塊橫十八塊方磚補成的嗎?我們進來的時候, 就是按照規定的數去踩那甦方磚,方能不觸動機關而順利地 通過,那麼,現在司馬先生臨死前蘸著自己咳出來的血,寫下 的這一組數字,很口了能也是打幵那第三個門而必須要踩的方 磚數! ”

“有道理,有道理,瞧,這些數字,是從七八’開始,正 好是從門口進去的第一行中間開始,然後斜著向右,一行一 行地走過去,走到第九行時,便正好走到了右邊的牆邊。對, 咱們把它記住了,就去試一試! ”

兩人一商讓義定,便依原路返回,又一次經過那“轉輪刀 陣”、“泰山壓頂宮”、“千杆槍胡同”、“油火羅漢陣”、“蓮 花天籠”,雖然是從反方向過來,但破解的方法大致相同,加 之是第二次經過這些機關,便有甦輕車熟路,很快就^通

過了。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 “狼牙棋盤”的門口。站在那門 口,兩人都爭著要先去試。

“我輕功好,讓我先試! ”

“我有金爪,讓我先試! ”

爭到後來,阿敏想出一個辦法,季暢也隻好答應了,那就 是讓七阿敏先進去,按這些數字踩在方磚上,一行一行走過去, 季暢呢,站在門口,用金爪抓住阿敏的腰帶,萬一觸動機關, 棋盤地麵裂開,那麼季暢便可立即用金爪將她扯住,不至於 掉到狼牙坑裏去。

就這樣,阿敏按記住的那九組數字,數清楚了,認定準確 無誤後再踩上去,而季暢呢,則緊緊攥住手中的鋼鏈,一眼不 眨地盯著阿敏的腳下讓隨時準備將她一把扯回來。

一行,又…行,走過去了,沒有發生任何動靜,一直走到 第九行,也就是來到了右牆邊了。

就在阿敏的兩隻腳踩到了第九行的十七、十八兩塊方磚 上時,便聽得“豁啷”一聲響,右邊平整光滑的牆壁上移開了 一條縫,果然是一個門。

“師哥,咱們成功了 ! ”阿敏高興地喊道。

季暢這才將始終吊在嗓子眼的一顆心放了下來,他隨即也按那組數字,一行一行地踩著方磚,走了過去。

到了那神秘的門口,朝裏麵一瞅,隻見是一條甬道,比較 窄比較矮,僅可容一人通過,它的方向,正好與原先的暗道成 “丁”字形垂直,也就是通向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那麼,這條秘密通道中的秘密通道到底是通到哪裏去的

呢?

季暢和阿敏兩人一手持著蠟燭,一手持著兵器,一步一 步,/]、心翼翼地摸索著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發覺這 讓 甬道開始往上斜去,終於,到了盡頭了。

這甬道的盡頭,也有台階向上,季暢他們爬上了台階,頭 頂上有一個小小的出口,有一塊鐵板封住,將鐵板旁的插銷 —拔,鐵板門就往下打開了 ’上麵還有一塊方磚蓋著。季暢小 心地將方磚頂開,伸出頭去一看,咦,四麵黑洞洞的,手注上 —伸,就摸著了頂,是掠溯床,這情勢,好像是在床底下。

不管它,爬出去看看苒說。兩人先後從洞裏鑽了出來,然 後爬到邊上,聽了好一會,靜悄悄的,隻有一隻西洋鍾在滴答 滴答地響著。療起床幔,瞅了好一會,也沒有發現人影,便放 心大膽地爬出去了。

他們果然是從一張大床下爬出來的,這裏果然是一個房

間,不過,當他們倆爬出來一看,不由為這房間裏的陳設而感

到吃驚。

盡管季暢也曾到過江南巡撫朱群的書房和臥室,可就連 那位封疆大吏的房間也沒有眼前這個房間講究呀。

房間十分寬敞,裏麵是臥室,外麵有書房,所有的家具都 是用檀木、梨木打造的,案幾上擺著琺琅座子的西洋鍾及各 種古玩,壁上掛著嵌寶畫屏。而且他們還發現,床上的床幔、 被褥,還有梨木靠椅上的坐墊都是用黃綾子做的,看上去更 有一種富貴堂皇的氣派。

然而,令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這房間四周沒有窗戶’光線 是從天花板上的玻璃窗透進來的,因為他們已經在暗道裏折 騰了整整一夜,此時已經到了晨光明媚的早上了,房間裏也 就夠明亮的了,而且找了幾遍,竟然沒找到一個門。

“咦,師哥,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房間到底是給 誰住的?怎麼會連個門也沒有呢? ”

“是奇怪,不過,既然是房間,門總得有,可能是個暗門, 咱們找找看! ”

隻見應該是門的地方,豎著一一麵一人來高的西洋大玻璃 鏡,季暢上下摸了一會,幹脆抓住玻璃鏡邊框二的鏤空雕花 一拉,也不過是輕輕一拉,那大玻璃鏡就像一扇門一樣地拉 開了,原來這就是這房間的門了。麵前還有一扇同樣大小的

門,輕輕一推,就開了,原來也是一麵嵌在牆上的大玻璃鏡。

走出來,便到了一個房間。這房間,季暢覺得有些眼熟, 隻見房間的書桌旁還坐著一個人,白晳臉龐,頷下有些許短 須,四十來歲,自有一派尊貴儒雅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