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花香滿城(3 / 3)

“秦愈還等著你呢,還不快去!”沒想到紫蘭竟然下了逐客令。

許易風捧著鮮花,憨笑著由紫蘭送出百合居。直到許易風走遠了,紫蘭才依依不舍地轉回百合居。

“紫蘭啊紫蘭!”許易風一邊走,一邊歎息。雖然他和紫蘭相處不到三個月,但是紫蘭的美麗與內涵確實吸引了他,如果說他毫不動心,那是自己騙自己,可這是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認識了錯誤的人,他隻能歎息與紫蘭緣分的淺薄。他這次找寫曲譜的借口不來百合居隻是一個表麵的理由。真正的原因,隻有他心中清楚,他怕和紫蘭相處時間越久,感情陷得越深,最後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對於紫蘭,他實在沒有勇氣去直視自己的內心,他也不願繼續想下去。

不過剛才和紫蘭談到花魂的故事,在他腦海裏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這是否可以作為一個創作題材,寫一個帶有傳奇色彩的曲譜?他相信如果能寫成,一定大受觀眾歡迎。這突如其來的靈感,讓他長長鬆了口氣。他拿定主意,先到南城曆史資料館翻閱一些花族的資料,對花族了解透徹了,再進一步創作。

胡思亂想中,許易風已經走出了西街古巷,西街古巷西北方向坐落著南城省圖書館,西南方向為南城省級療養院。許易風看了一眼手中捧著的鮮花,先朝療養院的方向而去。

這座療養院建成已經有幾年,療養院采用開放式花園結構,它背靠著南城翠雨湖,北臨南城曆史文化保護區,南依雲靈山風景名勝地,風景優美,環境幽靜,是一處難得的旅遊勝地和療養勝地。

許易風一直向前走,他太熟悉這裏的環境,穿過一片帶有觀賞性的思茅鬆林,便看到了療養院中心大樓,中心大樓藏在翠雨湖畔的闊葉林中。如果是外地人,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這裏是一處療養中心。療養中心的牌子並不醒目,僅有一米高,一尺寬。爬山虎肆無忌憚地爬滿了療養中心的大門和牌子,遮住了“療養”兩個字,隻留下一個“院”字。大約療養院本身是幽靜之處,所以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對此也不以為意。

還沒走進門,許易風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從療養院傳來,笛聲時高時低,時快時緩,偶爾像一陣和煦的春風,偶爾又像夏天的暴雨。循著笛聲看去,在療養院前門的大榕樹下,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紮著麻花辮的少女正專心致誌地吹著笛子。在榕樹周圍休息的人們,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少女身上,專心地聽著演奏。這一刻,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弄出噪音,許易風也止步不前,生怕打擾到這優美的笛音。

一曲笛聲過,少女放下手中的笛子,她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和有些蒼白的臉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突然看到了門口抱著百合花的許易風,嚴肅的臉孔立時露出一輪新月般的微笑。一對甜甜的酒窩,像盛滿了陳釀的米酒,實在令人沉醉。這少女就是許易風來看望的病人——秦愈。

“嘿!我們的大才子哥哥,你來啦!”秦愈走上前,用笛子敲了敲易風的頭。

“我剛才聽你的笛聲入迷了。”許易風揉著被敲痛的頭,傻笑著。這位純潔的雪公主,在陽光下更像天宮中白衣仙子,許易風看得呆了,都忘記上前把手中百合送上。

“這是我師父最得意之作!”秦愈自信滿滿,愛惜地摸著手中的長笛。說起秦愈的師父,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很久之前,這家療養院裏住了個老藝術家,每天下午,老藝術家會帶著笛子來療養院前的小花園吹笛子。孩提時的秦愈常被老藝術家悅耳的笛聲所吸引,她總是站在老藝術家跟前,聽老藝術家吹奏,天長日久,老藝術家和秦愈成了忘年之交。老藝術家便收了秦愈做弟子,把全部吹奏技巧教給秦愈。秦愈富有音樂天賦,再加上興趣所在,學得很快。老藝術家逝世前,又把衣缽全傳給了秦愈,秦愈得到老藝術家的真傳,音樂修為更進一步。等秦愈長大後,才知道教導她的這位老藝術家是一位國內外著名的民族音樂家,他生前一直不肯收親傳弟子,可世事難料,機緣巧合之下,秦愈成為他唯一的親傳弟子,大概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

“你剛才吹的那首曲子,好動聽,以前從未聽你吹奏過。”許易風誇讚說。

“算你有點眼光,這首曲子叫《花魂》,我師父壓箱之作,以前我一直未能很好掌握它的吹奏技巧,所以你當然未聽過。”秦愈想起師父教這首曲子時談過一段不為人知的經曆,“說起這首曲子,當年我師父年輕時候為了更多地了解民族音樂的元素,走訪了很多偏僻的少數民族地區。有一次,他到了一個叫花鎮的地方,在花鎮的一個古老神廟裏發現了許多古老的文字,上麵記錄了一群花匠和花魂的故事,師父從這些故事中找到了靈感,從而創作了這首富有少數民族特點的《花魂》。”

“什麼樣的故事?”

“師父沒有說,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找找師父走訪過的花鎮。”秦愈說著,看到許易風手中捧著一捧潔白的百合花,百合花在陽光下,綻放出最傲人的花姿。秦愈欣喜地上前聞了聞百合花的花蕊,深深吸了口氣感歎說:“好清香的百合花!”

許易風這才意識到手中的花還沒有送出去,他遞到秦愈身前,說:“送給你!紫蘭說你一定喜歡百合,果然被她說中了。”

秦愈幸福地捧著百合花,小心翼翼地說:“紫蘭真是一個有心人呐!”

許易風和秦愈相處日久,非常了解秦愈敏感的性格,尤其是對待感情上。他怕秦愈多想,所以裝作傻乎乎的樣子,樂嗬嗬地說:“賣花的人,業務當然熟練。”

“才子哥哥,你來看我,不會就是要送百合花吧?”秦愈倒也沒再過多地試探。

“幾天沒見你,想你了嘛!”許易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秦愈。

“貧嘴!”秦愈紅著臉,低下頭。

“哦!也有點事,我老爸要我在花節時候出個節目,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易風忙岔開話題。

“那你的想法呢?”秦愈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鮮花問。

“《花魂》這個題材怎麼樣?剛才聽你的曲子,感覺這個主題不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許易風當然不會說這個想法萌發在百合居紫蘭那裏。

“好啊!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題材,不過我可要幫師父收版權費的哦!”

“啊!要收多少版權費?”

“師父的大作嘛,不說幾百萬,幾十萬還是要的嘞。”

“你這是打劫啊!”

“我就打劫,怎麼的!”秦愈仰望著天空,斜視著許易風,“不收版權費也行,你要答應讓我上台演出。”

“這……”許易風打量著秦愈有些單薄的身體,他清楚地知道秦愈有先天性心髒病,是不能參加太激烈的活動的。

“怎麼,不同意?”秦愈雙手叉著腰,怒目注視著許易風。盡管她想表現得很生氣的樣子,但是說實話,她的表情那麼可愛,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哈哈,同意!怎麼敢不同意!”許易風開懷一笑,實在不忍心拒絕。

“這還差不多。”秦愈臉上再次綻放出會心的笑容,她瞭望著遠處深藍的長空,“師父,把民族音樂發揚光大,是你一生未完成的夙願,這一次你就保佑徒兒,讓徒兒來完成吧。”秦愈的話語裏有幾分的壯誌,又有幾分對自己身體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