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感慨,他不明白自己當年做得是否對,對父母,似乎自己沒有盡到做兒子的責任,作為丈夫,也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正因為那些年艱苦的生活,妻子月祈才會難產死去,想想這些年來,外麵的人看到的是全身光環的自己,誰也不會想到背後是如此悲涼。孩子都還年輕,認識不到齊百心中的淒涼,有一天他們認識到的時候,年華已經流逝,這就是生活。
三人談得很融洽,齊百看看手中的表,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站起來說:“今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去處理,非常愉快與你們交談,等會兒讓我妹妹齊合陪你們走走!”
齊百走後,齊合帶著兩人在別墅的花園裏散步。花園中央由一個巨大的噴泉組成,采用八卦兩儀的圖案圍住噴泉,兩邊的碎石小道旁邊種著許多的百合花。
秦愈說:“非常美麗的花園,醫院的花園是由巨大的銀杏樹組成,和這裏的花園比起來缺少了文化!”
齊合笑笑說:“這建築采用了中西的建築方式,很有特點,可惜夢涵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花園,她更喜歡西街古巷裏的那幾棵蒼天古樹,她說幾棵樹就可以看到曆史的滄桑。”
“你真的很了解夢涵,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以為你是夢涵的母親,想不到你是她的姑姑。你對她可真像母親一樣,所以夢涵雖然從小沒有母親,但是並不缺母愛,因為有你這樣的姑姑關心她!”說到這裏,秦愈又傷心起來,自己雖然有母親,可是母親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父親一直和自己說母親為了給自己治病,在國外拚命地賺錢,隻有自己生日時候從國外寄一份生日禮物過來,可從來不來看自己,母親是一位從來未曾謀麵的母親,得到她的愛,卻見不到她的人。
易風說:“齊姨,為什麼不結婚呢,你這樣漂亮,而且有才華,找個優秀的男士應該不成問題。”
齊合考慮了一會兒說:“其實我有丈夫,也有個女兒,但是他喜歡上另一個女人,所以他帶上我們的女兒離開了!如果我還能看到他的話,我們的女兒也和你一般大了!”
秦愈狠狠地說:“好無情的男人。”
齊合沒有回答,在她的心中這個困擾她一生的男人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現實中總是有很多的無奈,許多的無奈加起來可以彙總成為一個充分的理由。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果現在看到女兒的話,應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她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很小就失去了母愛,也不知道續母是否會待她好一點,如果今生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唯一的遺憾就是當年沒有把自己的女兒帶走!
秦愈好奇地問:“那你不準備找回你的女兒和丈夫嗎?說不準他們現在在等你回來呢!”
齊合微笑著說:“我找過,到我原來丈夫的城鎮,但是鄉親們都說他帶上女兒走了,隻有每年掃墓的時候回去給父母上香,今年清明我到達他父母的墳地,墳地上早已經擺好了鮮花,去遲了,茫茫人海,叫我到什麼地方去找呢!”
易風說:“我相信你會找到的。”
“不過找到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的出現會打亂他們平靜的生活,我隻想悄悄看看我的女兒。”
易風明白一個母親對女兒深藏的愛,多少年來,她深愛著自己的女兒,因為女兒不在自己身邊,所以她把這種愛給了齊夢涵,或許也算對人性的一種安慰。三個人說著走出花園,易風和秦愈告別齊合,齊合依依不舍地看著秦愈和易風離開。
夏至時節,道路兩旁的樹木投下濃濃的樹蔭,讓人感覺不到炎熱的陽光。秦愈握著易風的手說:“今天聽到齊合的故事,讓我明白很多事情都那麼的無奈,那就如同籠罩在心靈上空的霧,驅之不散,希望我們不要猜忌對方,如果有什麼問題,請直接告訴我,我不希望釀成錯誤。”
“你真是個傻孩子,我怎麼會猜忌你呢。”
秦愈不再說話,果然不用去猜忌,自己時日不多,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猜忌。
易風看出了秦愈眼中的憂鬱,轉開話題說:“今天的天氣真晴朗啊,如果齊夢涵、希音和古彥清在的話,他們一定要去郊遊了,要麼到西街古巷喝茶。懷念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現在發現少了古彥清和希音的爭吵反而不習慣了。”
享受陽光,回憶美麗的年華,而不是為那不幸的未來悲傷,在短暫的生命中,易風不希望看到秦愈的憂傷,而是快樂的笑容。
易風把秦愈送回醫院,然後告別秦愈回到家中,易風走進門,看到古彥清的父親古博正坐在客廳和父親交談,似乎在慶祝什麼。
易風回到臥室,悄悄站在臥室門口偷聽。隻聽到古博高興地說:“這次多虧了許局,不然事情不會這樣順利。”
“哪裏,哪裏,你們古博實業本來就實力雄厚,你們接受齊家的投資當之無愧。”
“聽說令公子學習成績不錯,有沒有打算到國外念書,如果有這個打算的話,我願意資助令公子到海外學習。”
“小兒駑鈍,恐怕辜負了古先生的寄托。”
“來,我再敬你一杯,合作愉快,令公子的事情就交給在下,怎麼說也是國家的棟梁之材,不好好培養,怎麼能浪費了呢。”
“那就麻煩古先生了,古先生真是有心人,急人之所急啊!”
易風實在聽不下去,一個人跑到花園裏散心去,等古博離開自己家的時候,才走進家。
父親在沙發上等待著他,他進來帶著責備的口氣問是不是陪秦愈去了。易風一言不發,父親的意思他很清楚,秦愈是一個將死之人,父親一直希望兒子離開秦愈。許岩雖然貪汙,但也是個重情重義的父親,在易風和秦愈的感情上沒有過多地苛求兒子。
“我準備把你送到國外念書去,你做好心理準備。”許岩對兒子說。這一舉兩得,一方麵讓兒子到外麵接受知識,另一個方麵達到離開秦愈的目的。
許易風雖然知道父親的目的,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去拒絕父親,便故意地問道:“我家有支持我到國外學習的資金嗎?”
“這個你不必擔心,你隻需要好好到國外念書就可以,不要辜負了我的苦心。”
“是不是有人支持?”易風知道父親越陷越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父親也明白易風想說什麼,所以直接地說:“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將來。”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我希望我家不要發生離別;如果你真的為我好的話,我希望我有個幸福的家庭;如果你真為我好的話,我希望有個正直的父親。”
眼看一場戰爭免不了了,這個時候,易風的母親蘇婉打斷他們的談話,蘇婉叫兩個人吃飯。在飯桌上,易風問母親蘇婉是否同意自己到國外念書,易風很了解母親,她是不願意兒子走得太遠的,別說到國外,就是在國內比較遠的地方,她也不同意。
這次也同樣,她一口拒絕說:“國外有什麼好的,以前我們到國外學習是因為我們很落後,所以需要學習。現在國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像易風這樣學習音樂的人就應該留在國內,認真地挖掘自己的文化。到國外能學到什麼,現在已經不是過去到國外鍍金的年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