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去了尤山子一看,見有十多個民工正在道搶修,低凹處已擺好了沙袋。村裏的人都說沒事,我到河邊量了一下,一看水位提高了,但還有2—3米才能到堤頂,我估算了一下,覺得沒事,因為水流量每增加一百立方米才能長一公分,這是我每十分鍾測量一次得出的結果。我放下了心,就準備再往別的地方去,這時劉孝斌副市長上來了,我對他說,這裏沒事,就又問他,還有什麼地方,他說,蔡家子情況不好。我們就一起去蔡家子。走到半道,劉的車又回來了,說前邊已經有水了,進不去,我們就又折回,順著尤山子那條道往回走,正在這時,在半道上碰到高炮旅的7台車、2多名官兵,我對他們說,尤山子不需要人,你們跟劉副市長去吧。臨走我還交待高炮旅的幹部一定要注意我們戰士的安全。完了我就趕回了指揮部……這時部隊長崔龍洙正在一片空地處查看地形。7台車、2多人之所以在半道上停下來,是他感覺不對。他在行進途中突然覺得車體在突然下沉,向很深很深處滑去。軍人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處危險地段。崔龍洙是一個機敏而果斷的軍人,他沒有放過這個不祥的感覺,立刻讓車隊停止下來,借著手電的光亮在軍用地圖上查對身處的位置,結果令他大吃一驚,等高線上顯示,他和部隊的位置竟比海平麵還低6米。這雖然是一個危險的所在,倘若洪水襲來,這2名官兵將會全軍覆沒。崔龍洙正待下令車隊調轉方向,撤離這片不祥的低穀時,這時楊成參謀長的命令也下達了,於是車隊就在劉副市長的帶領下,另擇它路,向尤山子上遊的大淩河段駛去……前後僅十幾分鍾的時間。他們剛走,張鳴岐一行便來到了這裏其實張鳴岐在尤山子大堤上停留的時間十分短暫。大堤沒有決,也沒有漫堤,道的低窪處已被加高,從守堤的民兵那裏得知附近的群眾已轉移到了山上的高處,張鳴岐就了卻了一塊心病。他又順著堤壩向下遊走了一段,見情況良好,就返身下堤,要回錦州。此刻最令他放心不下的就隻有錦州,因為那裏有同大淩河一樣不安分的小淩河。關於張鳴岐在尤山子大堤上的情況,一位名叫塗廣成的農民,為我們提供了不少寶貴的素材。原來那天晚上,張鳴岐他們到達尤山子肘,大堤上除了幾個看守道的民兵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緊張地關注著水情的變化,那就是塗廣成,他是13”水難的另一位見證人。塗廣成生得清瘦而又精神飽滿,眉眼間造著精明、善良和好客,一看就是農村中拔尖的那一類人物。塗廣成年輕時也當過兵,在部隊開過車也當過報道員,回鄉之後先是憑著一技之長包車跑運輸,結果賠了本,這才橫下心來從外鄉跑來尤山子落戶。他和那位李姓農民一樣,在大淩河河灘上包了一百多畝的灘頭地,開起荒來。灘頭地雖然荒疏,倒也十分肥沃,無論是種玉米還是高粱,都生得枝豐果碩,蓬蓬勃勃,幾年下來倒也還清了債務,日子也過得豐盈起來。可是洪水一來,便隻能望洋興歎了。所以他特別關注大淩河的水情,因為這直接關係到他的一百多畝莊稼。那天下午,塗廣成聽說洪水要來的消息,就有些手足無措,他一直心緒不寧地在大堤上轉來轉去5看著雨不停地下,看著水不住地漲。還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百多畝他親愛的莊稼被水活生生吞沒。晚上,他又來到大堤上,在內堤一道道用樹枝刻劃薦印痕,看水上漲的速度,還企盼著水能迅速退下去,這樣他的高粱、玉米也就能保住一些。倥那水仍然葳固地上漲著,一寸一寸把他往上逼,眼看就要爬上堤頂,隻遨一米多了。他慌了,心想這一百多畝地我也不要了,還是保命要緊吧,就想往回跑。就在這時,張鳴岐一行人來了。塗廣成說他們上了大堤就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停了一下,有一張照片就是在那照的。接著他們就往下遊走,就停在那個窩棚那,從那個位置可以暸望到大淩河橋。後來我在電視上看到,水來之前,就有幾個張鳴岐在河堤上瞭望的鏡頭,我想一定是在這個地方。我看見他們來,看著他們像幹部,我也沒理會,老百姓嘛,隻關心自己的利益。我看水過了道子還往上漲,心想要決我不死了麼,我還是逃命去吧,就自個下了河堤。塗廣成走下大堤,走到村那地方,看到張書記他們的車就停在那,車頭還是來時的方向,衝著村東最頭的那間房子,那間就是村部。這時正碰上塗廣成的一個徒弟開著大卡車從鎮上回來(他是發水之前最後一輛車〕,徒弟說水馬上要過來了,他得趕緊回家去。可那是一個三叉路,幾輛車堆在一起,徒弟的車怎麼也過不去。塗廣成一看覺得不好,薑是水一上來,這三台車同時調頭,肯定要發生事。出於職業習慣,塗廣成走到最前頭的那輛車前,對司機說你得趕快調頭,往山上去。司機說,不行,書記來了。塗廣戒還以為是薛恒呢,司機說,不是,是錦州市委書記。塗廣成聽了就有些發愣,也有些感動,心想錦州市委書記竟會來尤山子來看險情?會來這第一線?感動之餘就對司機說,那你調個頭,把車尾衝村部,到時候你左右都能跑。那司機按他的說法調了頭後麵的兩台車也往麵動了點,大卡車就開過去了。本來塗廣成是從大堤上往回跑的,聽說市委書記都在這疙瘩,就沒有走。雖然張鳴岐隻在大堤耽擱了一會,就往回返了,而水情卻發生了很大變化。來時的那條路上已水過盈成,並且還在不斷地向上漲著。一種似乎還有些飄渺的水的激蕩聲,不是從旁邊的大淩河,而是從一個更遠的很難說淸楚的地方,傳過來又飄過去,盤旋在人們的頭頂上經久不散。但張鳴岐似乎對這些征兆一無所察。這時村上聚來不少群眾,熟悉地形的老百姓都說,水上來了,不能走了,上山吧。村後不遠就是山坡。塗廣成也說,現在太危險,把車開到高處去,水下去再走吧。薛恒和張喜廷也勸他等等再走。可張鳴岐說我們不能困在這兒,外麵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薛恒說現在回去太危險。張鳴岐說我們是領導,再危險也得走。這時候張鳴岐有點納悶,既然尤山子道沒有出現險情,那麼前麵道路上的水從何而來?他想弄清楚,也想立即回指揮部,等弄個明白他才能離開淩海,所以他決定立即動身回指揮部。因此,事後有人說,張鳴岐殉職的原因一是他沒帶軍人,二是沒帶水利方麵的專家。倘若身邊有水文工作人員,他就會把尤山子村前發水的原委弄清楚,就不會那麼著急,因為這一帶的群眾已經全部撤離,隻要沒有群眾,他就不會那樣心急火燎地往回趕。還有人說,薛恒是淩海市委書記,這一帶的地形他熟悉,他根本不應該讓張鳴岐上這樣危險的地方來。實際上薛恒和張鳴岐一樣,他也是剛從外地回來。他11號和秘書張秀和去了河北三河市一家農場學習他們的養牛經驗,接到家裏的電話後,便一路星火地往家趕。到淩海後已是13日下午二時整。回來就直奔防汛指揮部。本來市委定下15日要召開市委全委擴大會,他回來後馬上推遲了這個會議,布置全市的主要任務是防汛。而對尤山子一帶的地形,說實在的他也不甚了解一是它是個很小很小的小山村,二是即使了解,也隻知通常來水前的情況,而大水來至,漫無邊際,誰人知道水來自何方?即使尤山子村民也未必知道水從何處襲來,因為村民大都在山坡上,而決之水則是從蔡家子和尤山子之間衝下來的。反正張鳴岐就這樣走了。三輛車又像艦艇似地衝進夜幕裏……三輛車開走了,一向心靈寡淡的塗廣成覺得被什麼打動了,他就返身爬上了房頂,他就瞪大晛睛去搜索遠去的車燈。他是司機出身,他知道要是能看見燈光就說明沒事,若是看不見燈光就是出事了。他第一次這樣揪心地為這一群素不相識的幹部們擔憂。看著,看著,燈光閃動了幾下就沒了,就再也看不見燈光了,燈光閃動的地方,隻是一片寂靜的黑暗……塗廣成心裏沉了一下,他對仍惦記著書記安全的眾鄉親說,完了,燈光沒了,完了3了光沒了……他還說,誰要這時候把市委書記救了,可就立了大功了,他為錦州人民救了一個好書記。轉眼之間,洪水就漫了上夾很訣就沒了村前的小路,沒了村部的院子,沒了村部的窗戶……眾人就紛紛向山上退去。後來,塗廣成一連幾天守候在電視機前,他想,隻要能在電視上看到書記,就說明沒事,可是他沒有看到。零那天三輛車在水中出發的時候張鳴岐的車由來時的最後一輛車變成了第一輛車。越前走,地勢也就越低,水也就越深。很快就淹住了大半個車輛6水在車輛的前後左右遲滯著車輪的運動,盡管司機們都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們還是無法讓汽車跑得快些,更快些。最糟糕的就是淩海市委秘書長張喜廷乘坐的最後一輛車了,因為他的車沒走多遠,車就熄火了,而且怎麼也打不著。現在看來,這倒是死神賜給他的一種幸運了。因為車再也無法走動,他們就沒有跟上前麵的車。後來那水已經上來逼得他們隻好往後退,二直又退回到了尤山子村的村部前。從套堤決處漫過來的洪水還在不斷地上升,並且在極短的時間裏就淹沒了車輛,淹沒了車燈。張鳴岐在車上不斷地叮囑徐立達看看後麵的車跟上來沒有?終於,薛恒的217吉普車熄了火,而顧野雖然仍力不能支的前進著,但是顧野卻無法分辨歸途,不一會,在離尤山子村南3米處的一個地方,顧野的感覺發生了小小的誤差,使三菱吉普的一隻後輪滑了一下,陷進了路旁的水坑裏,車身便歪斜著定在那裏。車輝火了,就在薛恒車前不遠的地方。馬德山和徐立達還不死心,就下去推車。車門開處,洪水蜂擁而。他們無論怎樣努力,那車都紋絲不動。大家都不得不麵對一個嚴峻的事實,隻有棄車徒步涉水前進了。這時,薛恒和張秀和、齊漢斌、陳寶秋也從後麵趕了上來。就在大家紛紛下車的時候,攝影記者朱大偉因幫助劉晶摘取卡住了的話筒線耽擱到最後,他下車時,水已漲到腰間。但他反而非常興奮,這樣的機遇,這樣的場麵,對一個攝影記者來說,並不是常常遇到的。他先是從後麵搶拍下楊曄在齊腰的深水中右手扛著攝像機,左手拉著劉晶的珍貴鏡頭,又連蹦帶跳地拚命跑在張鳴歧他們第一排前麵,摸索著調整焦距。他站在路的右側,把鏡頭對準張秀和他們的手電,而隻有手電的光源才能使他調清焦距,等他調好便按動了快門……這就是那張《生命的最後瞬間》照片的由來。後來薛恒說有人看了那張照片以後,說我擺闊氣,為什麼秘書穿警服,司機也是公安局的,好像是帶著保鏢的樣子,其實是一個誤會。司機是我那天晚上臨時借來的,因為我的車是轎車不適合防汛跑現場就從公安局借了台車,而且那車上有車載電台,聯絡也方便,所以司機穿警服。秘書穿警服,是因為張秀和是從公安局借調來的,關係還沒正式過來,平時他並不穿警服的,那天我們剛從三河縣參觀回來,他是想著穿警服出門方便些,遇到問題便於處理,這才穿警服的。回來後他連家也沒回,就跟我上了現場。大夥說,他詼穿著警服走的,平時他不穿的。有一次,就因為他穿著警服,還沒戴肩章呢,還被我們秘書長給說了一頓,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在機關裏穿過那警服。那是個很謹慎的小夥子,平時對自己要求特別嚴格。那天在尤山子,就在那一刹那,我一下車他就把我的脖賻挽起來了,我們走到張書記跟前,書記正下車,我說得趕快走,就挽住了張書記的胳膊,齊漢斌、陳寶秋也馬上從另一邊挽住了張書記,我們5個人就趟著水往前走……實際上“最後的瞬間”並不是張鳴岐生命的最後瞬間,在那之後,那種肩並肩,手挽手,麵向洪水生死與共的隊形,又有一次令人感動的組合。當張鳴岐在被薛恒不容遲疑地挽住臂膀向前走時,他依然沒有忘記關照其他同誌廣司機顧野因為舍不得離開自己的車,遲遲不肯下車張鳴岐一邊叮囑馬德山和徐立達,趕快招呼顧野,一邊督促著三位記者俠點跟上來。薜恒這時顯然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一個勁地傕著大家說,快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同時趕緊用一直在手中的無線對講機,向防汛指揮鄯發出緊急呼救我們被困在化肥廠以北,趕快設法營救!:這時是7月14日淩晨1時16分。洪水正是由南向北遊著。他們?行人這時是逆水而行。楊曄和劉晶一直手牽著手向前趕6開始,這種水中的行程還使他們頗覺浪漫和刺激,這是一種從未遇到過的獨特經曆,不管是對劉晶,抑或是楊曄,他們還都年輕,楊曄才26歲,劉晶剛剛18歲,他們這樣的年紀正是對幸福敏感的年齡。但他們此時感到十分得意的是他們一直“粘”住了張書記,並且隻是他們有線電視台一家,無線台的記者們不幸被甩到了大淩河橋頭,他們將不能“圍”。這就是說,隻有他們有線電視台才能享此殊榮,他們拍攝的鏡頭將成為錦州乃至遼寧省的“獨家新聞”,而這個“獨家新聞”的畫麵上將會打出楊曄、劉晶采寫的字樣。於是他們就很得意,並且很努力地走出很瀟灑的樣子。朱大偉比楊曄和劉晶更瀟灑,一是他背的相機要比攝像機輕巧,楊曄的攝像機重135公斤,就是再好的體格也不能像朱大偉那樣連蹦帶跳地跑來跑去1但是有一段時間張鳴岐看朱大偉背著攝影包叮鈴鐺啷的,說要幫他背,他還開玩笑地說,我那敢麻煩書記大人那。那時誰也沒想到死神就在眼前。但事情馬上就嚴重起來。劉晶個子矮,很快就被洪水淹至胸前,她的雙腳幾乎踩不住地麵了,她畢竟是一個18歲的小女孩,她被嚇得忍不住驚叫起來,張鳴岐本來就不放心這個既認真又執著的小女孩,聽到叫聲,立即停下腳步,說等他們上來一起走。這時就又進行了第二次的排列組合,就是後來的5個人又加上楊曄和劉晶。張鳴岐右邊是薛恒,左邊是劉晶,劉晶的另一邊是陳寶秋。張鳴岐拉著劉晶說,別怕,別怕,沒事。大家就往前麵走,往路的右前方的小樹走,而這些小樹,就是上邊我們采訪徐大爺時乘涼的小樹,這時他們的位置離小樹僅有2米左右。就在等劉晶他們的時候,心急如焚的薛恒多想趕緊拽著鳴岐書記撲向那些樹嗬,可是他卻不能,他不能阻止鳴岐書記等待那個弱小無助的女記者,他也不能阻止鳴岐書記等待比他強壯的司機顧野,他無法阻止,就像他不能阻止鳴岐書記去大淩河橋那樣,他隻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但是他明白確實存在著巨大的危險。他們一次次錯過了生的機會,卻聽任自己一步步邁向死亡。而死亡宛如黑色的巨獸臥伏在他們最後2米之內,它在作最後的攔截。倘若過了2米,就是那排尚未砍伐的樹,它就是張鳴岐一行的生命綠洲,是即使死神也奈何不得的生命綠洲,但是,他們失去了機會。2米,即使是在水中跋涉,也不過是一二分鍾的時間。但是,它卻在張鳴岐最後的顧盼中失去了。先是顧盼顧野,並且讓馬德山和徐立達催促顧野下車。顧野不願離開他的車。他在車內仍然很細心地關好所有的玻璃,關好車門,足足有分鍾才出來。隻是他向前走了五、六米就再也不走了,任憑馬德山和徐立達怎麼喊也不動窩,馬德山無奈地對徐立達說,別管他了,咱們趕怏走吧。又是顧盼小劉晶。張鳴岐平時就走得極快,而且這時又走在最截頭倘若他不停下腳步,他無論如何也會走過這2米,會在大浪打來之前走到樹下可是他沒有走到,他在等弱小無勸的小劉晶。於是他失去了機會。這是生命的最後瞬間。即使在這最後的瞬間,他仍想的是別人,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最後的組合中,他的身邊右是薛恒,左是劉晶,如果仍是原來的排列順序,如果仍是齊漢斌和陳寶秋,那或許又是另外的結局,但那樣,也不是張鳴岐了。薛恒在最後也沒有離開張鳴岐。徐立達和馬德山在他們身後2多米處的地方,這一行7人唯有他知道最需要保護的應該是張鳴岐,他有療尿病和心髒病,他沒有多少體力了。於是他緊挽住他的胳膊,催促著大家往前趕。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這時,一個兩米高的大浪把他們蓋在了水下……這時,大約是淩晨1時2分。當馬德山和徐立達就要趕上來的時候,他們看見就在他們前麵一個兩米高的巨浪突然橫卷過來,浪頭過處,他們前麵的人們不見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自己也被洪水擊倒了。徐立達被水擊倒後被水嗆了一下,但他會幾下水,他就在水中拚命撲騰。這時,他發現有一堆麥秸漂過來,他趕忙抓住了麥秸,那麥秸是一捆一描的,他撈摸了一下,想盡量多抓一些,但是不成,越動作大人就越往下沉,他就沒有再動。這時他看見薛恒和馬德山也抱著麥秸出現在他眼前。薛恒急忙問他,看見張書記了沒?徐立達和馬德山都說不知道,這時大浪又一次打來,把他們衝散了。徐立達繼續抱著麥秸往下漂,漂到了樹林跟前,他想抱住樹,那想一用力,腳竟蹬住了地,、徐立達站了起來“旦他不敢離開樹,因為水仍呼呼往上漲,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劉晶喊救命的聲音。劉晶不會水,大水一來,把她蓋在了水裏,她就拚命喊叫,但是水不讓她喊,隻要她一張嘴那水就無情地灌進來,後來她即使不喊也得大大喝水。她就這樣邊掙紮邊喝著水往下遊漂去,到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劉晶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水裏急促地打轉,她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