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幹警們很快就在附近的一個公園裏弄來一條遊船,這時候,戰士們和幹警們爭先恐後要上船,可是船太小,上不了那麼多人,史大泉略一思索,決定暫時不讓戰士們上去,隻由淩海市公安局的治安大隊長周寶帶上於佩軍、王景玉兩名幹警去,其他的人繼續找船,這樣也好空出位置,以便運送被救人員。可是所有的人性急之中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三個人是不是都會遊泳?誰也沒想到,治安大隊長周寶就恰恰是一個不會遊泳的“旱鴨子”。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自己也沒有說,隻是當船在洪水中打轉的時候,他心裏才著實是有些打怵。也許這又是死神的一個惡作劇,它使援救的人們正處在洪水的下遊位置,船要逆水而上,在衝擊力仍然很大的水流中,要想使一隻精巧的本應該在公園的人工湖裏飄蕩的小遊船逆流而上,實在是難上加難。開始的時候,小船不肯前進,隻是在水裏直打轉,並且隨時都有被洪水打翻的危險,幹警王景玉水性好,就索性跳水中,在船邊踩著水為船導向,這才使小船前進起來。水漲船高,眼看著那些高壓線就從他們頭上很近的地方掠過,而那些黑色的民用電線杆,早已消失在水中,水麵上隨處可見水缸、臉盆、木頭、房架子和各種能在水中飄浮的雜物,一隻笨笨的老牛呼哧呼哧打著響鼻從他們船邊艱難地遊過,還有一些動物的屍體以及雖然活著卻已精疲力盡的蛇和青蛙。看著這樣的情景,人人心裏都難免會嚴峻起來。好在他們總算順利,又開始聽見呼救聲了,並且越來越近,漸漸地,他們能看見水裏一塊小高地了,就使勁地向小高地劃去。終於,他們在一個電線杆上看見了一個人影。那是薛恒。薛恒第一句話就問看見張書記沒有?在第一排浪頭打來的時候,薛恒和張鳴岐都被打倒了。但這個時候,張鳴岐還在他的身邊,他還拉了張鳴歧兩把。但是緊接著又打來了第二排大浪,他覺得自己下子就失去了重心,被翻滾的水流懸浮起來。薛恒是獨生子,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裏護著,下水玩耍是絕對禁止的,因此他一直不會遊泳。他不知手中的大哥大是在何時丟失的,他隻記得他溺水中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四周一片昏暗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隻覺得非常困、非常的疲倦,他覺得從沒像現在這樣地想睡覺,靡、自痛地沉沉地睡去。那正是死神對於人的一種惡毒的誘惑。可是他知道不能這樣他不能睡去,他努力讓自己保持著那一線飄渺的理智,他要與死神進行頑強的抗爭。廣結果,不會遊泳的薛懼奇跡般地浮上水麵並抓住了一堆很大的麥秸杆,這時,他看見了在他之前抓住這堆麥秸杆的徐立達,又看見了馬德山,三個人這樣一起漂了一段,就被另一個浪頭打散了。當時,他們各人都抓了一堆麥秸向下遊漂去。在這片窪地偏向東南的地方,有兩排呈八字形排列的白楊樹,洪水到了這片窪地處變得更加湍急,洪水就從那兩排白楊樹的中間湍急地流過,徐立達和馬德山還有其他幾個人都因在這片地方碰到了白楊樹而得救。薛恒的運氣卻沒有他們那麼好,他也碰見了樹林,但他隻是遠遠地從樹林的邊上掠過,又繼續向下遊漂去了。麥秸上爬滿了通常生活在野地裏的甲蟲、蚊子和各種小咬,它們不停地尋找著更高更安全的高地,這時候,他們就紛紛順著麥秸杆爬到了薛恒的身上、頭上,甚至聚集在他的腋窩下,一副生死與共的架式。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他的麥秸捆開始下沉了,幸好又有一堆玉米秸及時地飄在他跟前,才使他再次得救。後來他感到腳下觸到了一種東西,他確認那是一片被淹沒的玉米地,他猶豫了一下,思襯著是抓住那些玉米杆停下來,還是順其自然地漂下去。最後他決定停下來,一棵一棵抓那些玉米杆,順著玉米地的走勢,有目的地向一個地方移動著一那裏有一隻電線杆。玉米杆很負責任地把他帶到電線杆的斜拉線跟前,他終於抓住了斜拉線。幸虧薛恒抓住了電線杆的斜拉線,洪水還在很快地漲著,因為斜拉線有著足夠的高度,他才沒有被淹沒。1在所有人中,薛恒衝得最遠,也就離救援人員最近,因此第一個被救的人就是薛恒。薛恒說張書記就在我附近,趕快找張書記周寶他們把薛恒送到安全地帶以後,又回去繼續尋找,在那兩片“八”字形的樹林那裏,他們又救出了徐立達和劉晶還在周寶他們最早劃著小船走了以後沒有多久,8158部隊政委牛其林就親自帶人從公園裏又拉來兩條小船,徐恒祥他們就分成兩組同時下水展開營救。這時候他們也先後從水中救起了陳寶秋、馬德山和顧野、朱大偉、齊漢斌。至7月14日早晨4時3分左右,11名失蹤人員,已有8名獲救。他們被救上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張書記呢?二是嗬,張書記呢?楊曄呢?張秀和呢?你們究竟在哪裏?救援日誌之一月14厶救援現場之一錦州軍分區副司令員霍蘭榜最初聽說了張鳴岐被困在尤山子的消息時,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時,他剛剛從尤山子附近的化肥廠那邊來到指揮部。就在張鳴岐離開指揮部去大淩河以後沒多久,霍蘭榜見指揮部裏的各項工作已基本就緒,也就帶著參謀去了防汛現場。他們先是到大淩河橋看了一下水情,那時候洪水已經漲到距大淩河橋隻有幾十公分高的位置了。不知怎麼了,他就想到了淩海市鐵北的那一片工廠,尤其是那個化肥廠和水泥廠,心裏總覺得有點放心不下,洪水不決堤什麼都好說,一旦決堤,這些工廠防患不足,被水衝了產品,自己造成損失不說,還會給其它地方帶來極大的危害,於是他又轉身上車去了鐵北。霍蘭榜第一個就去了化肥廠。那時候化肥廠的門已經有水了,廠裏的工人正在用推土機從內向外地推土堵門,霍蘭榜見他們有所準備,正要走,卻碰上了兩個部隊的幹部和一個戰士正從尤山子方向過來。就問他們情況如何,他們說群眾都已轉移了,來不及的都上山了。霍蘭榜聽了也就沒再耽擱,又去了和化肥廠斜對門的木材廠。木材廠的院子裏山樣地堆著各種圓木和板木,可是此刻霍蘭榜看著這些珍貴的木材卻皺起了眉頭,他何留守的工人,你們知道不知道大水要來?他們說不知道。他又何木頭是咋放的?他們說板材都用鐵絲固定了,圓木沒有固定。霍蘭榜說,那可不行,得趕快通知你們領導采取措施,萬一這些圓木被洪水衝走,別住橋或是到處衝撞那多危險!從木材廠出來以後,他又去水泥廠看了一下這時候,洪水顯然已經上漲不少隱隱地已能聽見遠處的水聲了。霍蘭榜就和參謀又回到大淩河橋見水位還是剛才的樣子,他這才又返回指揮部。霍蘭榜一進指揮部就有人問他張書記哪去了霍蘭榜說回錦州了。那人說不對,他可能給捂到水裏了。霍蘭榜說不可能那人說,我們接到信號了。一聽話,霍蘭榜不再說話了,他心裏清楚,對張鳴岐來說,這決不是不可能的。他立刻就直奔現場而去。,由鋪州市和淩海市兩級黨政領導組成的救險前沿一個緊急救援指揮部匆匆在現場組成剛剛從洪水中脫險的淩海市委書記薛恒親任總指揮。所有能夠調動的救援力量,如公安、武警、部隊、機關幹部,乃至當地群眾,都行動起來投救援工作。可是,在那8名同誌被救上來以後;卻始終找不到張鳴歧和另外兩名同誌的蹤影。…天已經開始放亮了。事不宜遲,指揮部立刻向遼寧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肖作福同誌作了彙報,請求直升飛機支援,緊接著又同駐錦西海軍某部取得聯係,請求海軍官兵前來援助。同時又緊急調集了近萬名包括市直各部局工作人員和部分工廠企業的幹部、工人趕赴現場,加救援的行列。常務副省長肖作福接到報告以後,馬上從沈陽趕來淩海市,親自在現場指揮救援工作。錦州軍分區參謀長王玉民得知消息後趕赴現場。駐錦州陸軍某部隊副部隊長郝柏棟少將、楊成、周金奎大校帶領19名官兵趕來了;某部隊徐維山上校帶領1多名官兵趕來了;錦州市武警支隊隊長李貴枕帶領15名官兵趕來了!駐沈陽空軍某部隊的直升飛機趕來了。駐錦西海軍某部的官兵們,在接到上級命令後的4分鍾內,就準備好了所有的備用離材潛水衣、氧氣瓶、空壓杭等全部到位,並特意派出部歡唯二釣二輛通勤大客車,用它將14名海軍官兵——其中包括,名潛水員,直接運送到救援細場。同時運送來的還有橡;筏、救生艇和巡邏艇。直升飛機在天空盤旋……巡邏艇在水麵不停地搜尋……一場大規模的搜尋救援戰鬥在十幾平方公裏的洪澇區拉開了序幕……1厶錦州軍分區小食堂炊食員張慧東像往常一樣,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已經起身,從他住的招待所宿舍,來到軍分區院內的小食堂開始他一天的工作。小張必須在早上7時1分的時候準時給張書記開飯,這是規矩。張書記有糖尿病,他每天晚上因為睡得晚,總要餓肚子,早上這飯對他特別重要。正因為如此昨天晚上下大雨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想,這雨要是一直下到明天早上,那怎麼辦呢?那就得冒雨上班了,臨睡著之前他還想,冒雨就冒雨,隻是說什麼也不能耽誤了給張書記的開飯時間。令小張高興的是,早上醒來時,雨已經停了。可是,當他做好早飯,眼看著過了張書進來吃飯的時間,卻?直不見張書記的影子。他知道張書記昨天晚上已經返回了錦州,是食堂管理員告訴他的。可是他怎麼會不來吃早飯呢?…中午,他仍等張書記,這時有人說張書記失蹤了。小張心裏想,胡說,全錦州就個市委書詁,那麼多人沒失蹤,他咋失蹤了呢?他不信。他仍像柱常那祥,把韋圮常吃的苦苦菜、大醬、棒子麵餅放在他的位置上等他。他想書杞一定會回來的他還想著書記進門的樣子,他4定握著自;己的手說這兩天一直在下邊轉悠:,可想吃你做的規豆腐了,來,小張,給我弄點豆腐吃!;他等著,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等著。在張鳴岐平常吃飯的位置,給他放著他釣碗筷,苦若等,他一連等了四天直到開追悼會“…厶淩海市委辦公室清晨6點,淩海市委辦公室的電話鈴聲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值班秘書楊紅胤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撲到桌邊抓起了電話。昨晚上他就在單人沙發上迷迷糊糊將就了一夜。電話是辦公室主任翟福和從救險前沿指揮部打來的。翟福和告訴他,薛恒書記已經從洪水中救了出來,讓他馬上弄一些水、食物、衣服和棉被送來。並說,水和吃的越多越好。翟福和還告訴他,來的時候先奔鐵北糧庫,再順著土牆往北走,那裏的水比較淺,可以通向救援現場。小楊放下電話,找來司機,又找來幾個幫手,就上街買東西。他們在街上轉了一大圈挨家挨戶地敲著大大小小食品商店的門,可是大部分商店都說昨天晚上直到夜裏,二、三點才關門,商店裏的東西全賣光了。他們好不容易才買了些香腸、1斤酥餅、6多瓶礦泉水和很少一些易拉罐飲料,後來,他們碰到兩個賣早點的小販,就將他那天早上所有的燒餅盡數買下,對他說要多少錢都行。隻是兩個小販很好,他們隻要了他們應得的那份。…當楊紅胤他們來到鐵北糧店的時候,水已經很深了,他們根本無法按照翟福和指示的路線走了。他們隻好下車按照一個過路人的指引,肩扛手提地翻過糧庫的一道兩人多4大牆,再從另一條路去現場。上午7時3分,楊紅胤他們到達救援現場,放下東西,見過辦公室主任翟福和以後,楊紅胤就不住地拿眼睛在人群中搜索著,忽然他的眼睛定住了,他看見薛恒書記正在他不遠處的地上坐著,跟其他領導在說著什麼,他還光著膀子,身上隻披著一件警察製服,他的臉色蒼白而樵悴,看上去又是那樣焦慮和不安。他身上原本穿著的雨衣,是在洪水到來之前,出於本能而匆匆脫掉的,當時他還扔掉了腳上的鞋子,這一些出於本能的動作,確實是在這場災難中幫了他的大忙,而這些也正是他後來受到人們責備的原因之一,你既然想到要脫掉自己的雨衣和鞋子,為什麼不提醒張書記這樣做呢?你甚至可以幫他脫掉那些倒黴的東西。這一點連薛恒自己也十分茫然,一切都是那樣的突然,而在大水未來之前,不光是薛恒,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後果是那樣不堪,若是有先見之明的話,他們會像下水遊泳那樣脫掉衣服的。對於旁觀者來說,大概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人在那時候的絕望和不幸。看著薛恒,看著自己從洪水中僥幸生還的書記老大哥,楊胤紅禁不住一陣心疼,淚水頓時盈滿眼眶。厶沈陽張鳴岐家屮、對於王桂香來說,7月14日上午浚有什麼特別的:一早起來,咪咪為了躲避玩皮時毛毛的攻擊,不得不在屋子裏跑來跑去。它也會不時地停下來,但那完全是為了給毛毛來一個恐嚇的嗬斥,好仕毛毛停止它那沒憲沒了的惡作劇。:1;咪咪和毛毛是一對漂亮的白貓。、它們的通體生著雪白的長毛,一付雍容典雅的彎愛模樣。它們看上去差不多大小,但實際上它們是一對親生母子。咪咪出生在一個善良的犬夫家。還是鳴岐在沈陽工作期間,一次看病的時候,認識了那位大夫。知道大失家母猶生了一窩小貓,他偶然心動,就要了一隻帶回家來當時王桂香和孩子們都害怕這神毛絨絨的小動物,第一天晚,就隻好將咪咪裝在一隻紙盒裏,單獨留在客廳裏。那知咪咪從未離開過媽媽的懷抱,如今第一天離開,就被孤零零地擱在一隻紙盒子裏,冷冷清清,豈能忍得?手是就張著小嘴岜喵喵地叫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鳴岐看著那幼小的貓咪,因為不忍,也因為太過吵鬧,就要將她送回那大夫家。誰知有了這一夜之緣,女兒雪鬆卻舍不得了,竟為這事哭了起來。這樣一來,鳴岐自然更不忍心拂女兒的心意,咪咪就被留了下來。隨著咪咪在家中一天天長大,家裏人竟都成了愛貓之人。一天機關裏的一位同誌將自己家的一隻貓也送來他家,說是夫婦倆工作太忙,沒時間養它。一家人竟都高興地將那貓收留下來。沒想到那卻是一隻玩皮好動的貓,每日裏爬高下低地不知疲倦,使得屋裏的空間顯得越來越擁擠。到了實在覺得難以留它的時候,不知誰先說要將那貓再送他人的意思,反正家中是浚有一人舍得的。好容易王桂春下了決心,特意打電話到錦州作為一件大事告知張鳴岐,鳴岐當時聽了也沒說什麼。放下電話卻是一晚上沒睡好覺6到了第二天人家來拿猶時,又是女兒雪鬆大哭一場,說什麼不讓拿走,結果又是沒有送成。到了鳴岐假日回來,一見那調皮搗蛋的公貓仍在家中,不禁感到意外地欣喜,且說,沒拿走就沒拿走吧,你那天打電話來,我一宿沒睡好。然而,那調皮的公貓定是不能再留了。這一點家裏人心裏都是清楚的。鳴岐自然也是清楚的,就一再地對王桂香說送人之前,你得先了解了解,看誰家真喜歡貓,要是人家不喜歡貓你送過去人家是累贅,這貓也可憐。還說你等我走了再送吧,等我離開沈陽再送。後來,果真是那貓送了一個善良的新主人,果真是等張鳴岐回錦州之後才送去的。公貓送走了,咪咪卻生了一窩小貓,小貓滿月之後,也大都送了朋友,卻有一隻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送了。原來那正是和它父親生的極像的小公貓,腦袋上麵也像它父親一樣生著一抹淡若薄墨的黑毛,就叫毛毛。如今毛毛長大起來,秉性也像極了它父親。可一家人卻再也沒有要把它送走的章思。對於毛毛的胡鬧王桂香卻早已習以為常,完全是一付“旁若無貓”的樣子,任由它去。這天上午,也就是14日上午價點,就在毛毛和咪咪胡鬧的時候,鳴岐的好朋友,原團省委副書記繆澤江打來電話,問:鳴歧回來開會沒有?王桂香平靜地告訴他說你不知道嗎?鳴歧失蹤了。厶遼寧省公安廳政治部韓學軍副車任辦公室韓學軍正在焦急地等待繆澤江的回音。他們都是張鳴岐的戰友和朋友,聽到張鳴岐失蹤的消息,他們趕緊給對方命打電話證實。一會又接到人大副主任陳素芝打來的電話,他們交談之後感到事態嚴重6根據張鳴岐一貫的作風,他們覺得凶多吉少。為了試探一下張鳴岐的愛人王桂香知不知道這件事,也為了進一步證實消息的可靠性,他們想了一個辦法,讓繆澤江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給王桂香打電話。一會兒,繆澤江來了電話。繆澤江說她已經知道了。但她並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看來,鳴岐這次是真……話筒裏繆澤江說不下去了。韓學軍看著窗外烏雲密布的天空,心裏一陣疼痛。他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和鳴岐共事多年,鳴岐幹過多少險事,可他是一員福將,再難再險的事他都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這一次也不會的。不過,他到底去哪裏了呢?他在心裏暗暗呼喊著張鳴岐的名字。厶沈陽張鳴岐家中王桂香得知鳴岐失蹤的消息是沈陽市秘書處長沙伯濤告訴她的。沙伯濤在電話裏說,鳴岐和另外兩個人在昨天晚上抗洪時失蹤了,現在正在找他。不過不要緊,對他來說這是常事,我估計沒事,若有消息我再給你來電話……王桂香比沙伯濤還鎮靜。她知道,什麼奇怪的事都可能在鳴岐身上發生,比如他當市長的時候去站交通崗,比如他帶頭去抓歹徒,他啥事幹得都出格,不像個當領導幹部的樣子,這一次他不知又到那個偏僻的小山村了,在老百姓家被大水堵住了,不要緊的。在多年擔心害怕的日子裏她已經麻木了,她已經不知道害怕了。不過她這一次得等他回來說一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