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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的尾聲

人隻要還活著,一切都沒有結束。對於周堅他們來說,警察生涯才剛剛開始,在湖城實習的那幾個月,隻能說是他們人生的一個序幕,往後的路將是漫長的。

一年之後,已經重新擔任湖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的李大春再一次受邀請到荊江臀官學院講座,臨行前,他特意帶上已經正式分配到刑偵支隊工作的藍小芸。

在學院教學大樓前迎接李大春的還是馮麗婷老師,不過這次多了個肖曉,他因傷錯過了一次考研的機會,學院方麵考慮到他希望在偵查理論有所建樹的追求,讓他留佼當了老師,一見麵,他就拿出兩份學報分別送給李大春和藍小芸,“我把鍾力寫的《論偵查破案中的偶然因素》整理出來發表了,題目改了一個字,他寫的是試論,我把試字去掉了,”肖曉說,“正文基本上按照他的框架順下來的,我們偵查係的幾位教授都看過這篇文章了,評價很高。馮老師在校園網上專門寫了一篇介紹鍾力和這篇論文的帖子,在學生中反響很大,跟帖的有上千人。”

李大春翻開目錄看了看,見作者的名字是帶黑邊框的,眼睛一下子紅了,“這小猴子要是還活著,拿著這本學報指不定吹成什麼樣呢。”

“不會,鍾力要是真做成了一件像樣的事,表現特矜持。”藍小芸說。

“是嗎?我就沒見過他矜持的樣子,”李大春說,“馮老師,是不是給周堅打個電話,讓他下午過來聚聚,我還挺想這小夥子的。”

周堅畢業後留在了省城,被分配到省公安廳刑偵總隊當偵查員,所以李大春才有這麼一說。“他來不了啦,”馮麗婷說,“他一到省廳就趕上了下派,他自己報名到鶴豐縣公安局,去之前到學校來了一趟,肖曉請他吃飯的時候把我也喊上了,他說他準備紮紮實實的在基層待兩年。”

“小夥子這想法好,就憑這一點,我敢肯定他將來大有發展前途。”李大春說。

“鶴豐縣在哪兒?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地方?”藍小芸問。

“屬荊西州管,邊遠山區,”肖曉說,“他去的那個派出所,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他怎麼跑那麼個鬼地方去了?”

“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肖曉說,“他說是鍾力的這篇論文啟發了他,還說偵查破案中有偶然因素,人生也有很多偶然因素,他本人到湖城實習,偶然遇上了幾起案子,一不小心就整成了個二級英模、一等功臣,他不認為這是他該得的,特別是鍾力的犧牲,對他刺激很大,好像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主動要求下派,主動要求到最艱苦最偏遠的山區工作。”

藍小芸說:“這中間好像沒有什麼必然的邏輯性。”

李大春說:“我能理解其中的邏輯,小夥子覺得自己起點太高,怕自己摔著了,所以才想著從最基層的工作做起。不錯,什麼時候他回來,說我挺想他,讓他給我打電話。”

馮麗婷說:“沒問題,我一定轉告。李支隊,我要的那幾起案子的資料都帶來了嗎?”

李大春說:“昨天我就讓小藍準備了。劉曉蕾判了個死緩,宣判後她提了個要求,想跟鍾力再見一麵,說是要談談她走上犯罪道路的心路曆程,很遺憾,小猴子沒這機會了。”

藍小芸說:“馮老師,還記得蔡蘋吧?”

馮麗婷說:“記得,不就是你從廣州接回來的那女孩嗎,還把你臉抓傷了,她怎麼啦?”

藍小芸說:“吸毒,被強戒了,從廣州回來說什麼也不肯上學,又離家出走,做三陪。”

“那位蔡老師望女成鳳的想法還是落空了,這是個很有意思的案例,”馮麗婷說,“哎,那個王世強後來判了沒有?”

“死刑,廣東那邊判的。他妹妹也死了,”李大春說,“倒是黃青青不錯,還真把王世強那酒店接下來了,原來那幫人也留用了,這家酒店現在成了我們市綜合治理辦公室抓的一個正麵典型。”

“王世強覺悟得太晚了。哎,那個騎車毀容的流氓案破了沒有?”馮麗婷問。

“沒有,那家夥突然就收手了,案子到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李大春說,“今天的講座,我就準備重點談談這起案件。大庭廣眾之下發生的案件,乍看起來,線索一大堆,可就是破不了案,值得我們總結的東西太多。”

馮麗婷說:“如果每起案子都能破,警察學院也不用辦了。李支隊,請吧,我係的老師聽說是您來講座,來旁聽的又是一大幫,你在我們學院現在可算是名人了。”

李大春說:“名是虛的,我就這樣了,再往前也進步不了多少,往下就看肖曉、藍小芸他們了。”

肖曉說:“我們的路才剛剛開始。”

2007年6月9日於鄂州洋瀾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