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個人的聲音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在我們這邊的後方,以一種同一陣營的感覺響起。
我甚至不敢回頭,生怕這是體力消耗過大產生的幻覺。
雖然心裏一直不太相信酒吞童子會真正背叛,可是在這種時候,我從來沒期望過他會來,畢竟就算是無妄之災,也隻是我的無妄之災而已。
可是他最後還是來了,就算是沒有人期待,他還是來了。
“乖,回頭看我一眼。”他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從後麵伸手微微抬起我的頭,讓我的餘光可以看見他。
那一身久違了的火紅和服。
“這種時候你應該想到我,因為你認識的人裏麵隻有我一個人有降魔劍。”他微笑著,“讓不知火退下吧,我來。”
“可是你不是……”
“你要明白,我總有理由,而有些時候有些理由,你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酒吞童子拍了拍我的腦袋,順手丟給我一團光。
身上的疼痛感頓時減輕了許多。
“小姑娘,要記得照顧自己,靈力能不用就別用了,你隻是人類而已,讓不知火教教你怎麼控製自己的靈力。”酒吞童子用軟語相勸的語氣一點一點地囑咐我,語罷便毫無留戀地提著刀向著不知火與學長戰鬥的地方奔去。
不知火因為手裏沒有武器的緣故,在已經狂化了的學長麵前已經占了下風,身上到處都是血口,藍色的衣服沾了血之後甚至在月光下隱隱泛著妖異的紅光。
酒吞童子提刀上前之後,不知火也並沒有遵從酒吞童子的意思退下,而是同酒吞童子並肩作戰。
不遠處的學長再次爆發出黑色的光芒,將不知火和酒吞童子徹底籠罩在黑色光芒之下,一瞬間看不清他們的所在。
等黑氣消散,學長手裏也多了一把長刀。
結果到最後,還是要靠兵器,學長的一把刀對酒吞童子的一把刀,剩下來的人總有些什麼事是自己能做的。
酒吞童子剛剛丟給我的那團光有治愈作用,現在除了還有殘留的揮之不去的疼痛感之外,就連剛剛封印用掉的靈力都恢複了一些。
雖然隻是一些,但是已經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不再看那邊的戰鬥,用靈力凝成一把短刀劃破了左手手腕。
沾著血開始在地上畫起法陣。
雖然從小並不是很喜歡陰陽術,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可是卻不能否認我對於這些陣法和咒文幾乎看一遍就能記得的天賦。
爺爺曾經說過,我天生下來就是要當陰陽師的,就算如我小時候那般抗拒也一樣,血統會讓我無法逃避。
而當年爺爺拍著我的腦袋微笑著說的預言已經一一應驗。
無論如何抗拒,我最後還是做了一個陰陽師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是身上流著的血,還是體內的靈力,背負著這些東西之後,必須要做的事情。
而現在,封印第六天魔王已經是我的責任,我逃不掉。
而在天上戰鬥的那個人,額生雙角,渾身的肌膚都被從體內長出來的寸寸骨刺刺破,周身燃起不祥的火焰。
他再也不是我曾經尊敬過,喜愛過的那個學長,現在的他,隻是在幾百年之後重新降世的第六天魔王,而我則是必須像之前的所有前輩一樣,打敗他,封印他的人。
用血畫出的法陣在我的手下漸漸成型,雖然比起之前爺爺封印玉藻前的那個小了許多,卻因為是施術者的血畫成的,一旦發動起來可以和我心意相通。
奉獻生命,不死不休的法陣。
法陣已經形成,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戰鬥中的一紅一藍兩個身影之後,甩出一張符咒。
那張符咒是很久以前就在家裏書庫裏的古老的符咒,雖然我現在的力量可能不足,但是光靠符咒之力,也足夠把第六天魔王牽引至這個法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