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隻需要做和爺爺一樣的事情就可以了。
手裏剛剛用靈力凝成的刀還在，眼見對麵的第六天魔王猝不及防地被符咒擊中，在不知火和酒吞童子的驚愕之下向著法陣之中撞來，我嘿嘿地笑了。
“那啥，抱歉得搶你們倆功勞了。”我甚至還衝著那邊兩個人揮了揮手，然後幹脆利落地手起刀落。
心肺間霎時疼得令人說不出話來，不過好在我還記得要做什麼，先揮手在周圍設下結界，保證那邊兩個人不能輕易過來，再念出咒文。
法陣的光芒在第六天魔王落入陣中之時瞬間大盛，從我胸口噴湧而出的血液順著之前畫好的紋路緩緩流動，讓這一方看上去挺小的陣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樣。
酒吞童子和不知火被攔在結界之外，表情雖然焦急，可眼睛裏卻已經是一片了然了的。
他們活了那麼久，其實有些事情不用我特意去說他們也該知道，就算因為時間太久遠而想不起來了，這會兒也該明白了。
有的時候，官方的記載，和我們這些人之中的記載，總會有些出入的。
比如如果要封印他必須得有個人犧牲。
比如並不隻是有降魔劍就可以。
雖然我們都很天真的覺得，第六天魔王現在並沒有完全覺醒，或許隻要有降魔劍就可以殺死他，並且在這天真的猜測之上把計劃內和計劃外的事情都做完了，可是記載最終還是不會騙人，想要第六天魔王不在，僅僅殺死是沒有用的，必須得有人獻祭生命，以此封印。
於是現在的這個人，本來就應該是我，在這種情況下，大概也隻能是我。
最後朝他們看了一眼之後，我閉上眼睛。
可怕的不是死，也不是等死，而是被人圍觀著等死。
所以抱歉，假裝看不見你們，我會心情好一點。
臨到昏迷的界點，卻被人一把抱住。
“別忘了，你關於這個陣也隻是一知半解，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告訴你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種事情我還不至於幹出來。”那個人聲音帶笑。
暖流流入身體，隨著血液流失而冰涼的感覺被這股暖流緩解，靈力化成的刀開始融化，胸口的傷口漸漸愈合。
等我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不知火和酒吞童子都在身邊，卻都沒有了剛剛那副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掐死我的表情，甚至不知火還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替我梳理了一下因為剛剛一番行動而淩亂了的頭發。
酒吞童子在用聽不懂的語言念不知名的咒文，隨著他抑揚頓挫的語調，陣法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開始以脫離我認知的方式運瘋轉。
“你們想幹什麼……？！”
“沒想幹什麼，隻是覺得你一個人想死，我們兩個還放任你去死，怎麼能算是男人。”不知火把我腦袋埋進懷裏，“大不了陪你一起賠上性命，但是我死之前你別想死。”
一如既往，不知火惡狠狠的溫柔。
陣法在酒吞童子的催動之下比我主持的時候運轉得快了許多倍，被符咒禁錮在陣法中心的第六天魔王已經半個身子接近透明。
隨著他的影子越來越淺，剛剛恢複的意識也變得更淡。
伸手附上不知火的臉。
剛剛還想裝作看不見他，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卻還是覺得，他能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反正還是要死掉，最後還有一件事情，不做的話死都死得遺憾。
我摟住不知火的脖子，拚命把自己拉近他，然後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交往這麼久都沒主動親過他。
抱歉，再見……